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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握着手機猶豫了幾秒,然後打開通訊錄,點下何賀的名字。

十幾秒之後,對面才不緊不慢地接了電話,語調譏誚:「咦,顧總這麼忙的人,怎麼想起我來了?」

「你查到什麼了?」顧銘也懶得費時間寒暄,直截了當地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雖是這麼說,語氣卻格外得意。

「何小姐,你不覺得做這樣的事很無聊嗎?」顧銘說着便自嘲地笑了笑,「更何況,你不覺得把這麼多時間和金錢浪費在我身上,一點價值都沒有么?」

「不,當然不,我覺得有趣極了,」何賀在彼端傳來輕盈的笑聲,「學習自己不擅長的,征服自己不適應的,佔領自己得不到的,是我人生的三大樂趣。」

「談條件吧。」話都到了這個份兒上,顧銘已然不欲多言。

「條件?你以為我在威脅你?顧總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天真,這是遊戲。如果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你來找我好好聊聊天,那麼一切都好說,」何賀笑得愈發放肆,「可是到了如今,你只有接受結果的份兒,我對你也不感興趣了。」

「何小姐,我並未招惹過你,何必這樣損人不利己。」顧銘說得咬牙切齒。

「是,大概你唯一的不對,便是被我瞧上了吧。」何賀雲淡風輕地道,「我不過是有點嫉妒她,所以忍不住欺負她一下~女人嘛,總是這麼任性的,我自己開心就好,何必計較誰對誰錯呢?」

「你!」顧銘徹底無話可說。

「明天一早,遊戲就要開始了呢,好期待啊,不知道從那麼高的天空摔到地上,會不會摔得粉身碎骨呢~oh,我要早點休息了,免得明天錯過好戲,bye~」

還未及顧銘反應,何賀已經切斷了通話。

顧銘臉色鐵青地站在原地,濕漉漉的頭髮還在緩慢地滴著水。他想起分開之前白梓萱心滿意足的笑意,一時六神無主,思索了幾秒,索性給保鏢打了個電話:「把她給我帶回家。」

白梓萱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怎地就被人帶上了車,然後暈頭轉向地就被背進了另一間熟悉的屋子。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視線焦點一點點對準,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正居高臨下看着她的顧銘身上。她愣了一下,繼而迅速重新揉了揉眼睛。

「我怎麼會在這?!」白梓萱瞪圓了眼睛環視四周。

顧銘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移開目光沒有說話。他思考是否對她說實話已經思考了很久,但最終也沒得出答案,畢竟他得從何賀的存在以及行事風格開始解釋,這也太一言難盡了。

「你幹嘛啦?放我回去!我明天還有事呢!」白梓萱着急地瞪着幾個保鏢,「哼!原來你們都是卧底!間諜!反派!」

幾個保鏢苦着臉面面相覷。

「他們工資都是我出錢,當然聽我的。」顧銘及時出面解圍,擺擺手示意他們去外面,然後轉頭對白梓萱簡單明了地道,「接下來的幾天你就在這裏獃著,哪兒都不準去。」

「憑什麼?!」白梓萱顯然覺得這個要求很無禮。

「我……感冒了。」顧銘索性瞎編了個借口——他只要有了時間就能把新聞壓下去,在那之前還是不要讓白梓萱知道出了這種事兒的好,這個世界藏在邊邊角角的惡意,她少了解一點是一點。

「啊?」白梓萱一愣,然後習慣性地走過去,爬上沙發摸了摸他的額頭,「你騙人!你這麼涼!」

「誰說感冒就得發燒的?」顧銘這會兒的確不太舒服,冷汗都冒了出來,倒是不用裝虛弱了,只需要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體溫太低也是感冒的一種。」

白梓萱聞言表情嚴肅起來,重新摸了摸他的額頭:「真的好涼哦!要不給你敷個熱毛巾吧!」

顧銘微微勾唇,心道她倒是懂得照葫蘆畫瓢,還熱毛巾……

她輕車熟路地就要去拿毛巾,轉身時,顧銘瞳中閃過一絲細微光亮。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眸子一點點緩慢地眯成一條線,像一隻發現了獵物的貓:「你什麼時候去打的耳洞?」

白梓萱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又是一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星星耳釘——她早已習慣了它的存在,所以常常睡覺都忘記摘。

「嗯?」

她莫名其妙地答道:「怎麼了?大概……有好幾個月了啊。」

「疼嗎?」顧銘撩開她散落在頸間的碎發,食指緩慢拂過她圓潤小巧的耳垂。

「(⊙o⊙)啊?」白梓萱被問得一頭霧水,「有點啊,不過還好誒!」

「真的?」顧銘微微挑眉,凝視着她的眼睛。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鬆開我啦。」白梓萱晃了晃手腕。

