第六章 不是養蠶人

新官吏赴任后的第二天，呂布就讓曹性把天牢里的世家子弟拉出來審判，屁股不幹凈的，按照律令，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沒有問題的，扣一個不配合州牧工作的罪名，象徵性關押兩天再放出去。

【有專業人士嗎？主播判得有問題嗎？】

【吃瓜群眾表示不太清楚。】

【跟秦代律法好像差不多呀？】

【廢話，漢承秦制，只不過漢律相對溫和一點。】

接下來的三天，晉陽城中風平浪靜，呂布一如既往帶著八個學徒在城外勘察地形地勢。

開始規劃，把布帛上標記出來的地點，因地制宜，哪裡挖渠道，哪裡建水車，哪裡攔截建壩，有條有理，一目了然。

「過兩天要去招民夫，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都住外面工地。」

呂布放下毛筆，這幾天學徒們學的理論太多，正好用兩天來消化一下，然後直接進入實習過程。

學中練，練中會！

「諾！」

八人抱著各自的筆記，回去消化知識了。

「李季。」

「在。」

李季聽到呂布的聲音，停下腳步，轉身。

「分給你的口糧，不用省回去分一半給你妹妹。」

呂布知道李季家裡還有個妹妹，每次拿到口糧，李季都會省出一半，晚上拿回家裡給妹妹。

「謹聽大人吩咐。」

李季低頭回答。

【哇，李季竟然是個妹控，倫家更加喜歡他了！】

【超愛哥哥贈送主播一個太尉（350積分），並留言：對妹控的美男子毫無抵抗力。】

【美女，我就是妹控，有興趣探討一下人生？】

【都閃開，我尿黃，讓我滋醒樓上！】

【你不行，糖尿，會讓樓上嘗到甜頭！】

哎，這個人很固執，呂布知道，這下說了等於沒說，白天大量的學習，本來就已經極度消耗腦細胞，身體能量一下子就給掏空了，餓著肚子學不進去。

絕對學不進去！

「你妹妹會養蠶嗎？」

「會，她什麼農活都會！」

李季臉色很激動。

「先回去吧！」

「諾！」

東漢末年的民風，還不像滿清朝代那樣，現在的女子，是可以拋頭露面的，帶著學徒勘察地形時，呂布發現不少的女子，都在田間耕種，而更多的是無田可耕，經常倚靠在樹下，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普通農家，只有勞動力，才有資格上飯桌，而那些沒能工作的女子，大多數是在家勉強吊著命而已。

呂布琢磨著，收攏那些女子來養蠶吧，多好的勞動力，幾十號女人，目前還是能夠勉強養得起的，熬過前半年，等番薯收成了就好。

這才注意到，直播間有人打賞了太尉，呂布笑著感謝超愛哥哥，並表示以後會多給李季鏡頭。

翌日。

州牧府門口，張貼兩張告示，一是徵集民夫、木工，興修城外水利，挖水渠，建水車；二是徵召養蠶女子。

包一日兩餐！

告示一出，州牧府門口人頭涌動，摩肩接踵。

「大人，我報名，給一餐就行！」

「我苦力強常年做苦力活，絕對不讓人大人失望！」

「養蠶老身最拿手，年輕的時候養了十多年蠶！」

......

