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慶功宴」

第十八章「慶功宴」

整個廳堂裡面的人,都在沉默,無數雙眼睛都死死的盯著白波,他們想知道白波接下來會怎麼說,這大堂裡面的溫度,也在快速的下降,方才喝酒吃肉的熱鬧勁頭,早就跑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白波的雙眼角,刮著下首那些人深沉似水的雙眸,聽到了那些顫抖的牙齒,和急促的喘息聲,微微側轉身體,對身邊的波才道:「稟渠帥,這山火俺不清楚!什麼是皇甫嵩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俺只知道把皇甫嵩的先鋒軍隊堵在河邊一夜一天的時間,便覺得任務完成,且山火燒了一天,俺覺得不安全,就下令撤退了!」

白波的一番話說完,眾人也感覺到白波語氣頗算真誠,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

對於白波太優秀的威脅放下啦,不過對於白波的崇拜同時也消失了,現在說不出來是好還是惡。

卻沒有想到波才接著問道:「白兄弟,你們那日就沒有在後面留下斥候隊伍?」

「渠帥,俺們只有九百人,自然是不可能留下太多的軍隊去做斥候的,留下了一個十人小隊,他們說俺們走後,皇甫嵩的大部隊出現在了俺們身後的河岸上,俺們跑的更快了!」

白波的解釋,讓那幾個盯著白波的人,看著白波的人眼神稍沒有了緊張,沒有了警惕。

這些人對於白波的警惕,對於白波的排斥,原因朱苛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些個榮譽,在白波看來都不重要,甚至是這場慶功宴,只說了他一個人,他手中的九百兄弟隻字未提,他都覺得不重要!「白波,你確定嗎?

這山火都跟你無關嗎?」

波才再次問道!波才,一個喜好名聲之人,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把白波的事情大肆宣揚,甚至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他早就想好了一個更加詳細的劇本:甚至編出了一個自己的命令為主,命令白波以身為餌,皇甫嵩很配合的演了一場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戲份,隨後就是在自己的授意下,他們黃巾軍瓮中捉鱉,而白波等眾人也全身而退。

現在這個劇本快要流產,波才心中如何不惱火。

這一場連環戰術還有背後的影響力,波才和自己的手下發動了這樣的一場戰事,天下英雄豪傑贏糧而景從都是小事情,關鍵是他波才的名聲會漲到什麼地步?

到了那個時候,那什麼桃園三結義,官渡之戰和赤壁之戰,哪怕是長社之戰,估計也會在暗淡不少!當然,到了今天,波才只知道長社之戰,其他的鬼知道還會不會發生?

九百人,這一切都是在九百人的情況下完成了的!白波不是波才肚子裡面的蛔蟲,自然不可能知道波才的想法,他根本沒有在意波才眼神中的失落,跟剛剛吃肉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明對著波才疑問的眼神,白波肯定的回答道:「是的,渠帥,俺不知道這山火怎麼回事!」

白波雙手緊緊的握了握,雙齒緊咬,把心一橫,醞釀的大招終於出來了:「渠帥,其實俺還有更加重要的軍情要彙報,能不能……」做了一個要屏退四周的表情,但卻被波才忽視,白波猶豫了很久,無奈攤開了自己手中的兩張地圖:「渠帥請看!」

「俺們現在在長社,這長社背後靠著的是嵩山,外方山等等這些山脈,在俺們北方是虎牢關,現在從東面趕來的是朝廷的大軍,南方還有伏牛山和桐柏山等等這些山脈!」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想著波才設計的精彩絕妙的連環計,沒有人認真聽說白波講的地理知識。

甚至很多人都不明白白波說這些是要幹什麼?

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白波趕緊趁熱打鐵,「諸位請看,在俺們東面的是一馬平川,而官軍有騎兵,他們對俺們呈現的是包夾之勢,現在俺們只能向南方這麼一條後路,我們可以順著山勢,一直向南!」

白波雙手指著地圖,從上面一直指向了南方的伏牛山和桐柏山的中間,才對著眾人說道:「諸位請看,這裡是一條可以通向荊州南陽郡的道路,俗稱方城夏道,只要俺們從這裡抓緊度過,隨後守住這一道路,就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有些人在點頭沉思,有人目光獃滯,白波繼續說道:「只要把守住這裡,南陽郡這一個富庶之地就是俺們的,只要俺們經營幾年,隨後都可以從南陽郡出來,到時候豫州和兗州甚至是司隸地區,都是在俺們的手下!」

白波終於一口氣說完,卻不見眾人的反應,所有的目光都盯著白波,盯著白波手中的兩份羊皮地圖!「你是說某應該往南陽郡撤軍了?」

很久之後,波才低聲問道!「渠帥,俺們現在不撤不行,朝廷源源不斷的軍隊正在朝著陽翟匯聚過來,等他們堵住了南下的道路,俺們可就……」「白波,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渠帥!渠帥三思啊!皇甫嵩是名將,他現在步步為營,到時候大軍合圍陽翟,俺們……」「住口,未戰先言退,某可以把你拖出去砍了!」

波才大聲怒罵道!旁邊的那些中間派,現在自然是順著波才大罵道:「你看看西華的彭脫,你看看俺們三十六方渠帥,俺們黃巾這麼軍隊,朝廷軍隊才幾個人,如何能夠圍困陽翟,且不說這陽翟乃是豫州第一堅城!」

