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只有小孩子才憑喜好做事
李想開門進來的時候，夏荷正喝酸奶。
「要喝么？」夏荷指了指冰箱：「裡面還有。」
李想說：「怎麼喝這麼涼的。」
夏荷理所當然地回答：「天熱啊！涼絲絲的多舒服。」
李想看了一眼空調的溫度：「二十度，不覺得冷？」
平時她都開到十八度，知道李想要來，她才調高了一些。她默默拿著遙控器，往上調了五度。
李想這才彎腰換鞋，接著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與他高中第一次來她家的時候一個樣兒。
她重重嘆了口氣：「李想，你一定要這樣拘謹么？」
李想說：「在你面前，我已經很放鬆了。」
他所謂的放鬆就是正襟危坐？夏荷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開口：「其實你可以更放鬆一些。」
「不必。」李想視線落在沙發上隨手堆放的報表，拿起來整理好，放在茶几上，又繼續說：「你是女孩子，我大晚上過來，已經在打擾你，要是……」
後面的話夏荷已經不想聽了，反正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那些。她永遠都記得她媽說的話：李想這個人有規矩、懂禮貌，無論你跟他走的多進，我都特別放心。
想想也是，從高中到現在，每次他們見面，他都像現在這樣站有站相、坐有坐樣。她認識那麼多異性，只有他從來沒有變過……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當然不會說在想他……夏荷咳了咳嗓子，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忽然覺得有點熱，習慣性拿起遙控器想調低溫度，可是又看了一眼李想，忍住了。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盤腿看著李想：「這次準備呆多久？」
「少則一年，多則……」李想謹慎想了想，又說：「可能不走了。」
不走了？微微垂下去的眸子里波光流轉，如果他不走了，不就意味著與他見面的機會就多了？夏荷嘴角揚了揚：「其實不走也挺好，現在國內發展很快。你能發展事業，還能照顧夢夢。」
「嗯。」他應了一聲。
提到夢夢，夏荷又說：「夢夢小時候還挺好看的，現在長什麼樣兒了？」
「很好看。」李想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走到夏荷身旁：「你看。」
照片里的小女生笑的很甜，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果然漂亮！然而這不是夏荷關注的重點，她的重點是夢夢身後的森林公園。夏荷故意漫不經心地說：「夢夢喜歡郊遊么？」
「還不清楚。」李想回答。
「她朋友圈一般都曬什麼？」夏荷又問。
「什麼也沒有。」李想說。
不愧是親兄妹！連習慣都如出一轍，夏荷暗暗想著，考慮到兩人關係還不熟，她就說：「其實我建議你跟夢夢多去郊遊，一來鍛煉她的身體，二來還能增進你們兄妹的感情。」
「這個提議好。」李想當下就做了決定：「我回頭跟她說。」
夏荷又毛遂自薦：「那就再算上我一個，你是男士，心思肯定不夠細，有我在，能讓你省心不少。」
「下個周末你有時間么？」李想是個行動派，只要決定做的事情，就會儘快去做。
夏荷裝模作樣看了一下手機備忘錄，煞有其事地說：「正好有空。」
「那就說好了，我們去森林公園。」李想話音才落，就聽見夏荷的手機嗡嗡震動，餘光看見是鬧鈴界面，就問：「你還有事要忙？」
夏荷晃了晃手機：「沒什麼事，鬧鈴只是提醒我，飯蒸好了。」
「那就不打擾了。」李想挽起袖子，準備進廚房裝飯。
夏荷伸手一攔，微微一笑：「有我在，男士禁止踏入廚房。」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李想，夏荷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做飯，更喜歡展示自己廚藝。他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正在裝飯的人，輕聲說：「我想夢夢應該會喜歡你。」
裝飯的那隻手微微一頓，某人唇角彎了彎：「夢夢喜歡吃？」
「對。」李想說：「尤其是肉跟甜食。」
這兩樣正好都是她擅長的，夏荷說：「等我忙過陣子，就接夢夢到我家住一段時間，保准把她養的白白胖胖。」
「千萬別有這種想法，我最近正在糾正她挑食。」李想接過保鮮碗，笑著搖搖頭：「你是不知道，她很討厭吃青菜，而且味覺很靈敏，哪怕你只放一點，她都能吃出來。」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小時候也挑食，而且比夢夢還厲害。」夏荷打開冰箱，拿出來兩瓶自製橘子罐頭，找了塑料袋裝起來，轉頭看了眼他手裡的保鮮碗，又去卧室里翻出一個稍微大點的購物袋，將罐頭跟保鮮碗一起裝好：「路上小心。」
李想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她：「後來你怎麼改的？」
夏荷並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小時候很多男孩子喜歡罵人打架，等他們長大了以後還會這樣？」
李想說：「你是說隨著年紀的增長，很多惡習都會自己改掉？」
夏荷點頭：「不錯，只有小孩子才憑喜好做事，而大人的世界里只有對錯。」
短短兩句話，讓李想陷入沉思……