半天的功夫，呂布招夠了人手，心滿意足，他讓剩下的人回去。

人比崗位多，呂布看著那群失望離去的人的背影，暗嘆時間過得好慢，這些人他不是不想要，而是暫時養不起。

「我得找幾個人去洗腦才行，讓他們知道并州的好，這樣才能留住人。」

畫大餅誰不會？

當晚呂布把李季的妹妹李青兒接到了府上，七八歲的小女孩由於常年缺乏營養，身體瘦弱，整個身體，幾乎成了晾衣架。

那身衣服，估計還是李季當年淘汰下來的。

【啊，李季的妹妹好可憐，主播你給她買點好吃的吧！】

【超愛哥哥贈送主播一個司空（350積分）。】

司空跟太尉等價！

【這個超愛哥哥是新冒出來的神豪嗎？三國發燒友和鬼才郭嘉兩位神豪不在嗎？】

【是，還是女神豪！】

「青兒，你覺得叔叔對你好嗎？」

呂布把兩個煮熟的番薯，塞到李青兒手裡。

李青兒睜大雙眼，死死盯住那兩顆番薯，雙手卻始終別在腰后，不敢接。

「州牧叔叔當然好。」

「那你為什麼不接叔叔給你的東西？」

「哥哥說，州牧大人給他的口糧，已經夠我們兄妹倆活下去了，不能再要！」

「那你哥哥有沒有說過，長者賜，不敢辭！」

......

李青兒終於吃到了熱乎乎的番薯，連皮都沒有撕開，直接下口。

她真的餓壞了。

李季是個好哥哥，但李青兒，的確不會養蠶。

第二天，李青兒在晉陽城的大街小巷，拉來一幫無所事事的小孩，一人給一塊番薯干。

「你們都聽好，等下我說什麼，你們跟著說什麼，明白嗎？」

小孩們在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那小小的番薯干就已經進入肚子，接下來他們認真聽講，只為了得到李青兒背後那個兵哥哥包袱里的番薯干。

晉陽城相對於中原的其他城池，不算很大，一件事情從醞釀到蒸發，用不了多長時間。

夜幕降臨的時候，晉陽城內各家各戶，雞飛狗跳。

「小兔崽子，天黑才回來，是不是屁股癢了？」

「爹爹別打了，別打了，狗蛋就要死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州牧大人半年後要大量招人？」

「州牧大人還說半年後人人都能吃飽飯？」

......

州牧府里，燈火通明，第一批蠶種已經購買回來，一個老婦正在指揮著其他的年輕女子，打掃衛生，整理物品。

呂布收了四十個女人來養蠶，跟招學徒時一樣，十二歲到六十歲的都有。

【主播口味有點重啊，四十個女人，竟然還有六十歲的！】

【刁鑽！】

【我輩之楷模。】

呂布的直播間，現在非常火熱，一時風頭無兩，他把標題改成了：我是呂布，我在并州為所欲為！

「大人，已經辦妥了，明天就能開工。」

老婦帶著身後三十九名女人，齊齊向呂布低頭。

那邊的張宗漢，已經和八個學徒，把眾女人今日的口糧從倉庫中搬了出來。

一一分發完畢之後。

「今天太晚，就不回去了，給她們安排一下。」

天黑外面沒有燈籠，這些人夜盲嚴重，根本看不見路，呂布只能讓張宗漢給安排住宿。

這幫女人很倔強，說什麼都不願意進入房間，最後全部倚靠在後院的迴廊下面，就這麼將就著過一晚。

這是平日里倚靠樹榦慣出來的毛病。

呂布正欲回房睡覺，想了想，找到了張機。

「你精通婦科嗎？」

張機一臉茫然。

「能給女人看病嗎？」

這下張機明白了，點頭。

剛才呂布忘了一件事情，有些人因為身體的某些原因，沒辦法養蠶，但人已經收回來了，他也是才發現，四十號女人裡面，有一個不能參與養蠶工作。

人不能言而無信！

【哈哈，婦科聖手張仲景！】

【好期待張機和華佗的碰面。】

......

天亮了，張機借給下人免費看病為由，把那個女人，從養蠶隊伍里淘汰了出來，轉到負責清理府內衛生的工作中去。

「大人，這是并州境內，楊、衛兩家聯合遞交的辭官申請。」

張宗漢用板車，推著一車竹簡進來。

呂布隨機抽出裡面的兩卷，粗略地看了幾眼。

「等下你回去，把這些竹簡里要辭官的所有名字、官職，通通整理到一張布帛上，然後再給我。」

世家要反擊，呂布也不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