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哥死了

黑白照片上的那張臉看起來很是熟悉，當李小陽確定死人是誰后，接連倒退好幾步。

連退三步后，李小陽才穩住身形，一顆心就像被人捏住了一般。

「死的是八哥！」李小陽自言自語道，眼中充斥着不敢置信之色。

昨天車上那一刀看着是狠了點，但絕對不致命，畢竟後背上可沒什麼令人致命的器官。

皮開肉綻而已，頂多也就是多留點血，連大出血而亡都不至於。

李小陽開始糾結要不要逃離這裏，如果八哥真是因為那一刀而死，他可就成了殺人犯！

李小陽正猶豫着，幾個鄉親就圍了上來，他們一臉哀傷，和李小陽熟一些的人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陽啊，這世間果然是有因果報應的，八哥這是平時壞事做多了糟了報應啊。」

「是啊，你看他平時都是坐小陽的車回來，屁事沒有，唯獨前天不知道坐的誰家的車，結果連人帶車全都滾了下去，據說屍體昨天下午才給找到呢。」

聽着三嬸和二叔的話，李小陽愣在了原地，眼睛猛的睜起老大，過了好一會時間才反應過來。

「二叔，你說八哥昨天不是坐我車回來的，不對，你說八哥屍體昨天才找到，前天，前天就死了？」

李小陽有些語無倫次，他連喘好幾口起才整理好思路再次問了出來。

「二叔，三嬸，聽你們的意思，前天八哥就乘坐大巴墜崖死了，昨天屍體才找到是吧？」

聽到這個消息時，李小陽心中就亂了神，這比背上殺人罪還有恐怖。因為昨天，昨天八哥還在他的車上準備實施強姦。

而他，還拿出刀砍了八哥。現在的問題是，鄉親們說八哥前天就死了，那他昨天載的是誰？

砍的又是誰！

呵，這世間難道還真有鬼怪不成，李小陽不敢信，所以他選擇再問一次，他覺得是他自己聽錯了。

肯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精神有些恍惚了。哪怕八哥是流血過多而死他也是能接受的嘛，神神鬼鬼什麼的，怎麼可能呢，對吧？

「嗯，這老八肯定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據說屍體手骨摔成了好幾節，手臂骨更是刺到了胸膛里，反正還挺可怕的……」

二叔接下來的話李小陽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他腦海一直重複著一句話，那就是八哥前天就死了，因為墜崖而死。

如果說前一刻他還只是感覺到心是被人捏住，此刻，他的心卻被人給緊緊拽了一下，連呼吸都急湊起來。

「這不可能！」李小陽張大著嘴巴，厲聲反駁道。

他才不會去相信這世界有鬼，肯定是警察局搞錯了身份。肯定是這樣的，說不定是某個人體型和八哥很像，又被摔得面目全非了呢？

可是，八哥人為什麼不在家，如果不是八哥，家裏舉辦喪事八哥肯定會回來的啊！

其實最讓李小陽不敢承認的是，自己開的大巴車發生的事情，好像與新聞聯播上的案件不謀而合了。

「你個娃子，咋就不信二叔呢，屍體昨天下午被認領回來的，當時那凄慘的模樣二叔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二叔認錯人了，八哥家人還能認錯不成。」

二叔一看李小陽不信，拿起老煙斗就給他頭上來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開心了。

八哥死了這是好事，鄉村們心裏都高興的緊，這娃咋還在這不可能。

李小陽沒有繼續和二叔扯淡，而是快步朝着靈堂走了過去。靈堂里的棺材還沒封蓋，眼見才能為實。

可當李小陽走到棺材前時，又有些邁不動腳了，他有些不敢去揭開這個答案。

萬一，他說的是萬一，萬一裏面躺着的是八哥，他該作何感想？

那麼，他昨天真和已經成了鬼的八哥產生了爭執甚至動了刀子？

李小陽甩了甩頭，干他娘的，他跑趟夜班車容易嗎，難道還真被鬼給纏上了不成，再怎麼說新中國成立后也不準成精了啊。

李小陽艱難的邁動步子，當那張慘白的臉蛋映入眼眸時，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臟的跳動都停止了半拍。

八哥的嘴像是被尖銳物切割，嘴唇都少了一半，另外半張臉應該是被玻璃給扎破了，一片片碎肉往外翻，但通過另外半張臉能確定是八哥無疑。

鄉親們不至於撒謊，八哥肯定就是前天死的，昨天才被人給領回來。

李小陽看了眼旁邊哭泣的婦女，蹲下身子說了聲「節哀」。

婦女抬頭看了眼李小陽，擦了擦眼淚：「小陽，老八以前坐你車沒少坑你，他欠的錢我改天親自去還給你。」

「人死了，該還的我得幫他還，這樣他也就沒了挂念，在地下會少受點罪。」

婦女不說還好，一說李小陽看着八哥那臉就覺得磕磣。八哥不會是因為欠的那點車費纏上他了吧，可八哥生前都不見得有這麼好心。

「嫂子，都是小錢，還不還無所謂。不過八哥……」說道這裏，李小陽頓了頓，最後還是選擇問了出來。

「八哥搭的那台車是在哪裏出的事故，青峰山嗎？」

婦女點了點頭，眼裏悲傷之意更濃了。

「嗯，是青峰山沒得錯，我昨天去認領的時候，就是在青峰山腳下，當時那車都摔得不成樣啰。」

果然是青峰山，李小陽意識到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老八出事的車，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廣播里聽到的那個案件！

「嫂子，那你知道車子大概是什麼時候墜山的嗎？」

這一點對李小陽很重要，因為夜路不好跑的原因，從城裏回鄉下過了六點，就只有他這麼一班車了。

那麼如果真是晚上，老八坐的是誰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