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呵……！是你救了莫花笛，是你隱藏了他整整十年——你知道他該死，你知道他十年前就該死…！！」
上官越軒的眼瞳中滿是揮之不去的殺意，那冷寒的話語中不帶任何迴旋的餘地——他都知道，在玉水寒選擇了那女人而背叛自己之際，他就都知道……
他曾經一次次的給他機會，但是他卻一次次期滿了自己……所以他和那莫花笛一樣該死……
「……」
可無語的沉默，玉水寒無言回答那個問題，然而半響后……他卻吐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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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是「哼……？」
正當上官越軒再度邁開離開的步伐之際，耳旁竟然縈繞起了那三個
字……？
狡猾得猶如一隻狐狸的玉水寒竟然會放下一身傲骨對人低頭認錯？！呵呵……真是「稀奇」呢……
「玉水寒——如果我告訴你，即便上官立軒死了，那老不死的也不會將太子之位賜予我，你會做何感想？是不是覺得被我白白戲弄了九年？是不是想趁此機會，殺了我更好？！」
上官越軒慘淡的笑着停下了腳步，他對着玉水寒那張不願面對自己的臉孔鄙夷地說着，彷彿在刺激着他拿起那把躺倒在冰冷地上的龍鳳劍一劍了解了自己……
「我知……可我亦知那兵權已經握在你的手中，只要順理成章的除掉那個『老不死』，這天下就是你的……」
玉水寒陰沉下眸子側過臉，再一次對上上官越軒的雙瞳，這一記陰冷的目光直教上官越軒大感意外——
這男人……
這清高的男人，曾經兩袖清風得只想擺脫世俗的糾纏，一點都不似個殺手該有的模樣，他厭倦被擺控，厭倦殺人……
所以才會在九年前自己對他說，只要他願意去到賀蘭麒的身邊，扮演好「神運算元」的角色，慫恿賀蘭麒奪下其他七國，那到時自己就會還他自由，任他去過隱居山林間逍遙似神仙的日子時，他才爽快答應……
只是，九年的光景過去，他卻最終在就要成功之際，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了全盤的計劃……
甚至為此又再變回他最厭惡的冷血無情，心狠手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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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你一定要得到那個女人的理由……」
那雙清澈如溪的丹鳳眼眸閃現眼前，上官越軒不禁略略地垂下眼眸，語氣略顯哀傷地問著……
「因為她是我的全部……」
玉水寒如實答，儘管上官越軒那奇怪的口吻讓他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然……此刻他沒有光景是去顧及那些……
「知道上官立軒的下落嗎？那該死的膽小鬼現在竄到了哪兒？」
抬眸便是一記犀利的眼神，上官越軒恢復生機的眼瞳已向玉水寒傳遞出了他所想要得到的轉機已在眼前……
「呵呵……這裏是荊州，就在昨夜他已被賀蘭麒設在關卡的兵將捉拿了回去，只怕有去無回，很快就能聽到他已被斬殺的消息……」
冷血的笑浮上玉水寒的嘴角——荊州，這是越國與賀蘭的交界處，只要能逃出這裏，就能回到越國……
「你需要幾日可以救回她……？！」
「六日……賀蘭麒現在還未離開潯陽，但他定會在明日前殺了那蠢貨……」
只消一個提問，玉水寒就知上官越軒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計劃——
六日，那是往返潯陽到荊州的必須時日，在今日過去之前，自己將他護送回越國，等待他六日後以賀蘭麒斬殺了越國太子唯有與賀蘭開戰，屆時自己同憐雪便可在他的庇護下回到越國，擺脫賀蘭麒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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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傷六日間能恢復幾成？！」
上官越軒不改言簡意賅地問道，眼中閃現而過的哀傷早已不見了蹤影——如果說玉水寒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不擇手段，那他亦因不能磨滅的痛放手一搏……
從他想要憐雪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好了如同此刻玉水寒所想的一切，他要那個蠢貨因為他犯下的錯而浮上被斬殺的代價，他要那個老不死一嘗失去親子的味道……
他要這全天下都是他上官越軒的掌中物……
「八成，你的傷傷及筋絡的地方，我已為你接上，現在只要等傷口癒合便能上陣對戰亦無妨……」
玉水寒自信滿滿的答——要知在他昏迷的三日間，自己可謂傾盡全力的為他醫治背後的傷，只為能讓傷處儘早的癒合結疤……
「賀蘭麒可以目中無人的捉拿堂堂越國太子上官立軒，就亦不會放過你同我的平安回越國吧？」
「呵……你忘了你曾送我來賀蘭的那條密道了嗎？它就在此，不是嗎？」
玉水寒一雙星眸亮起了煞是璀璨的神采，直教上官越軒危險的眯起雙眸冷哼一聲——
這男人不簡單……
將一切計劃得如此周密……
九年前，他曾為了決斷他逃走的後路而炸毀的那條密道，而他竟然又早已悄悄地修復了……？！
「你確定那女人會乖乖的跟你回來？你確定這樣做是正確的嗎？你就不怕事成之後，我會殺了你……？」
那沾滿血的左手撫上玉水寒白皙如玉的臉頰之上，上官越軒嘴角的笑帶着可怕的殺氣，而那逐漸猩紅的眸子比原先更多了教人心顫的威懾……
那叫做「憐雪」的女子，究竟是哪裏的魅力可以迷惑得所有的男人都為她痴狂？！
就因為那過分痴傻的善良……？！
嗬……
