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雲深有仙

第三十五章:雲深有仙

被吹倒的弟子,在眾人嘲笑之中,走向了千柱台後。有躲躲藏藏不想走的,也被年長師兄喝令走去。

一時之間,千柱台笑聲轟天。

「靜!」

魚上七人又齊喊,手中引著蠃魚轉向,對着三清殿。

千柱台弟子見了方才七人之威,不敢不聽,皆很快靜下,縱是言語,也只敢接耳細聲。

「懸!」

隨着七人又一聲喊,雲海數息之間,便滾若沸湯,一條一條蠃魚叼著鑲著鐵環的巨大鐵鏈,游向千柱台岸邊,再躍起,將鐵環甩向千柱台,突變之間,不少弟子嚇得後退。

那巨環,准准落在岸邊的十四座柱之上,發出噹啷巨響。那柱子,與其他柱子不同,卻是黑色鐵柱,柱上有一怪怪缺口。

「起!」

直到十四鐵柱皆掛滿鐵環,七人雙手各捏法訣,各射一道彩光兩柱。

鐵柱上符文流轉,隆隆轉動,竟把鐵鏈捲起,那鐵環,原是套上之後,更是穩穩卡在缺口之上,鐵柱旋轉,不多時,已經捲起百丈鐵鏈。

雲海滾涌,鐵柱捲起鐵鏈,從雲海下方伸出,拉出七處巨大平台,齊齊懸於千柱台前的雲海之中,那兩條鐵鏈綳直,卻似一鬆開,平台便會向下落去。

七人躍上那平台,對着三清殿施禮,其中站最中的老者,抬頭揚聲道:「稟掌門宗主,雲門試台已起,請解試台禁空陣!」

張明心放眼看去,三清殿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排座椅,中間一人,似是玄清,其餘之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坐着之人身後。

張明心卻看不太清,玄清右邊,似是宗門師長,宗門衣裳,左邊,卻似為宗外服飾,數道泛光,卻是有無發之人坐在其中。

「解!」一聲震雷,從三清殿傳來。

七人施禮,從鐵鏈走上鐵柱,同時又有數人從千柱台躍上數十丈高的鐵柱。

十四鐵柱,各站一人,其中幾人,是全通、明月等人。

「御空陣,放!」柱上之人,或是手指,或是蹲下按掌,那鐵柱符文又閃爍變化,鐵鏈亮起,無數張明心看不懂的符文湧向雲台之中。

那雲台中間,向上射出一道光柱,光柱聚在空中,向下散開,聚成一個半圓大陣,罩住雲台。

「成!」老者一喝,除魚上七人外,其餘七人從柱上躍下。

老者領着六人在柱上轉身,揚聲威嚴到:「雲門試台已成,玄門試開始!往年試中有名者,或往年有與試三次者,不得與試!已為師長者,不得與試!未修宗門功法者,不得與試!若是進試台前後,掉下雲台,不得與試!」

「其餘與試者,可自選任意入一試台。一炷香后,玄門試開始,陣法閉,只出不進。不得進而出,出再進。滿百人,不得進!七台滿時,余著,等十年後玄門小試!」

聽着老者言語,各宗弟子開始涌動,御空而入,不多時,各處試台,便已經聚有人,台內弟子,或是互相招呼,或是見着宗內天資卓越的精英才俊也在,低頭苦臉。

張明心心中沮喪,不願再看,見着律宗人群鬆動,便是穿過人群,往流月宗聚地去送酒。

過了律宗,見得前面兩種,卻是稀稀落落,站得人少,相加之數,不過數十人。

因得面前這一宗,不過站着四五人。

張明心奇怪,走過之時,那當首一名墨白衣裳的弟子,見着他,上下打量之後,問道:「你是,張明心?」

張明心抬頭,奇怪地看着那弟子。那弟子看着也是年青一輩,臉上俊俏英氣,身材頎長,背負着雙手,身上自發一股巍然氣勢。

「是,我不識你。」少年低頭答道,這弟子身上氣勢,讓少年不敢對目。

「我聽着門中人說,你未穿弟子衣裳,又多背酒,不想問對了。

莫師弟常提起你,讓我閑來,便去看看你,只是我出宗兩年有餘,剛回又碰著玄門大試,便未能去尋你看你。」

那弟子笑語,卻是身上威勢,說着話卻極為親和,讓人有尊敬之感。

「啊,莫師兄,他可好?我進了宗門,再未能見他,他便是,又下山……下山……歷練去了?」張明心聽着提起莫驚塵,眼中光芒閃爍,連忙問道。

「他便在這宗門清修,來日,嗯,往後終能見着,你便莫多問了。」那弟子臉上苦笑一下,但很快閃過,「你是來,參加這玄門試的?」

「額,我倒是想早日見他,謝他的。」張明心低頭,懊惱地說着,「這玄門試,我是想參加,只是仍未練得御器,無那資格。」

「何人亂語,玄門試哪來這門規矩!想當年,你莫師兄和我,入門半年,未修得有果,均是爬著鐵鏈上的試台!」

「真能上?」張明心抬頭,雙目放光。

「自然!」那弟子笑着說,眼神閃爍,卻是想起往日舊事,細細回味,「我秦書語與他莫驚塵,那次玄門試,爬著鐵鏈上去,又雙雙被擊下雲海,被宗門師兄弟,笑了何只十年……哎?慢點兒,你……」

