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公公是個奴才

23、公公是個奴才

不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也把簡雍從沉思中驚醒,雖然事情還沒有想明白,但是還是不得不同蘇雙一起無奈的車。

下車之後,簡雍抬眼望去,好傢夥!這是宅子還是廟宇啊?只見一座高大宏偉,莊嚴肅穆的豪宅呈現在眼前。街道右側蹲著兩個碩大的石獅子,中間相距有三丈距離。石獅子中間是十餘階青石階梯,門亭雕欄之上紋著各種獸紋,中間是兩扇高丈二,寬半丈的暗紅色鑲青銅獸頭大門,門前站著八名灰褐色緊身裝的高大漢子。這時正緊閉著,大門兩側各有一處比尋常門稍大一點的角門,正門之上高高懸挂一張匾,上書兩個燙金大字『張府』,匾額兩側各掛著兩個大宮燈,紫檀木框架,明黃絲絹為面,造型華美精緻更顯奢靡。張府的大門口可謂是車水馬龍,停著一輛輛豪華的馬車,一個個穿金戴銀的貴人或等待或從角門出入。

看張府如此的氣派,簡雍不禁開始很嚮往去皇宮看一看,一個老太監的府邸都這樣宏偉,那皇宮還不如同人間仙境?看來明清兩朝的皇帝是有點小家子氣了。可是等簡雍去過皇宮之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張讓跟皇帝說『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禍』,感情是他把自家莊園建得比皇帝老兒的宮殿還高大宏偉,這要是讓皇帝老兒知道了,還不活剮了這個狗奴才?

「公子,裡面請把!」張府管家十分恭敬看著簡雍道,但是心中卻甚是鄙夷的道:「哼!也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謝張管家了!不過還須管家帶路才是,不然這豪門大宅的,恐怕在下會迷路的!」簡雍回過神來,微笑著沖管家拱手道。

「公子切勿擔憂,請跟著小人來就是。」

「如此謝過管家了。」

「公子不必客氣!請。」管家十分謙恭的在前面為簡雍領路,蘇雙則抱著禮品在後面緊跟著。當然以簡雍的身份,還不能讓張府開大門迎接,只有跟著張管家從角門進了。

一見走角門,簡雍心中不禁憤恨:「這老閹狗真不是個東西,你請小爺來赴宴,還讓小爺走角門!」當然簡雍卻不知道,有很多人別說角門了,便是拿著千金想走張府的後門都進不去。簡雍卻不管這些,一路走來連景緻也忘記看了,只顧著在心中慰問著張讓的應故直系親屬。

張府之大確實是令簡雍咂舌不已,雖然沒有甄家那麼大,但是也不遑多讓,但卻其豪華程度卻是遠遠的超過了甄家。雖然簡雍沒有怎麼留意,但是走了許久都沒有到地方,而且一路走來亭台榭一個接一個,假山池塘應有盡有,奇花異草目不暇接,這哪裡還是府邸,簡直都是一座大莊園嗎!能在這寸土寸金的雒陽北城蓋這麼大一所莊園,這張老太監的錢未免也太多了。但是轉念一想,張公公要的宅子還用花錢?看上了你的宅子,你就老老實實的拱手相讓,不然給你戴一個謀反的帽子,抄家滅族,然後堂而皇之的霸佔你的宅子。想著想著簡雍開始覺得這美輪美奐的大莊園其實是由屍骸構成的,假山上的石頭是人頭,池塘的湖水是鮮血,這麼一想簡雍倒覺得再無美可言,反而有幾分陰森森恐怖的感覺。

就在簡雍心中不停的默念『冤有頭,債有主』的時候,張府管家終於在一所大屋子前停了下來,停下來后簡雍四處一打量不禁鼻子都快氣歪了,原來這屋子和正門在一條線上,如果走正門的話最多也就四、五十米的距離,可是從側門這一彎那一繞,他們可是走了一里多的路程。簡雍不禁心中又是一陣好罵,同時也在懷疑這張讓和甄逸是不是同門師兄弟啊?怎麼都有在自己家宅里擺陣的臭毛病。

「老爺!您要見的客人已經來了。」張管家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向裡面請示著。

「讓他們進來!」這時從屋內傳來了張讓那扯著嗓子猶如公鴨子亂叫一般的聲音。

「諾!」張管家應了一聲,然後回頭沖簡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公子,裡面請!」

「有勞張管家了!」簡雍沖管家拱了拱手,然後便舉步向屋內走去。

「蘇掌柜留步!」簡雍剛走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張管家的聲音,回頭一看卻是張管家拉住了正要跟著簡雍的蘇雙。