波才看到了白波還想說什麼,擺了擺手,在門口處站著的兩個侍衛沖了進來,攙扶著白波就往門外走!「渠帥,這是俺寫的,這是俺寫的,渠帥有空可以看一眼!」

白波把手中的竹簡舉在手中,大聲吼道!「把他給我扔出陽翟城,扔出陽翟城!」

波才沖著門前的侍衛大聲的吼道,卻把他的竹簡留了下來!「混賬東西,某波才一戰未打,豈能言退!」

白波被架出去之後,波才在房間里大發雷霆:「況且某大破朱?y所率軍隊,現在皇甫嵩所率軍隊,大多數都是草莽之人,大漢已經疲敝,某十萬大軍,一陣不打,就怎麼走了!」

波才還是在大堂中大發雷霆,大罵白波的不是,那些個被白波今日了拍了馬屁的人,也開始落井下石!紛紛跟在波才的旁邊一起聲討白波,方才的好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陽翟府衙門前的門卒,看著被架出來的白波,哈哈大笑,跟方才白波進入之時的抬舉氣氛完全不同,白眼亂翻,判若兩人!白波就這麼被兩人架著,一直扔出了陽翟城外,而朱苛現在還是在廄置裡面跟著那些閑漢兄弟們一起吹牛。

「可不是跟你們吹牛逼,俺們當時聽說朱?y在洧水河邊躊躇不前,頓時計上心來,跟你們說,我們就把這個河堤呀,挖了幾鋤頭,看著他們慢慢的開始漏水,俺們就帶著人馬跑了!你猜這是為什麼嘛?」

「朱大哥,朱大哥,為什麼呀,河堤都漏水了,還怎麼淹人啊?」

一個黃巾小夥子問道!「你小子,一看從小就沒有這麼見過大江大河!」

朱苛端起一碗白水,放在口裡面大喝一口。

「嗝——」打一個飽嗝。

「跟你們說,這個大河,他是不怕這樣一滴一滴流乾的,只要挖開幾個小缺口,水沖一會,才會真正的決堤!再說了,大江大河的水,不在乎流那麼一點半點。」

「哎呀,怎麼說這些細節,說這些小場面呢?」

朱苛沖著那小夥子彈了一個腦殼,轉身對著眾人說道:「當時我們跑到了下游,跑到了朱?y的對面,隨後我們就沖著朱?y大罵,『朝廷派了個姓朱的,一仗沒贏兵輸光,現在只會河邊卧!』當時我們是九百多人,這一喊,立刻就把朱?y從睡夢中喊醒了!你們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嘴上吹著牛逼,心裏面卻是一番番的苦笑,自己這麼個樣子坑爹,估計創下了坑爹史上第一了。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怎麼樣,當時就把這個朱?y氣的是大口吐血,給你們說,就跟那黑狗血死了,吐了整整三大碗!」

朱苛邊說邊比劃:「就這麼大的碗,整整三大碗!」

「朱?y被我們這麼一氣,頓時就喪失了理智,立刻就帶著三千大軍就要衝過來跟我們打……」這是一個朱苛的隨從在朱苛的耳邊輕聲說道:「朱屯長,酉時要到了!」

「說呀,朱大哥,當時朱?y追過來了沒有?」

「是呀。

你怎麼突然不說了?」

「哈哈,這個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朱苛學著說書人的樣子,對著這幾個一塊聽他吹牛逼的人說道。

走的還是還不忘抓住一個人說道:「記住我今天說的這些,你以後熟練運作,可能成為一員大將。」

這些人肯定不知道什麼是說書的,畢竟這玩意是很多年之後才會出現的新事物!酉時快要到了,朱苛起身就趕緊隨著身邊的隨從往那陽翟城外走。

他跟白波約好了時間!五月底六月初的陽翟,天氣熱的可怕!站在城牆上防守的黃巾小兵,此刻正好在斜陽下城垛的間隙里躲著日頭的直射。

在城牆外面,在已經傾斜的烈日之下,一個踉蹌的身影被酉時的太陽拉得很長!佝僂著身體站在城門外面的官道上,看見這樣的背影,誰都不敢說這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白大哥,白大哥!」

朱苛在司馬府生的悶氣,早就不見了蹤影,這個時代大家族掌握著一切資源,所有的軍隊都是要給他們面子的,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屯長呢,可能只有波才去的話,才能不受氣吧!這些朱苛早就想通了,再加上在廄置學著張丁吹了一下午的牛皮,心情稍微好了一點,看見白波就趕緊迎了上去!「嗯,朱兄弟你來了,你真準時!」

白波煽動著兩張裂開了口子的嘴唇,說話哆哆嗦嗦!「嗯嗯,來了,白大哥不是被渠帥叫去議事了嗎?

這是怎麼啦?」

朱苛雖然跟著張丁這些兵痞子一起混了一段時間,但是察言觀色的本領卻沒有失去,再說眼前白波這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俺,俺跟渠帥商談的很好,只是,只是渠帥有些忙,俺就早點出來晒晒太陽!」

我曬你大爺的太陽,要是冬天你還能這麼說,可是這逼進三伏天你跟我說曬太陽!看得出來白波的靈魂出竅,飛到九天之外去了,朱苛明面上也沒有說破,順著白波道:「白大哥,曬了這麼久的太陽,渴了吧,我這水囊裡面還有水,你喝點!」

白波為什麼會這樣,朱苛是知道的,卻一點都不會想著去幫白波,白波一心一意為了黃巾軍,而朱苛呢?

他要的是先回到洛陽,去在即將開始的亂世中,最起碼以目睹著參與其中!最重要的,他是要拉走白波這樣的一批人,巴不得白波跟波才兩個人離心離德,自己好下手做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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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之我乃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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