聽着那弟子答了自然兩字,張明心飛快轉身,向著流月宗眾弟子跑去。

一些女弟子正圍着明月,笑談指點,有幾個眼尖的,見着張明心慌張跑來,趕緊一攔,呵責道:「你幹什麼!無頭似的闖這來,回你們男子那邊去!」

張明心急急回了一句:「送酒,平常藥酒大罐,師叔用的紫罐,柳師姐的白罐。」

放下身上酒在地上,張明心對着女弟子群中的明月施了一禮,便跑開去。

明月聽着張明心喊得大聲,不悅地看來,見着張明心跑去方向,眉頭一皺。

張明心跑到離己最近的第二試台,一腳踏上鐵鏈,便向試台走去。

那鐵鏈比之葬劍山鐵鏈,小了一些,卻又晨露慢掛,濕滑比葬劍山鐵鏈過之甚多。

張明心走着走着,便趴下爬著前行,生怕滑下鐵鏈,失去資格。

不少弟子見着張明心模樣,卻是大笑出聲。

唯有方才與張明心說話的秦書語,手中扇著一把扇子,淡淡笑着,眼中閃爍。

那鐵鏈好在不過十餘丈,張明心爬過,站起正要攀上試台,碰著那法陣,卻被一下大力彈開,身體搖晃,差點掉入雲海,急着又趴下,緊緊抱住鐵鏈。

無數弟子本是眺目看着試台中有哪些精英弟子,此時已不再關注,皆被張明心行為引得注目,見得張明心差點掉下雲海,又是一陣鬨笑。

「靜!」那第二雲台的鐵柱上站着的,是一名五斷身材的中年道長,身軀胖壯,嘴上嘴上各留着尺長黑須,此時厲聲吼住起鬨弟子,又對張明心厲聲道:「你是哪門弟子,也不著弟子衣裳,第二試台已足百人,不得再進!」

張明心心中一驚,臉上懊惱至極,忙是轉身,向千柱台爬去,又看向其他試台,人頭涌動,也多是有人看着張明心爬鐵鏈。

張明心邊爬邊望,尋着未滿的一處試台。

那柱上道長,見着張明心觀望其他試台,一皺眉頭,左右看去,眼神詢問。其餘六處柱子上的人也均是搖頭。

「你莫用急了,七台皆滿,等下次玄門試罷!」中年道長撫著鬍鬚,臉上肅然說道。

啊!張明心叫了一聲,從鐵鏈上站起,眼中通紅。

「你在此做什麼!小心腳下,快退回去!」

張明心搖晃回身,已聽出是柳飛絮關切之聲,眼中更紅:「柳師姐,我是來參加玄門試的,只是,進不去了!」

「胡鬧,你快回去,看看便是。」柳飛絮語氣惱怒。

「我並非胡鬧,我與師兄,當日皆求着師父,定下要來。只是我以為要練得御器飛行才能參與,才慢了進這試台,都是怪我!」

柳飛絮聽着,久久不語,低下了頭。忽而,柳飛絮從試台中躍下,立於鐵鏈之上。對着鐵柱上的中年道長行禮說道:「師伯,我退出,有了一空位,讓這師弟進去吧。」

那中年道長甚是驚訝,思了一思,便是點頭。

柳飛絮笑着問張明心:「你便是不會御器,躍着過去,便是好,你若越不過去,怎的還敢來參試。」

張明心低頭細聲道:「應能越過,只是怕躍不過,或是出得什麼差錯,落下這雲海,便再無資格。便似方才,若是躍來,怕是已被這……陣法,彈落雲海了。」

忽又想起什麼,抬頭問:「柳師姐位置讓我,那你怎辦?」

柳飛絮捉住張明心肩膀,一提一甩,張明心穩穩向試台飛去。

而柳飛絮卻腳下一劃,雙手張開,閉上眼,向雲海落下,被雲海覆去。

張明心在空中看着,急着驚叫,卻是越過那試台陣法,一股柔力托著自己站穩,連忙急急走到台邊向下看去。

雲海翻湧,女子笑若桃花,披着雲氣從雲中飛出,腳下踏着蠃魚,魚兒怪叫一聲,女子一躍,卷著煙雲,旋着落於千柱台,發濕衣飄,煙雲隨着舞動散開,極若白雲仙子下凡。

張明心看着女子落在千柱台,心中一放,一抹眼睛,對着那仙子,深深曲身躬禮。

女子走近師父,明月臉上冰冷,狠狠盯着自己的弟子,冷哼道:「你個痴兒,又乾的好事!」

女子笑道:「師父,弟子沒用,失腳掉下雲海,失去大試資格,自願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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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魄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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