「我很慶幸，當年我媽沒有逼著我吃不喜歡的東西，也慶幸當時還沒有什麼輔導班，要不然我哪兒能自由自在度過少女時代。」說到這兒，夏荷停頓了一會兒，看向若有所思的李想，聲音溫柔幾分：「其實你我都知道，人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也就那幾年，不管對錯好壞，都有人疼愛寵溺。等我們再長大一點，不必外人指點，我們就得變得足夠優秀，否則就會被社會淘汰。」
「這些話，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李想深呼一口氣，又重重吐出：「可我承認，你說的也有道理。」
夏荷頓時笑了：「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一直是別人追逐的目標，當然沒人對你說這些。」
「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李想提著購物袋往門口走：「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好。」她看著李想的背影，就連眨一下眼睛都捨不得。
幾乎一年沒見，她怎麼覺得他的背影更加挺拔了，也變得更有魅力。要是他能多留一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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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半，李夢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開始她並不在意，以為是幻聽，直到敲門聲重了幾分，李想的聲音同時響起來：「起來刷牙洗臉，再不吃早飯，你上學就要遲到了。」
李夢打著哈欠，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還是慢騰騰地爬了起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開了卧室的門，眼睛都沒睜開，就這麼摸到了洗手台。
李想跟在她身後，唯恐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看她輕車熟路，難得好奇問了一句：「你每天早晨都是這麼摸過來刷牙的？」
「嗯。」還沒睡醒，她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累。拿著牙膏，她半點擠不出來，小聲嘟囔：「是不是沒了啊。」
李想看著她手中還有大半管的牙膏，輕聲問：「你用勁了么？」
「嗯。」她閉著眼，又蹦出一個字。
李想站在她身側，捏住牙膏輕輕一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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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李夢依然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趴著，幾乎是李想夾一筷子菜放到她碟子里，她就吃一筷子。他再加一筷子，她就再吃一筷子。
「夢夢，睜眼吃不好嗎？」李想無奈地開口。
李夢沒說話，只是打了個哈欠。
「喝點粥。」李想說。
李夢低著頭抱起碗，咕嘟嘟喝了幾口。
閉著眼還能找到碗，這是練了多久才能到達的境界？李想低聲嘆了嘆：「夢夢，你這樣……」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想起昨晚夏荷說的話。無憂無慮的時光就這麼幾年，夢夢很快就會長大，就要努力奮鬥生活。現在她就只有這麼幾年的自在日子，他怎麼能狠心剝奪？
「我這樣怎麼了呀。」李夢吃飽喝足，趴在餐桌上，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
李想柔聲說：「沒什麼。」
「書包呢？」李夢甜糯糯的聲音傳到李想耳邊。
李想神色溫柔：「給你準備好了。」
「飯呢？」
「裝你書包了，還有一瓶糖水罐頭。」
「罐頭？」即使現在李夢還半睡半醒，可是關於吃的，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你做的？」
「我朋友做的。」李想說：「八點了，你要再睡不醒，我就得抱你下樓了。」
「什麼？」李夢猛地坐起身：「八點了？」
見她一下變得生龍活虎，李想還有些不適應，緊接著就看見李夢匆匆站起來，背著書包就往外沖：「來不及了，要遲到了。」
李想站起來：「別急，我開車送你。」
「快點，要遲到了。」李夢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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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學校的路上，李夢心急如焚，不停看著手錶，還小聲嘟囔：「知道今天我要上學，幹嘛不早點叫我起來。」
李想聽力很好，很自然的接了下一句：「我敲了十分鐘的門，你一直沒反應。」
李夢地臉瞬間就紅了：「我睡覺死，你不知道么？」
李想確實不知道，他說：「我記住了，下次我敲重些。」
還好一路暢通，到學校的時候李夢連再見都沒說，一下車就跑的飛快，跑的過程中還不忘把口罩帶上。否則別人看見校花一路狂奔，她一定會上全校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