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來了

七、出來了

「我想起來了。」錢雨無力地說，「江西足協當時給了我一萬塊錢。」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錢雨心中竟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自己這幾年以來賺錢無數，身價億萬，在這個時候發現這件事情一直膈應在自己的心裏，好像一根刺一樣，深深地扎在心頭上，現在拔出來了，心裏舒服不少。

周林川見錢雨開口，連忙追擊：「這錢是誰給的，當時他們說了什麼沒有？」

錢雨說：「是江西足協的陳副主席和當時還在江西足協的徐露給我的，當時他們說希望我照顧一下，沒有說太多。」

周林川忙說：「後來你在比賽中放水了嗎？」

錢雨說：「我沒有放水，但是我比賽中的心情很複雜，影響了我的比賽狀態，而且那場比賽國家隊的主教練也來考察比賽，這些都影響了那場比賽的發揮，那個烏龍球是對方犯規在先，皮球打在我身上彈進球門的，後來點球的罰失也是情緒失常引起的，我中場休息就被換下去了，這個你們章警官那個時候也在場上，也可以作證的。」

章子墨表情尷尬，心想你錢雨真不厚道，這種事情還把我扯進來，錢雨心裏不由得小小暗爽了一下，章子墨你他娘的裝孫子這麼多年，我不要弄你一下我還對得起我自己嗎？

周林川見錢雨交待的清楚，也沒有繼續發問。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都再沒有問話，章子墨給錢雨帶來了一些讀者文摘和一些法律知識的書，讓錢雨坐在房間裏面解悶。

就在錢雨百無聊賴的時候，章子墨突然打開了門：「錢雨，走吧，我們去拿你的賬本。」

錢雨看着章子墨臉上略帶笑容的表情，知道他在這裏的日子終於結束了，現在專案組要的是他意大利和北京這邊的賬本，只要賬本最終顯示他和劉剛的一些違法行為並無交集，那麼就等於他就暫時自由了，而最多的就是那一萬塊錢的事情而已。

坐着車離開關了錢雨整整三天的封閉場所，進入了城市，錢雨這才發現，自己果然是在遼寧瀋陽，只不過不知道在一個什麼縣市而已。看來整件事情，自己都沒有判斷錯，就像自己在球門前面等待那一個個傳球一樣，自己的預判是準確的。

消息靈通的果然還是記者，此番錢雨和章子墨他們改坐飛機從瀋陽飛到北京的時候，通道口遇到了非常多的記者，但是與球迷見面會的客氣不同，這次機場警方沒有風度，直接將記者攔開，讓錢雨快速地上了汽車，然後離開。

仁基金的辦公室因為錢雨受審查一事，暫時查封了。錢雨來到辦公室以後，找到了賬本交給了章子墨他們。

章子墨說：「今天我們先送你回家，明天我們一起去意大利。」

看着消失了三天的錢雨出現在門口，開門的李冰把手裏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上前就是一個緊緊的擁抱，泣不成聲，隨後李雪也趕緊聞聲從裏面出來，見狀也是趕緊跑上來摟住錢雨好一陣哭泣。

錢雨也是抹抹淚水：「徐露呢？」

李雪帶着錢雨來到樓上房間，只見徐露躺在床上，氣色尚好地看着門口，等著錢雨走進來，兩人無言地凝望着。

錢雨走到徐露面前單膝跪下，用手握住了徐露伸出的手，然後把頭埋進了徐露的胸膛。

「爸爸！」錢雨身後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問候，錢雨抬頭見女兒小艾麗莎在李雪的牽引下走進房間，連忙一把把女兒攬進懷中。

中國足壇此番雷厲風行的清查事件震驚了整個中國，同時也震驚了世界足壇。此番不但中國足協包括謝雅隆、南涌、楊益民等多名官員因涉及貪污、行賄受賄等多項罪名被捕，許多俱樂部老闆如馬雲，俱樂部球隊還有裁判也因牽涉假球、黑哨被抓，甚至一部分球員也被限制人身自由，進行協助調查。

其中，影響最為巨大的當屬現在中國足球第一人錢雨，更因為他現在的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球員身份，以及上個賽季他出色的表現，本來完全有可能主宰一場今年夏天歐洲轉會市場的風暴，但是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錢雨一時間很難離開皇馬了，沒有俱樂部會要一個有麻煩的球員，而具有意味的是，現在皇馬能不能留住錢雨效力也要看中國這邊的反應，萬一錢雨受到刑事處罰，就必然不能出站上，皇馬只是發佈了一條對事情進展表示關注的新聞，沒有作任何回應。

所以中國足球的打黑行動不僅引發了國內的廣泛關注，更引發了歐洲足壇乃至世界足壇的大討論。國際奧委會為此首次召開打擊非法及違規體育賭博會議，稱今後幾年，國際奧委會將設置一個全球性監督機構，與非法賭博和操縱比賽作鬥爭。會上，國際刑警組織充分肯定了中國足球此次打黑經驗，並稱「值得各國借鑒」。

由於錢雨正在接受調查，賽季間歇的歐冠頒獎儀式臨時將歐冠最佳球員授予了錢雨在AC米蘭的隊友卡卡，只是因為金靴的數據無法更改，還是授予了錢雨，而意甲的金靴，雖然授予了錢雨，但是這兩項榮譽，鑒於敏感，無論是歐洲媒體還是意大利媒體對此未作任何宣傳。這原本是錢雨進球最多，收穫最為豐厚的一個賽季，但是反而可能成為錢雨最為黯淡的一個賽季，因為所有對他的褒獎在他的受調查事件出現后，似乎全部都戛然而止。而原本賽季間歇高密度的廣告活動也消失殆盡，包括富得寶公司之外的廣告業務也全部宣告與錢雨暫時中止合作關係，仁基金的營運也受到了巨大影響，唯一還在營業就是米蘭和馬德里的中餐館，不過生意也比以前有所冷淡。

錢雨坐在家裏突然發現沒有電話可以打，家人都在身邊了，朋友吧，現在打誰都不合適。

「一個人坐在這裏想什麼？」錢雨坐在窗口望着窗外小區綠色發獃的時候，身後李雪的聲音傳來。

「女兒呢？」錢雨回頭問。

「小冰帶她出去散步去了。」李雪走上前來對錢雨說，「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一下。」

錢雨奇怪地看着李雪說：「什麼事？」

李雪說：「趙宜說晚上約你見面。」

錢雨心中一動，從自己回國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趙宜，而且馬德里章子墨找到自己的時候，趙宜當時甚至刻意躲避開警察的視線，要知道當時章子墨他們好像只想找自己，並不想找別人，為什麼趙宜要這麼做，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估計旁邊有無數雙眼睛通過各種方式還在監視着自己，怎麼和趙宜見面。

與此前被關起來的地方一樣，趙宜設絡視頻上見面，地點是在錢雨的書房裏面。

電腦裏面的趙宜看着錢雨說：「你瘦了一點。」

錢雨絡視頻不會被監控嗎？」

趙宜淡然一笑：「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監控的，我現在不在國內，這個視頻軟件在國內都沒有的，一時半會是監控不了的。」

錢雨哦了一聲，隨即又說：「那天你在伯納烏，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公安要來找我？」

趙宜嗯了一聲：「我不是通過我爸爸幫你打聽徐露的消息嗎？那天我爸爸正好通知我，說公安要來找你，並且要我離開你一陣子。」

「那你這段時間幹嘛去了？」錢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