顧銘倏地收緊手指,將她拉近,沉聲問:「你喜歡這個?」

「大魔……宋清流說耳釘可以讓我更有女人味兒一點。」白梓萱有點怕他這副模樣,一五一十地誠實交代。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白梓萱,你該不會真的喜歡那個小男孩吧?」顧銘唇角勾出一絲不屑的笑意,眸子因為驟燃的怒意而格外明亮,「你喜歡上一個男人就這麼容易?」

「什麼跟什麼?你在說什麼我真的完全完全聽不懂。」白梓萱煩躁地嚷道,由於太久沒跟他這般親近,她一時格外不習慣,十分抗拒地推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一年你真的從來都不想我嗎?」顧銘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我……當然有好好想過。現在我覺得,分開之後我們都過得很好。你看,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我想做的事,你……你也可以去找你真正喜歡的人啊,我又沒有權利管你了。反正……反正就算我跟你講你哪裏做得不對,你也不會改,你那麼聰明,怎麼會聽笨蛋的話……」白梓萱噘著嘴說,「另外,加蜜姐真的是個好……」

「你閉嘴,」顧銘打斷她的話,語氣有些急促,「你對宋清流,和對陸征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你還提陸征!你還提!你把他弄到哪裏去了!」白梓萱被他一句話就惹得蹭蹭冒火,細想了一下又變了臉色,「你該不會,也想把大魔王弄沒吧?你為什麼總喜歡做這麼討厭的事情!」

「你說呢?我不信你至今一點兒都不明白!」顧銘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篤定地說,「你堅持認定的那些根本就是錯的你知道嗎?」

「我明白啊,你就是覺得我是錯的啊,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白梓萱氣得眼眶泛紅,「你當我什麼都沒聽到是不是?我知道你當初會娶我就是因為姨姨,姨姨怕我是笨蛋沒人要,所以才逼你跟我結婚的。結婚之後你也不喜歡我,你根本不想跟我一個人在一起,你不承認我們是結過婚的,你還有那麼多漂亮女朋友!是啊,她們都笑話我配不上你,那我也不纏着你啊!我現在很開心,你也不用再覺得自己有什麼責任了!我也沒你想的那麼傻。我明白,你覺得我跟誰在一起就是被誰騙,其實你不用操心那麼多啊,就算被騙了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怪別人。」

「我真心喜歡你。我公開承認你是我妻子。我不再跟任何女人有往來。這樣的話,你可以跟我和好嗎?」顧銘也沒做過多解釋,只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提出了解決方法。

「還是不可以,因為……因為……」白梓萱微微低頭,柔軟的髮絲隨着她的動作垂了下來,她的表情漸漸顯露出些微愧疚。

顧銘似乎預料到她可能會說些什麼,心開始一點點下沉。

「銘哥哥,我以前一直不懂。我以為,只要一男一女永遠永遠在一起,對彼此好,互相坦誠,那就是夫妻了,但是我最近有在上『愛情課』,雖然也沒學多好,但我確定了一件事情。現在我才發現我以前有多傻,我從來沒有真正把你當戀人,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真的不懂……你不要生氣……我以前應該只是把你當哥哥……可我真的不是存心讓你誤會的,只是我……我不知道夫妻之間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

「你不要說了!」顧銘遽然甩開她的腕,指尖微微顫抖,他一直抱有的幻想,不曾得到答案的疑問,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毫無預兆地得到了一個清清楚楚的了斷,他呼吸停滯幾秒,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確認了一遍,生怕自己誤會了,「白梓萱你現在是說,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愛過我嗎?從始至終,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大魔王說,在愛情中,你會清楚地明白那個人對於你而言是特殊的,不需要別人提醒。按照這個規則,我發現,我見到你,和見到姨姨,感覺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你們對於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親人。」白梓萱蜷著腿縮在沙發上,弱弱地說。

顧銘僵著脊背,面無表情地站在她的對面,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力地笑了笑,啞聲道:「不錯……不錯……好歹,還算有進步。」

「所以我們之間還是不要再有錯誤的牽扯了……」

「白梓萱,我哪裏不好?」顧銘問出這種問題之後便已在心中得到了答案,畢竟大部分被他拒絕過的女人,都問過類似的問題,他忍不住再次勾唇嘲笑了一番自己。

「這……有什麼聯繫嗎?我是真的跟不上你的思路。」白梓萱朝沙發的角落再次挪了挪。

「沒有,是我的問題本來就不對。」顧銘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思索了幾秒,然後冷靜道,「不管怎麼樣,這幾天你在這裏獃著哪裏都不要去。」

「不行,我還要錄歌,下周還有一個演唱會!」白梓萱聞言慌亂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但她還沒跑過去,門就已經被顧銘關上。

「你們幾個,這兩天看着她點兒。」顧銘對門外候着的保鏢說道,「報紙、新聞、電視都不要讓她看到,網也斷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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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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