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在球迷中間

八、在球迷中間

趙宜垂下眼帘：「還能幹嘛，為你的事情在忙活唄。」

錢雨此前已經聽李雪她們說過，她們回國的一些事情都是趙宜安排的，甚至後來已經通過趙宜的本事，打聽知道了錢雨在瀋陽，本來準備一家人過來，不管有多麼艱難，死活要探望一下的，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快錢雨就被放出來了，而且還直接送回了北京。

「謝謝你。」錢雨真心地說，他知道，這個女孩對自己一直存在着好感，但是自己卻無法把這種好感變成感情，畢竟自己的世界已經足夠擁擠了。

屏幕那邊的趙宜很男性化地擺擺手：「算了，這些事情過去了就算了。」

錢雨知道趙宜這幾天估計也沒少擔驚受怕，而且還為自己的事情奔走過，這一擺手間，必然隱含着不為人知的心情，但是隔着電腦，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沉默了幾秒鐘，趙宜在那邊說。

錢雨苦笑道：「還能怎麼辦？耗著唄。我也不知道後面會怎麼樣。」

趙宜認真地說：「我有些內幕，是通過各種方式得到的，你想聽嗎？」

錢雨心想我靠，你有內幕不早說兜這麼大一個圈子：「說吧，我聽着。」

趙宜重新把身體坐端正：「現在整個反黑打假的行動才剛剛開始，還處於搜集證據的階段，之所以現在把你這麼快弄進來又把你這麼快放出去，為的也是怕像你這麼大牌的球星，到時候牽扯不清會有別的麻煩，畢竟你還是皇馬的球員，到時候萬一沒弄出什麼名堂，你和皇馬反過來告公安部耽誤了你的賺錢，要補償損失就麻煩。」

錢雨張大著嘴巴聽着：「那……接下來呢？」

趙宜吐了一口氣：「我最新得到的情況是，你估計麻煩不大，很多富得寶公司的事情你並不知情，而且你的生意賬目都是乾淨的，這點你得感謝我。」

錢雨奇怪地問：「為什麼？」

趙宜得意地說：「你還好意思說，除了一開始你給了一百萬歐元的啟動資金，你後面除了就是花點日常開銷，你哪裏還往餐館里投過什麼錢？這些當時你不記得，我也沒和你計較，反正收入按照投入正常比例分成，現在好了，最起碼你這邊餐館的賬目沒有和你在國內的收入掛上什麼鈎。」

錢雨哦了一聲，趙宜接着說：「你最麻煩的就是收這一萬塊錢的事情，我查了下，法律標準是五千到一萬的受賄，犯罪後有悔改表現、積極退贓的，可以減輕處罰或者免於刑事處罰，由其所在單位或者上級主管機關給予行政處分。以你的名氣和影響力，應該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但是有可能會有禁賽處罰，不過這個東西至少要國際足聯說了算。」

「那徐露呢？」錢雨問，「她會有什麼樣的麻煩嗎？」

趙宜默然：「現在還不好說，徐露牽扯的中國足協的東西太多，要不是她現在懷孕，估計也出不來，現在盯着你們一家子監視的，主要也就是監視徐露。」

「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么？」錢雨急切地問。

趙宜沉默：「我沒辦法打這個包票，我畢竟就是做生意的，頂多能夠認識一些大領導而已，但是要我左右他們的言行我做不到。」

錢雨也沉默了。

錢雨出來以後，徐露的心態好了很多，尤其在聽到錢雨為了保住她所做的種種努力之後，所以對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種種結局，徐露似乎都已經看淡，只要錢雨現在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你那個仁基金現在還在嗎？」徐露突然問錢雨。

「在啊！」錢雨說，「只不過最近暫時停止了，你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東西？」

徐露微笑着說：「你的仁基金不是主要用於投資興建群眾體育的嗎？北京這邊有投資足球場嗎，我想去看看有沒有人踢球，很久沒看過那種無憂無慮的足球比賽了。」

錢雨想起最早徐露和他認識的時候，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徐露說很喜歡看原來中學的時候那些小孩子踢球，感受那種快樂的氣氛。