怎麼回事，只因想到這兒，心就猛然地跳動了一下……就像是在反抗著這身子的主人不夠誠實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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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如果你要殺了我，早在我與你斷了聯繫之際，我的小命就已經落入了地獄，萬劫不復……」
玉水寒眼神直直地看着上官越軒，他的確曾經畏懼這雙就如同賀蘭麒那般的陰寒冷某，即便直到此刻同樣會止不了泛起的心顫……
然……
他知，上官越軒是個從不容許自己虧欠任何人的男人——背叛他的人就會被他無情的抹殺，容不得任何的解釋……
然而救過他的人亦無需討要恩情，他便會雙倍奉上所欠下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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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背叛了他又救了他，即便應該落得個被抹殺的結局，卻因為那他所欠下的「情」而藉此抵消……
「我只給你六日的時間，生死由天定……」
猩紅的眸子驟然褪去了可怕的色彩——那帶血的左掌順着玉水寒的臉頰滑落而下，上官越軒就這樣越過他的身側邁開了走向密道入口的殘破佛像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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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曉，朦朧的晨曦之光縷縷撒入溫暖的屋……
枕於結實的臂彎之中，憐雪睡眼惺忪的醒來……只是半開的丹鳳眸子中便已映入了一張沉入夢鄉的睡顏……
好美……
美得教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情難自禁地伸出小手，纖細的手指順着臉頰的曲線滑至下顎……只是覺得好美，所以想要靠近……更加的靠近……
瞅著賀蘭麒的雙唇，憐雪稍稍抬起了下顎，便主動地印上了一吻，只是就在軟綿的四唇相遇之際……
那雙好看的琥珀眸子赫然睜開……
「呃……？！」
憐雪被驚得當下小臉通紅的窩入了他的臂彎之中，心兒撲騰撲騰得挑個沒完……誰讓靠在那心口之上，她亦聽到了他……
心動的跳動……？！
「唔唔……嗯……？」
就在憐雪驚慌失措地羞澀難當之際，那大掌卻來到她的下顎處，用力地抬起她藏起的小臉，對上她的雙唇便覆上了方才赫然斷開的吻……
怎麼了？
皇上沒有因為自己的偷吻而生氣……？！
侵入的舌是這般眷戀地痴纏着她，只是……也許是還未褪去睡意，所以……又將她當做了另一個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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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嗯嗯……？！」
熱情的吻從口中忽然退出，游移至了**胸前，憐雪不覺地一驚而喚了一聲，心兒卻知這樣的小小抵抗是不會讓已壓上她身的男子停下的……
「不要拒絕我……鴋盈……」
鬼魅又溫柔的請求縈繞於耳，卻教憐雪的心狠狠抽痛……
「……呃……！！」
滑向腿間的撫弄教憐雪不禁蜷縮起了身子——整整六日的夜夜合歡，令憐雪幾乎下不了床……
她想要推開他，卻又眷戀他的擁抱……
害怕一旦分開，就再也無法摟緊他……
原來愛上一個人會是如此辛苦的事兒……只要每每耳邊聽到「鴋盈」那二字，心就好似被重鎚敲碎成了無數片……
然而這已是自己的選擇，無論終點會將是走向哪兒，她都只能默默接受……
「吞下……」
「嗯……？」
又是那奇怪的……？
憐雪只覺口中多了一顆從賀蘭麒口中喂來的藥丸，幾乎每一次交合之前，他都會喂她吃下一顆……
究竟是什麼呢……？
憐雪好想問，卻總是在問出口之前，便已陷入了襲向全身的陣陣情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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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
大掌拉起被褥為還在熟睡中的憐雪蓋好，眼神幾近溫柔與愛憐，唇角則始終沾染著無法退去的笑意……
只聞屋外陣陣悠揚的笛聲，已穿戴好的賀蘭麒收回依依不捨的目光，走出來屋子……離開之前仍舊不忘再留戀的回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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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內——
「踏……踏……踏……」
聽着越發迫近的腳步聲，莫花笛卻眼也沒有抬一下地繼續優哉游哉地吹着笛……因為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然而……當賀蘭麒走至他的身後……曖昧時分地摟住他的「小腰」……頓時怔得他一陣觸電的「快感」，就連嘴下吹出的曲調都亂了陣腳……
混賬——！！
他已識破了他的身份，不是嗎？！難道這樣的玩笑，他是玩上癮了？！
「你想做什麼……？！」
被賀蘭麒的意外之舉驚得無措，莫花笛怒氣沖沖地放下了手中的笛，回過頭大吼一聲卻不偏不倚地對上了那雙戲謔滿目的眼，只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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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想做什麼都可以，不是嗎？」
