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纖雲弄巧

到了宿舍，王璐見屋裏沒人又活躍起來，試探著問道：「帥哥有對象沒？你要不嫌我們同學文憑低我給你介紹一個？老漂亮了！」關山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再說了我就窮小子一個，等有點積蓄再說吧。」王璐臉色一暗道：「這麼說是正談著呢？誰呀？能告訴我嗎？」

關山月本不想說，又一想沒準王璐也認識張倩，多了解一點也好，於是問道：「張倩，認識嗎？」王璐登時吃了一驚，大眼睛瞪得滴流圓，張著性感的小嘴猶豫了半天想想說道：「怎能不認識呢？大美女，很有名的。」要是沒聽辦事員張姐和王姐的談話，關山月肯定認為這是在讚美，但是現在怎麼聽怎麼刺耳，怎麼彆扭，心裏更是黯淡。

過了一會兒，王璐見關山月沉默不語，心有所悟，沒來由的心裏一喜，給關山月倒了杯水說道：「你先休息，我歇班了再過來看你。」關山月此時哪有心思揣摩王璐的想法？客氣地說道：「那多不好意思，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傷，就不用來回的跑了，說不定我明天就上班了。」

王璐想自己是不是太急了？於是道：「也好，你安心養傷，我走了。」

王璐出門后，關山月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醒時窗外黑乎乎的，下起了瓢潑大雨。看着昏暗的路燈，聽着嘩嘩的雨聲，腿上的傷隱隱作痛，關山月突然覺得很凄涼，坐起來拿出日記本寫道：

是眼淚化成了雨，不然又怎麼涼徹骨髓的冷？

大雨沖刷的街道油光泛亮，與霓虹燈相映出的顏色竟然是傷心的味道。

我看到了巷口站着自己的影子，足跡卻模糊於一剎那。

放開傘讓它隨風飛舞，任它墜落，張開雙臂卻抱不住狂亂的雨。

或許淋得透徹，心才可以不冷。

我想在孤獨的雨巷穿梭，卻又擔心自己迷失。

也或許雨巷才是靈魂救贖的方向吧！

94.8.20

合上日記，關山月心裏一松，管他呢，走着再說吧，眼前要把QC成果在好好修改才是正道。有了想法才感到飢腸轆轆，看看時間食堂肯定關門了，於是吃了兩袋泡麵去了閱覽室。先查閱了過去優秀QC成果，一對比發現自己的工具運用的確實不多。於是在一些數據、分析里又穿插了矩陣圖、直方圖、關聯圖等等，整整忙到深夜。再仔細推敲一遍，感到豐滿了很多，才滿意地休息去了。

第二天睡到很晚，醒來后發現自己發燒了。原來夜裏睡覺不小心紗布開了，傷口弄感染了，渾身酸疼。這下不能上班了，向班長請了假，拖着傷腿到街區保健站打上了點滴。

正在似睡非睡間，忽然一陣兒熟悉的香味兒飄來，關山月睜眼一看是張倩，頓時悲喜交加。這張倩可是自己正兒八經的談的第一個對象，內心深處還是很喜歡的。

張倩坐在病床邊責怪地說道：「受傷了也不和我說？」關山月滿腹委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應道：「不嚴重，沒啥大事。」張倩低下頭親在關山月的腦門上，感受了一下溫度說道：「還是有點燒，要不去醫院？」關山月心裏很迷戀張倩，卻又本能地想拒絕，不想聽她擺佈，於是硬起心腸說道：「不用，真是小傷。要不是夜裏沒注意感染傷口，今天就上班去了。」張倩擰著關山月的鼻子嬌聲道：「你就犟吧。」然後張倩把病床搖了起來，從包里拿出一袋奶，用牙齒撕開一個小口，放到關山月嘴邊說道：「還沒吃早餐吧？來喝點。」關山月道：「我自來吧。」伸手要拿過來，被張倩小手一按，送到嘴裏：「別動，我喂你。」

關山月那受過這般待遇？就是千年寒冰也被融化了。喝了幾口奶，張倩又從包里拿出個小麵包，掰開一半塞到關山月的嘴裏。關山月美美地吃了一口，忽見旁邊病床上大媽正看着自己，臉騰地紅了，坐起來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張倩一笑，沒再言語。關山月看着張倩嫵媚的笑臉，心想論相貌她真比不上王璐，但是就是讓人心動！哎，看來自己這初哥還是缺少定力。

吃着麵包喝着奶，關山月又想，她倒像個賢妻良母，或許結婚後她能收斂？但是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瘋狂過心裏就不舒服，這個梗很難過去啊。

輸完點滴，張倩陪着關山月回到宿舍。一路上見關山月陰晴不定，張倩問道：「怎麼了，有心事？」關山月思量了半天，覺得自己和張倩不是一路人。張倩家世好，思想開放，總是穿名牌而且對生活很講究，而自己這樣從大別山裏出來的窮孩子估計不會在一個頻道，尤其以後和自己父母怎樣相處？雖然心裏百般不舍，還是硬起心腸說道：「張倩，這幾天我認真想了想，咱們可能不太合適。趁我們還沒有陷得太深，還是儘早分手較好。」

張倩愣愣地看着關山月。雖然開始時自己主動了一些，可是隨着相處了一陣兒，覺得這個有點帥，有點剛毅的小夥子還是很有內涵的，而且也很上進，慢慢地也有點兒喜歡。過去總是自己甩別人，沒想到這次要被人甩，心裏百味俱全。要是擱以前的脾氣，自己肯定大罵他一場然後甩手就走，不留一絲遺憾。可是好容易遇到了讓自己有點兒好感的男人，也低三下四地處了一段時間，就這麼散了？想想自己瘋玩了幾年也該收心了，不然真找不到合適的了，心裏竟然酸酸的，不由得眼裏淚水打轉。

張倩緩緩地坐到床邊，低低地說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要是那兒做的不好我可以改。」說着說着，忍不住抽泣起來。關山月哪見過這陣仗？那遇到過美女為自己哭泣？登時心腸又軟了起來，溫柔地扶著張倩的肩頭說道：「我就是覺得咱們的生活經歷差別很大，擔心以後會摩擦不斷，那樣多沒意思？」

張倩扭扭身子不理會關山月，哭聲漸大。關山月無奈地說道：「你別哭了，讓人聽到還以我欺負你了。」張倩抬起頭來，梨花帶雨般望着關山月說道：「你就是欺負我。」說完，上身一挺撲倒關山月懷裏吻了起來。

關山月情竇初開，正是對女人迷戀的時候，被張倩一吻瞬間就投降了，忘情地熱吻在一起。親了一會，張倩見關山月一臉迷醉，心裏得意起來：小樣兒！你還能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兩人蜜裏調油的膩了半天，張倩抓住關山月的魔爪說道：「我要上班去了，出來都沒請假呢。」關山月使勁抱了一會兒才鬆開張倩。張倩親了親說道：「好好養著，別再感染了，我走了。」說完整理好衣服出了宿舍。

一邊走着回想起關山月戀戀不捨的眼神，得意地想着，哼！還敢給老娘掉臉子，就你這小雛隨便幾下不就把你弄得七葷八素？就你這窮學生，如果沒出息的話老娘還能搭理你？等等再看，要是朽木不可雕老娘還得重新考慮考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