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我好像記起來了

北宮陌柔軟的唇貼在她唇上，將一塊糕點送入她口中，眉眼溫柔，笑道：「以前，你是這樣喂我的。」

小安在一旁低聲道：「說謊也不臉紅。」小安聽過白姑姑說過，都是父皇親自喂的母后，母后可沒有喂父皇。

北宮陌冷眼瞥向在一旁嘀咕的小安，道：「小安，《東周列傳》這本書，你得好好看。」

「是，兒臣知道。」

他是父皇，是天虞皇帝，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安只能低頭認慫。

言落口中嚼著他渡過來的糕點，夾雜著專屬北宮陌的氣息，清冽，乾淨，唇上還殘存著他貼過來唇的溫度，熨帖溫涼。

咽下口中，她今日一點都不覺得噁心。

言落將信將疑，道：「我以前當真是這樣喂你吃飯的？」現在讓她學著他的樣子，再來一遍，她都覺得很難辦到，這個舉動對她來說很生疏，但接受北宮陌的渡食，卻很熟悉。

北宮陌點頭，斬釘截鐵道：「嗯，是的。」

言落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唇，疑惑道：「可我怎麼覺得，是你喂我呢？」

「落兒，不重要。」北宮陌笑道：「你只要記得，我們曾經這樣親密無間過就好。」

小安在一旁搭腔，道：「確實不重要。」又把手中的銀勺子遞到言落手裡，道：「母后，現在重要的是餵飽我，凡事向前看。」

「你自己的飯自己吃。」北宮陌把他遞給言落的銀勺抽出來，重新放回他手裡，道：「你母后還沒吃幾口呢，怎麼，想讓她餓著啊？什麼兒子嘛？這麼不懂事！」

小安輕哼道：「兒臣才沒有，父皇你少污衊我。」說著又埋頭自顧自地吃起來。

言落一直看著北宮陌，偶爾看看這主殿的環境，聽聽北宮陌的聲音，總希望腦海里能閃過一些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有。

她目光從別處挪到北宮陌的身上，再注視他的臉，在移到他的唇上，突然，她直接湊近他，往他嘴裡送去一枚櫻桃。

良久，她才完成了。

錯愕……

言落有些錯愕，她對渡食給北宮陌的這個動作，確實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真的很生疏，覺得很艱難，差點就咬到他和自己的舌頭了，牙齒撞到一起，疼得她現在還隱隱作痛。

北宮陌也有些錯愕，口中的櫻桃，帶著她的清甜與細膩觸感，像是在與她親了一個十分綿長的吻，糾纏在一處，不忍咽下去，含在嘴裡回味許久。

小安更加錯愕，手中勺子從手中滑落，突然覺得很委屈，口中清潤的紅米粥頓時變得生澀，難以下咽。

然後，氣鼓鼓走了，北宮陌見他如此，唇邊帶著得意的笑，沖他背影，揚聲道：「《東周列傳》，夜裡朕要查問的。」

「我果然不會。」言落本著實踐出真知的精神，確認道：「北宮陌，你肯定記錯了。」

若是她以前就會，現在肯定也會，就像是批閱奏摺那樣，以前學過的，她便不會忘記。

北宮陌道：「你不會，是你此前就沒什麼長進，不肯學罷了。」

說出這話騙她時，絲毫不覺得臉紅。

清寧殿。

北宮陌在批閱奏摺，身後的言落繞著他轉，問道：「你適才說，你以前批閱奏摺的時候，我總是纏著你，摟著你不肯放？」

「嗯。」

北宮陌手中的筆在奏摺上遊走，唰唰唰的聲音很悅耳。

「是這樣？」

言落柔夷從後面，繞到前面，攀上他的頸脖，小臉蹭著他側臉。

北宮陌道：「有時候是這樣的。」

言落又從後面繞到前面摟住他的腰身，道：「那這樣呢？」

北宮陌雙眸溫柔，低聲笑道：「嗯，有時候你也這樣。」

說著把她從後面攬到前面來，讓她跨坐在自己雙腿上，將她的雙手往自己肩上搭去，道：「大多是時候，你是這樣的。」

「我……」言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纏著他，道：「我以前好不知羞恥啊！」

北宮陌捏捏她的臉，道：「沒事，我以前更不知羞恥。」

言落在宮裡是閑不住的，雖然皇宮很大，還走好久，但在她眼裡，這裡面的一切都很乏味，遇到的人，要麼是恭恭敬敬的宮女侍衛，要麼是需要她恭恭敬敬的太皇太后，偶爾能遇見泠小西，才覺得好玩一些。

入眼的是假山湖泊，草叢花團，亭子水榭等，但凡有一點危險的地方，她都不能靠近，若是想爬山假山去，那些宮女便膽戰心驚，生怕她們脖子上的腦袋不保。

思前想後，這樣的日子，雖安穩卻無趣得很，言落琢磨著，自己好歹是皇後娘娘，後宮嬪妃還被北宮陌遣散出宮了，她都不知道找誰玩。

北宮陌怕她無聊，每天拉著她去清寧殿給他看摺子，這是皇上該做的事情嗎？她好好一個皇后，還得幫他看摺子，還時不時的嫌棄她沒長進。

這種日子，她還不如回千浮當她的女帝，至少沒人會說她批摺子沒長進，也沒人會說她字寫得不好，更沒有人晚上睡覺壓著她睡。

清寧殿。

北宮陌支額，側過臉，看言落在發獃，不知神遊何處，手中給她看的摺子，她也是草草閱過，沒提出什麼意見，就知道她在想著如何翻過這宮牆，跑出外面去了。

北宮陌道：「落兒？」

她很不耐煩地應聲：「嗯？」

她挑眉：「是不是想出去？」

言落無奈：「你又不允許。」

北宮陌笑道：「嗯……你若是能想起以前的一件事，哪怕是一個細節，我就讓你出去。」

「當真？」

「當真。」

因為北宮陌的這句話，言落開始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晚上也是輾轉反側，努力回想，可是，腦子裡卻一片空白，生生抽走了東西，再也沒有辦法恢復了一般。

夜裡，她躺在床上，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側過身，手按在額角，痛苦皺眉。

想得她頭疼欲裂，北宮陌看不下去，心疼道：「落兒，別想了。」

言落轉過身來，坐在床上問道：「那我要是不想的話，你讓我出去嗎？」

北宮陌搖頭：「不讓。」

言落失望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北宮陌，小手揪著被角，差點就上嘴咬，被北宮陌伸手扯了出來。

突然，言落緩緩轉身，雙眸狡黠地看向他，道：「我記起來一些事了。」

北宮陌不抱希望，但聽到她這話，還是眼睛一亮，抬眼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這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言落盯著他的眼睛，不斷地靠近北宮陌，櫻唇靠近他薄唇邊，笑嘻嘻道：「你肯定不知道，但我自己知道。」

北宮陌被她溫熱的氣息撩撥得慾火難耐，生怕自己一會兒把持不住，忙往後仰了仰，道：「你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當然有啦！」言落十分篤定，斬釘截鐵道：「你怎麼可能會對我無所不知呢？我自然有一些別的事，你不知道，所以我記得，你未必就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