賀蘭麒唇瓣帶笑地說，然而那笑冷得教莫花笛被嚇得不輕成得想要從他的「懷中」掙脫開……卻不敵那把霸道的力量怎樣掙扎都是徒勞——
該死的，這惡魔整整六日都沒有找自己的麻煩，難道時至今日才又反悔了？又想要討回自己這條性命？！
還是在懲罰那夜自己在憐雪的跟前捉弄了他的罪過？！
「喂——！！你到底想做什麼？！」
莫花笛大嗓門地喊了起來，就算終究躲不過一死，他也不要這樣丟臉地死在一個男人的懷中……
「呵……怕了嗎？為何不在那一夜就離開？！堂堂越國第一才子，穿着一身的女裝想要耍寶到幾時？」
「哼……我樂意，要你管——！！」
莫花笛小嘴一翹，似個鬧彆扭的孩子一般才不想搭理賀蘭麒的質問——果然，這比惡魔更加可怕的男人，根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純粹是一次又一次的戲弄自己為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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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不舍離開，全是因為眷戀憐雪……？！
似乎不太喜歡莫花笛的目中無人，賀蘭麒那一句醋意濃濃的追問教自個兒俊顏上的笑意一瞬消失，更是不帶留戀地一下就鬆開了摟緊莫花笛腰間的力道……
冷冷地走至另一邊，背對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哼……我要是離開了，那還有誰能保護那個小可憐？」
那一句眷戀教莫花笛心虛不已起來，答非所問地喊著，反正既然選擇留下，那他就早已有了會小命不保的覺悟……
「呵……可真是『姐妹情深』啊……不如這樣——本王就答應讓你留在憐雪的身邊，不過要你成為她真正的『姐姐』……好不好？」
轉過身，眼神壞壞地掠過掩藏在紗裙之下的下體，賀蘭麒那一句話當下就驚出莫花笛的一身冷汗……
完了……
這男人不會是來真的吧？！
「士可殺不可辱，你當真要閹了我，好不如直接給我一劍——！！」
莫花笛整張美艷的小臉都猙獰了起來，然而那爆發到頂點的怒氣看在賀蘭麒的眼中卻是這般的微不足道……
「哼……你以為你有何資格跟本王講條件？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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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懾滿目的眸子中充滿了不容頂嘴的壓迫，莫花笛當然明白賀蘭麒話中的一死，只是他若真的想要自己死，為何還要等到今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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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做？如果是讓我離開憐雪，那絕不可能……！！」
終是敗下了陣來，莫花笛錯開賀蘭麒投來的視線，別過頭好似一個鬧着彆扭的孩子一般……
「本王知你不會，所以本王容許讓你一輩子都留在她的身邊，但是……你若有半分越軌的舉動，本王定讓你屍骨無存……」
只要想起，憐雪每每傷心時分都會靠入他的懷中，賀蘭麒就會情難自控地惱火起來……
雖然他知憐雪只將他當做「姐姐」，但他畢竟是個男人，而男人了解男人，賀蘭麒自然不容他那樣正大光明地靠近憐雪……
「喲……吃醋了呢，我的皇上……有能耐的，你大可讓憐雪不要找我來撒嬌啊……」
怒火滿顏的莫花笛倒是因為那句醋意爆發的話兒賊賊地笑了起來，原來這惡魔是醋罈子打翻了呢……
「莫花笛，別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只要你心生歹念，本王就將你扔回越國受死！」
丟下狠話，賀蘭麒就冷著臉越過了莫花笛的身側，走出了涼亭……
留下瞪圓雙眸的莫花笛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聲聲咒罵起來……真是個無趣的小心眼一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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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捷的步伐快到不見影地穿梭在林中，只為能趕上那一行從平陽山離開的馬隊……
整整三日從荊州趕來潯陽的路程，讓玉水寒略顯疲態，卻始終沒有放慢腳步，只因再慢一些的話，他就將錯過奪回憐雪的機會……
平陽山別墅山莊內——
「憐雪……東西都整理好了嗎？再過兩個時辰就要下山啟程回咸陽了喲……」
「呃……嗯……差不多了……」
莫花笛走入皇上就寢的屋子，很是自然的問著正坐在床邊疊着衣裳的憐雪——已經是第七日了呢……
因為幾乎每日都出不了這間屋子，所以自那夜后，這還是憐雪第一次與莫花笛相見，說來還真有些莫名的尷尬……
直教憐雪垂著眸子應了聲后就繼續反覆着手中疊衣的動作，不自在得就連可以說些什麼都大感迷茫……
「憐雪……」
這份教人不禁神傷的冷漠令性子直爽的莫花笛不能忍受，叫喚着她的名字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全然沒將賀蘭麒昨日才「特別」關照不得再如此靠近憐雪的話語放在心中，一手就撫上憐雪的小手，打斷了她毫無意義的疊衣動作……
「嗬？！」
因為一驚而想要收回手，但是卻被莫花笛牢牢地握緊，甚至向著自己的懷內一拉，憐雪一個重心不穩就撞入了他的懷中……
當下就驚得立刻推了開來——「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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