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一夫人的憂慮

29、第一夫人的憂慮

雒陽的皇宮分為南、北兩宮。兩宮之間以有屋頂覆蓋的復道連接,南北長七里。所謂復道,是並列的三條路,中間一條,是皇帝專用的御道,兩側是臣僚、侍者走的道。每隔十步還設一衛士,側立兩廂,十分威武。南宮的北門與北宮的南門兩闕相對,南、北宮城均有四座同向同名的闕門,門兩側有望為朱雀門,東為蒼龍門,北為玄武門,西為白虎門。南宮是皇帝及群僚朝賀議政的地方,北宮主要是皇帝及妃嬪寢居的宮城。

這日一大早,中常侍張讓便領著兩名小太監,匆匆忙忙的向皇后所居的含德殿奔去,一路上的太監宮女看到他都急忙行跪拜禮,當然張公公可沒有閑工夫一個個讓他們免禮,看也不看他們便匆匆而去。不多時,張讓便來到了含德殿門口。然後張讓回頭說了一句,讓兩名小太監留在門口候著,而他自己則輕手輕腳的舉步入殿。

一進入宮殿,殿門口左右侍立的太監、宮女都前來問好,張讓看到后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徑直向皇后的寢室走去。

「皇後娘娘可曾起身?」看著皇后寢室外站立的宮女太監,張讓輕聲沖其中一名看著很是機靈的小太監問道。

「娘娘昨夜飲了些酒,現在尚未起身。」小太監面帶微笑,低聲回應道。

「好了,咱家知道了,這裡暫時沒你們什麼事了,都先退下!」張讓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擺手讓一眾宮女太監離去。他知道何皇后一定是又和皇帝鬧矛盾了,所以他要去安慰安慰皇后。

「諾!」一眾準備著侍奉皇后的宮女太監低聲應諾,然後行禮而去。

宮女太監走後,張讓這才伸手掀開門前的簾幕,輕步入了皇后的寢室。

「張讓,是你來了嗎?」張讓剛進寢室,便聽到一句柔媚而略帶慵懶的聲音。

「是老奴,老奴張讓,見過皇後娘娘。」張讓聞言當即躬身跪地行禮。

「起來!」

「諾!」張讓沉聲應諾,然後站了起來,看向寢室正中那張龐大無比的雲床。這時送雲床上斜倚著一名二十多歲,身著白色薄紗衣的女子,只見她未施粉黛,但是那一張的近乎無暇的俏臉卻依舊顯得那麼明艷嫵媚,散亂的頭髮披灑在她的雙肩上,有幾縷還落在她的臉頰之上,更給她增添了幾分慵懶誘人。不僅如此她還有一雙無助而略帶幽怨的眼睛,這雙眼睛好像能勾動所有男人的愛護之心一樣。就這樣的一個天生尤物,便是張讓這個廢人看到了都覺得口乾舌燥,可是皇帝大人卻對她置之不理,這讓張讓覺得無比的可惜。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扶本宮起身!」就在張讓發愣的時候,何皇后出言喝道。

「諾!」張讓聞言急忙應了一聲,然後快步而去。來到床邊,扶著何皇后伸出的玉手,然後攙扶著何皇後下床,走到一面銅鏡前坐下。張讓則殷勤的拿起一把犀角梳子,輕柔無比的為何皇后梳頭。

「張讓,你說本宮美不美?」何皇后獃獃的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嬌艷的面容,黯然失神的問著身後的張讓。

「美!皇後娘娘是老奴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了。」張讓含笑著恭維道。

「真的美嗎?」

「是的!皇後娘娘真的很美!」

「既然本宮很美,那陛下怎麼一個月也不曾到本宮這裡來一次呢?」

「這、陛下整日為國操勞,甚是辛苦,老奴以為陛下一旦有閑暇定然會來看娘娘的。」

「你就別騙本宮了,本宮知道,陛下是討厭本宮。本宮原以為,只要除去了那姓王的小賤人,便可以再次得到陛下的寵愛。那料到如果不是你和趙忠等人保著本宮,本宮現在恐怕已經在冷宮之中了。如今陛下更是變本加厲,為了和那些賤人廝混,昨日來了一會,居然只是來訓斥本宮,說本宮不該管他的私事!張讓啊!你說本宮這個之主難道還不能管你個奴才?」

「我們都是奴才,當然由娘娘來管了。」

「本宮現在還能管誰?除了你和趙忠還有誰拿我這個皇后當回事?」

「娘娘說這話,老奴甚感惶恐,老奴和趙忠都是娘娘的下人,幫助娘娘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要是所有的奴才都能像你和趙忠那樣為本宮就好了,可惜那蹇碩那個奴才整日里只會教唆著陛下玩樂,渾然不在乎本宮的想法。」何皇后恨恨的道。

「唉!那蹇碩如今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便是老奴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張讓唉聲嘆氣一副無奈的表情。