「北京好像有兩塊場地，要不我下午陪你去看下。」錢雨說，徐露微笑點頭。

下午的陽光很好，錢雨開着那輛自由球大賽贏來的捐給仁基金的現代汽車，漫無目的地帶着徐露在北京城裏面轉悠，看球是一回事，散心也是一個目的，不過後面有一輛灰色桑塔納緊跟着，想來應該是公安的人，但是錢雨和徐露都不以為意。

「那裏有一塊，我們去看看。」錢雨用手一指，只見幾棟高樓大廈之間包圍起來的足球場，四周綠樹環抱，透出一股活力的氣息。

「好啊！」徐露高興地說，「能在這個地方騰出一塊地來搞出足球場，說明你的仁基金還是辦了點實事的。」

錢雨哈哈大笑，看來還是足球讓人開心，從馬德里回來之後，一直就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三轉兩轉把汽車停好，錢雨牽着徐露的手進了足球場，場上有兩支業餘球隊正在踢球，場邊還有不少的觀眾，看起來都是場上球員的家屬朋友，沒有坐在看台上，而是直接坐在場地的邊線旁邊，不時用尖叫和掌聲為場上隊員加油，球場雖然空曠，但是夾雜着歡聲笑語，人氣很足。

錢雨和徐露就這麼隨步走進來，也沒有什麼人發現他們，錢雨牽着徐露走上空曠的看台，沐浴著6月的暖風，靜靜地看着比賽，徐露自然地挽著錢雨的手臂，把腦袋靠在了錢雨的肩膀上。只見，兩個便衣模樣的人遠遠在球場外看着二人。

看台雖然遠，但是畢竟空曠醒目，何況錢雨的明星臉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認出。不過了一會，就有人發現了看台上的錢雨，頓時一傳十，大家都往看台上看來，甚至場上踢球的人都停下比賽，往看台上看來，大家都都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似乎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是錢雨坐在那裏看自己踢球。

「娘的，忘了帶墨鏡出來了。」錢雨自言自語一句，隨即向場下揮了揮手。

場下頓時歡呼一片，大家都沖着錢雨揮手，主要看着錢雨身邊一個女的緊緊靠着，不然的話，估計會有幾個走上來要簽名的。

有國際巨星在場邊觀戰，場上踢球的人自然賣力多了，都是揮汗如雨，碰到一兩個有糾紛的爭議判罰，大家也是呵呵一笑，一筆帶過，顯然都是在享受着這樣美好的足球時光帶來的單純快樂。

「真好！」徐露緊緊挽住錢雨的手臂，兩人自交往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毫不避諱彼此之間的親密關係，心頭一片輕鬆地徐露當然感覺心情舒暢，只是那一點糾結讓兩人暫時無法開心大笑。

「下去和他們聊會天吧！」錢雨很久沒有和家人以外的人聊天了，覺得有點憋得慌，而這個場面也讓他想起了成為職業球員之前，那些每周踢業餘球賽的快樂日子。

「好！」徐露點頭說，「你下去吧，有人看着，我就不去了，省的麻煩。」

眼看着錢雨走下看台，走到場地邊來，此前一直礙於面子和錢雨的巨星身份不敢上前來的球迷，趕緊連球都不踢了，都圍攏到錢雨的身邊來，好像聆聽什麼領導的最高指示一樣。其實錢雨不用說話，自然會有問題來問自己，粉絲對於偶像總有無盡的問題與話題。

「錢雨，你下賽季還會回皇馬踢球嗎？」果然上來一個粉絲就是一個無比尖銳，讓錢雨無法回答的問題。

「這個……我說了不算。」錢雨尷尬地摸摸頭，頓時引來球迷們善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