「這是為何?」蘇雙不解的問道。

「做主子的交談,咱們做下人的就別去湊熱鬧了,走!咱哥倆也去喝點!」

「可是這禮物呢?」

「禮物就由在下先收著,回頭會告訴我家老爺的,你就放心!黑不了你的東西的。」

「張管家說笑了,這點東西,那能入您的法眼啊!」蘇雙賠笑著道,說著看向了簡雍。

簡雍點了點頭,便轉身向大屋子走去。蘇雙和張管家也勾肩搭背的向一側的院子走去。

簡雍來到大屋子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面帶微笑的舉步踏進屋內。屋子內比簡雍想象的還要深大,屋內左右布滿了精美的青銅器具,兩邊的牆壁上也裝飾著各種華美的飾物,兩邊各有席榻,屋子的最盡頭比左右稍微高一尺,上面放著一張大榻,大榻后跪坐著一名身材高大,長相俊逸,面色白皙無須的老太監,這時老太監張讓正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著簡雍。張讓的背後,恭恭敬敬的站著兩名相貌甚美,面帶著職業性微笑的侍女。

「草民簡雍,見過張公公。」簡雍來到張讓身前大約十步的地方,雙手抱拳俯身一禮道。

「不知咱家該叫你簡公子呢?還是應該叫耿公子?」張讓面帶微笑扯著公鴨嗓子問道。

「這老太監果然知道了。」簡雍心中嘀咕了一句,依舊弓著身子溫聲道:「公公乃是長者,想喚在下簡雍也可,喚在下耿雍亦可。」說完這句話簡雍心中暗自鄙視了自己一下。

「年輕有才,且絲毫無有傲氣,好!很好!免禮!」張讓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

「公公謬讚了!」

「公子就別謙虛了!」張讓微笑著說道,說著指了指右側首席的席榻道:「簡公子請坐!」

「謝公公厚愛!」簡雍拱手道了聲謝,便施施然坐於席榻之上。

「這少年不過商賈寒族子弟,既非世家大族,也無有什麼依仗,見到老夫卻如此鎮定,比之那些達官顯貴還氣定神閑,真乃是一個不一般的少年啊!」張讓心中對簡雍的評價有高了一分。想著張讓舉起左手道:「去侍候簡公子!」

「諾!」張讓左側的侍女柔聲應諾,便移動蓮步款款來到簡雍身側行了一禮。

簡雍禮貌性的沖侍女微笑著微微一頷首。

「在下其實久聞公公大名,但是卻無緣前來拜見,今日能得公公的召見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坐定后張讓也不說事情,簡雍也不好出言相問,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於是便開始拍著張讓的馬屁。

「一些虛名何足掛齒?只不過是伺候陛下他老人家而已。」

「原先在下以為公公一定很嚴厲,沒想到卻是如此和藹,以後還要跟公公好生親近才是。」

「公子能有此意,咱家心中大慰啊!」

「就怕公公到時會煩在下。」

「公子說笑了。」

就在這時兩列侍女魚貫而入,手中都舉著酒食,有條不紊的擺到了張讓和簡雍的榻上。

「宴薄酒淡,望公子切莫見怪才是!」張讓舉起一樽酒,略帶謙遜又略顯驕傲的沖簡雍道。

「公公說笑了,如此若是薄宴淡酒,那簡雍往日所食,恐怕都是糟糠!」簡雍亦舉起酒樽微笑著道。

「咱家平生別無喜好,也就是嘴饞一點,食不厭精,酒不厭香。」張讓得意洋洋的笑道。

「公公整日不辭勞苦的為國為民,真可謂是嘔心瀝血,就只吃食上挑剔些,那可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啊!」簡雍一邊忍著心中的噁心,一邊恭維著道。

「難得你能體諒咱家的苦心啊!可是那些士大夫們卻是一個個對咱家恨之入骨啊!」

「一幫子腐儒而已,公公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咱家才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呢?要是真的跟他們那些人至氣,咱家還不待氣死了?」

「公公可真是雅量高致,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不壞啊!」

「公公說笑了,在下所言,皆是肺腑之言,那有馬屁之言?」簡雍一邊鄙視著自己,一邊面臉嚴肅義正詞嚴的道。

「都是真心話?」張讓滿臉不信之色問道。

「都是真心話!」簡雍點頭將謊言繼續進行下去。

「那咱家倒要問問你,你是怎麼看咱家的!」張讓似笑非笑的問道。

此言一出,簡雍頓時無言以對,心中陷入了沉思之中。說實話,你丫巧取豪奪、瘋狂聚斂,殘酷掠奪不義之財數以億計。心理變態,喪失人性,為了陽道復生,啖噬幼兒、人腦無數。倒行逆施,蠹國害政,殘酷壓榨人民,專權亂政、賣官索財、殘害忠良、陰險毒辣。這樣一來這老太監還不馬上生吃了自己,那不是沒事找抽?但是如果對這老太監大肆的讚美一番,那他再做起壞事來那豈不更是理直氣壯?那自己豈不成了禍害百姓的幫凶了?這老太監可真會折磨人,剛一來就讓簡雍陷入左右為難之地。

「怎麼了簡公子?你是不敢說呢?還是不想說?」張讓端起一樽酒把玩著,言語中滿是冷冽之氣。

「怎麼會不敢說呢?」心中主意一定也不怕得罪這老太監,簡雍面帶微笑的回了一句,然後端起了一樽酒沖張讓遙遙一敬,十分平靜的笑道:「在下以為,公公是一個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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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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