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比你更不知羞恥

北宮陌毫不留情，隔著門帘就道：「來人，把小皇子給我弄走。」

於是便冒出兩個五大三粗的侍衛，將在門口鬧的小皇子給攔腰抱走了，不管小皇子怎樣哭喊，沒有皇上的命令，都不敢將小皇子放走。

小安也住在盛安宮，就住在後面一東邊院子里，離主殿不遠不近，平時自由進出，今晚卻因為想要和母后一起睡覺，而被兩個侍衛困在自己院子里不得外出。

他雙手抱胸，生氣了老半天，氣鼓鼓的小臉，心裡想著明天一定要向母后告狀，他想了一整晚告狀的措辭，在腦子裡刪減增添，修改潤色好久，覺得滿意了才安靜睡下。

次日，小安早早起床，小跑著出了院門，連臉都沒洗，第一件事就是往主殿跑，此時已是初冬，下起綿綿的雪來，小糰子似的小安裹著一件白絨大衣，在雪地里跑，像是在滾雪球。

偷偷避開白姑姑，闖進殿內時，看到父皇正在給母后梳頭髮，外面的靜靜下著的雪，殿內的炭火噼剝，融融暖意。

「你以前總是替我綰髮？」言落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你伺候起綰髮來，這樣嫻熟。」

北宮陌低聲道：「我嫻熟的，不只是伺候你綰髮。」

言落扭過頭問他道：「還有什麼？」

「還有別的，以後再告訴你。」北宮陌輕笑，在她耳邊低聲言語道：「其實昨晚我就可以告訴你的，只是你不樂意。」

言落：「……」

北宮陌淡淡一笑：「比如，床上伺候你。」

「這事，今後就不必伺候了。」言落尷尬極了，裝出十分體恤地拍拍他肩膀，笑道：「以前辛苦你了。」

北宮陌看她這模樣，忍不住笑道：「不辛苦，我甘之如飴。」

「咳咳咳……」言落試圖用輕咳開掩蓋自己的尷尬臉紅，但北宮陌偏要提，道：「以前你在床上時，總是纏著我……」

言落猛地一個轉身，正好看見小安，忙止住他的話，道：「小孩子在呢！」

言落在努力的記起以往的事情，所以什麼都問北宮陌，問他以前自己是怎樣的。

北宮陌循著她的目光看向裡屋門外，沉下臉，道：「好，等他不在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把她抱起來，給她穿鞋，捏住她腳踝，輕輕將鞋子套進她小腳里，笑道：「還有許多事，我慢慢告訴你，你慢慢適應我，興許你就會想起來一些了。」

言落對於自己的過去不是很在意，但她很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身體里好像有一段巨大的空白，一直在等著她去回憶起來。

此時小安走進了裡屋，小小的身子，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道：「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父皇萬歲金安，母后千歲萬福。」

聲音清脆又稚嫩，給這下雪的清晨一股明媚清爽。

言落上前，半蹲下來，與他平視，笑盈盈對他道：「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小孩子該多睡一些長身體。」

小安立刻順著她的話，撲在她懷裡，道：「沒有母后陪著，小安睡不好。」又抬眼怯怯看了下黑著臉的北宮陌，咬了咬牙，鼓足勇氣，想著母后在這，父皇肯定不敢怎麼樣，道：「昨晚我來找母后，可父皇不讓我進門。」

指了指窗外的雪，道：「昨晚雪下得好大，兒臣站在外面，又冷又心酸，父皇就是不開門，還讓侍衛把我給抱回院子里去了，母后，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安？小安可是你的骨肉啊！」

小安總算涕淚齊下地把昨晚想的話說完，等著言落的反應。

言落回頭看向北宮陌，皺了皺眉，北宮陌低聲道：「小孩子不能慣著，他都快四歲了，該學著一個人睡覺。」

「小安，母后沒有不喜歡你，母后可喜歡小安了。」

這一路上來，言落知道北宮陌對小安嚴厲，所以拍著小安後背先安慰安慰小孩子，這孩子沒什麼安全感，總是害怕自己不喜歡他，輕拍他後背低聲道：「我是你娘親，娘親喜歡你，很喜歡你，但是小安，你父皇說得對，你已經快四歲了，要學會一個人睡覺。」

小安低聲道：「可我四歲以前，母后也沒陪小安一起睡覺啊？」

北宮陌看了一眼言落，言落略有為難，他走過去，敲了一下小安，道：「你四歲以前，你父皇我也沒陪你睡，你怎麼就不向朕討債，倒向你母后討債？」

小安別過臉去，道：「父皇你又不能和母后比，父皇要陪我睡，我還不願意呢！」

北宮陌又往他前額敲去，道：「小兔崽子，你不願意，你以為朕就願意啊？」又拍拍言落的肩，道：「你以為你母後會願意啊？」

「母后～～～娘親～～～」

小安奶聲奶氣道，小小一團的身子往言落懷裡靠去，撒嬌的功夫深得言落真傳，果然是血脈相傳，不爽不錯的。

「好。」言落一想到自己如果陪著小安的話，就不必陪著北宮陌了爽快答應了下來，「今晚我去你屋裡陪你。」

在一旁的北宮陌立馬道：「朕不準。」

小安仰著脖子，短短的雙手叉腰，道：「父皇，昨晚母后已經陪你了，今晚她陪我，這樣才公平！」

「公平？」北宮陌一把扯過言落，攬過她的腰身，不讓她動彈，道：「朕沒和你說過嗎？用實力說話，你要是搶得走她，今晚她就陪你。」

小安知道自己硬搶是搶不過的，剛要走過去拽著言落撒嬌，就被北宮陌制止道：「撒嬌沒用，你母后心軟，你父皇我可不會心軟。」

言落無奈看著這兩人幼稚的對話，一大清早的，真是餓死她了。

「我要吃早飯了。」

言落撥開北宮陌的手，道：「今晚我一個人睡，你們誰都別來打擾我。」徑直走出裡屋。

裡屋內父子兩人。

北宮陌：「都怪你，看，把你母后惹生氣了吧？」

小安：「母后明明是生父皇的氣。」

北宮陌鄙夷道：「少扯，她從昨晚到今早都沒生我的氣，你一來她就生氣了。」

小安不甘落於下風，道：「胡說，我來的時候和她說好多話，她都沒生氣，你一說話她就開始生氣。」

北宮陌生氣道：「今早早飯，你別吃了。」

小安急道：「我在長身體，父皇你不許虐待我。」

北宮陌冷哼道：「嘖嘖嘖，又要向你母后告狀去？誰教你動不動就告狀的？」

小安：「就算我不告狀，母后也不會不讓我吃飯的。」

北宮陌冷嗤：「小兔崽子！」

小安回擊他：「野兔子！」

北宮陌皺眉：「說誰呢？」

小安：「父皇你說我是小兔崽子，我是你兒子，那你就是野兔子！」

北宮陌道：「朕發現，落兒回來之後，你越來越放肆了！今天把《東周列傳》給朕抄十遍，一個字都不許錯！」

用早飯時，言落問北宮陌道：「以前我是怎麼和你一起用早膳的？還是說我沒和你用……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