「他一個小黃門也敢如此囂張?」

「這娘娘就有所不知了,那蹇碩如今可以左右陛下的去向,聽說陛下每日的行程都由他設定的。」

「好個蹇碩,他倒是絲毫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不僅如此,陛下這些天來三天兩頭的都去太中看望皇子協,而長皇子那裡,卻只有在每月考校學習的時候才去一次,同樣都是皇子這待遇卻……唉!」張讓欲言又止的搖頭嘆息道。

「這狗奴才,欺本宮不說,居然還欺我皇兒,本宮定不饒他!」何皇后聞言面有狠色的叫道。

「娘娘且不可於他一般見識,動了他就是惡了陛下啊!」張讓當即苦口婆心的勸道。張公公當然不是良心發現替蹇碩說好話,而是因為蹇碩如今的罪行還死不了,他要的是一下子把蹇碩給整死,所有這打草驚蛇的事還是不幹的好。

「這次陛下教導皇兒課業,其結果怎麼樣?」何皇后見張讓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再勉強,於是轉變了問題。

「這次陛下出的題目太難了,讓皇子辯答什麼《論語?學而》,這論語艱澀難懂,長皇子沒能答出來。惹得陛下一陣惱怒,嚇的皇子聲淚俱下。」張讓低著頭把前日皇帝考校皇子的事,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來。

「唉!這孩子啊!」何皇后聞言神情更加落寞。

「娘娘不必傷感,皇子辯甚是聰慧,只是現在必定還年幼,等大些一定能博得陛下的歡心的。」

「張讓你怎麼看皇子辯?」

「皇子辯聰慧仁孝,將來的成就一定能不可限量。」

「你說謊!」何皇后厲聲喝道。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張讓聞言急忙跪下,連稱不敢。

「說什麼聰慧仁孝,知子莫若母,我兒天資一般,而且膽小懦弱。本宮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應該主動向陛下提出廢后之議,如果是這樣的話,陛下或許還會念在皇兒也是他的骨血的份上,給他一個太太平平的王位,這樣我兒至少可以安度一生。」何皇後面如死灰一般的苦笑道。

「娘娘萬萬不可有此念頭啊!陛下久久不立太子,為的不就是等皇子協長大?一旦陛下歸天,皇子協繼承大統,那皇子協又豈會放過娘娘和皇子辯?娘娘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就不能退了,只有咬著牙走下去,一旦退回就會萬劫不復。」張讓面色嚴肅沉聲道。

「可是陛下對本宮不聞不問,對皇兒也是日漸疏遠,反而對那尚在襁褓中的孽子寵愛有佳。在這麼苦苦的支撐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既然如此那娘娘我們就只有改變陛下對皇子辯的印象,只要皇子辯能得到陛下的賞識,再加上皇子辯乃是嫡長子,不出三年朝中的老臣一定會聯名上表求立太子,到時陛下心中定然會鬆動,一旦立皇子辯為太子,那我們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說的輕巧,可是要改變陛下對皇兒的印象卻是談何容易啊?更何況如果皇兒的性格不變的話,又怎麼能得到陛下的歡心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正所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子辯之所有膽小懦弱,那是由於在他身邊的都是一群無膽之人,那些世家的子弟和小太監們見到陛下都嚇得瑟瑟發抖,毫無膽氣可言。皇子辯整日跟這樣一群人待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有膽氣呢?」

「你說的好像也不無道理,可是這又能如何改變呢?」

「其實也不難,只要為皇子辯找到一個膽大心細,冷靜沉著且博學多才的伴讀,這樣耳熏目染之下,皇子辯定然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原來的性格,這樣的話陛下便不會再討厭皇子辯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有這樣的人嗎?既膽大心細,冷靜沉著、博學多才,且不能年齡太大,不然怎麼能為伴讀?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少年呢?就算有又要去哪裡找呢?」何皇后聞言先是一喜,馬上又神情低落的道。

「如果娘娘信得過老奴的話,不出三日老奴就為皇子辯找得一位這樣的伴讀,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張讓自信滿滿的笑道。

「你辦事本宮一直很謹慎,今日能出此大話,想來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謝娘娘誇獎!實不相瞞,老奴確實是識得一位這樣的小友,有意引薦為長皇子的伴讀,那日等娘娘有閑暇的時候,老奴便帶他來見見娘娘,怎麼樣?」

「糊塗!見本宮何干?這不是要引來閑言碎語?」

「老奴糊塗,娘娘莫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本宮還能不放心?直接領去見皇子即可,如果能讓皇子得到陛下的賞識,本宮是絲毫不吝嗇獎賞的。可是如果起不了作用,那就別怪本宮不念你的面子了。」

「這個自然,老奴省的。」

「此事若成,本宮不會忘記你的好處的。」何皇后微笑著道。

「謝娘娘,老奴怎敢居功?」張讓心中暗喜,嘴上卻謙虛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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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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