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遇險當鋪遭重圍

第十八章 再遇險當鋪遭重圍

報恩寺禪室內。

妙信對察罕帖木兒詳細講述了上次追捕劉玥兒和李喜喜的情況。

聽他說到相城的妙智庵,察罕帖木兒想起了方才所救的道衍,心道真是有緣,早知道就留住他了,也能多問一些妙智庵的情形。

待妙信講完,察罕帖木兒陷入了沉思,看來,這明教行事頗有章法,不能小覷。

「這次打探到一處非常可疑的地方,就離報恩寺不遠,是一個剛開不久的當鋪。」

「當鋪?」察罕帖木兒有些疑惑。

妙信解釋道:「沒錯,正常的當鋪一般都會在門口直接立牌寫出各種抵押物按類區分的抵押金和高額的借貸利息,可有人發現這家當鋪不但利息極低,甚至有時不收取百姓的利息,所以非常可疑。」

察罕帖木兒點了點頭,這確實與明教蠱惑百姓的手段很相似,「先不要下令動手,我先去看看。」

妙信聞言笑著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察罕帖木兒,「既然如此,就勞煩小將軍親往,這是用來調集城中士兵的銀魚牌,就交給你了。」

知道妙信這是徹底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察罕帖木兒也樂得其所,省得這個老賊干擾自己行事。

收下銀魚牌就與妙信告辭,調來上次追捕二人的那隊士兵,詢問其中細節。

「你是說,那人當日是孤身一人逃進山裡的?」察罕帖木兒眯著眼問道。

「那妖女一直蒙著臉,我們看不清長得什麼樣子,沿途追趕時便不見了蹤影,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又總赤裸著上身,所以很好辨別,我們一直將他追至山裡,才放棄追趕。」當日為首的十夫長低著頭回答道。

「逃進山裡便不追了?難怪妙信那老東西說管不了你們。」

雖然不知道察罕帖木兒身份,但他身上的氣場已經讓這十夫長冷汗直流。

「記著,若再有下次……」察罕帖木兒望著他邪魅一笑,吐出了最後一個字,「殺!」

十夫長被他一嚇,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顫抖著道:「遵,遵命。」

……

當鋪內,李喜喜一改往日粗心模樣,正襟危坐聽著教徒彙報。

「李舵主,這次確實事出意外,你與聖女突然失蹤幾日,我們誰也不敢做主,就只能繼續依計行事。」

李喜喜嘆了口氣,「不怪你。」

原來明教一行人打算在城中借開當鋪之名,降低各項利息,多幫助些窮苦百姓,以便籠絡人心,發展這些百姓入教。

可誰知一部分百姓受益后,一傳十,十傳百,這當鋪很快就在百姓中有了名聲。

這麼做生意,當鋪同行當然坐不住了,幾番試探后就察覺到一些不對的地方,很有可能彙報給官府。

「上次我與聖女已經險些遇難,看來這次情況更加不妙,吩咐已經入教的兄弟們,這個當鋪是不能再開了,立刻準備撤離。」

「好,我們這就著手準備。」

待眾人分頭離開,已是申時末,李喜喜深感不安,這據點很可能已經暴露,自己必須在此殿後,以保證其他人安全離開。

還好沒有帶小姐來,不然以小姐的性格必然不肯先行撤離。

「有人嗎?怎麼也沒人招呼一下?我要當個物件兒。」李喜喜沉思間外面喊聲傳來,趕緊起身接待。

可來人根本不像是百姓,長相和衣著打扮像都個色目貴族,李喜喜提起戒心,哪有貴族來當鋪當東西的?

「大人要當什麼?」

色目人正是察罕帖木兒,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他認定這當鋪必有古怪,已經暗中安排士兵圍住了整條街巷,自己先進來試探一番。

「我要當這個。」察罕帖木兒微笑著伸出右手,攤開手掌,一銀制魚形符牌顯現而出。

常跟元兵打交道的李喜喜哪能不知這銀牌為何物?這可是六、七品官員節制地方駐軍的符牌。

見到銀魚牌,李喜喜暗感不妙,立刻跪了下來,裝作驚恐狀大聲道:「大人可別開玩笑,這銀魚牌小人這當鋪哪裡敢收?大人若看好了什麼,小人孝敬大人便是。」

察罕帖木兒聽后笑意更勝,「你這當鋪果然不平凡,連這兵符都認得。」旋即俯下身子,在跪著的李喜喜耳旁小聲問道:「不知道一個明教的教徒送到官府,我能得多少賞銀呢?」

李喜喜額頭上冷汗瞬間流了下來,此人來著不善,看樣子是為首官員,既然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不如先將他擒作人質。

呼吸間想法已定,瞬間改為單腿跪地,直起身子,兩條胳膊驟然發力,向察罕帖木兒膝后抱去,想將他摔倒。

察罕帖木兒既然敢隻身探查,哪能沒有防備?身形一閃,就躲開李喜喜手臂範圍。

李喜喜以為一擊必中,所以用了全力,哪料察罕帖木兒身形敏捷躲了過去,致使他一時間身體不穩,跌了個趔趄。

察罕帖木兒輕蔑一笑,左腳站穩,右腿向李喜喜飛速踹去,正中李喜喜左肩。

因一身武力被劉福通倚重的李喜喜,自然不是等閑之輩,挨了一腳后,立刻借力一滾,立住身體,站起來后一聲冷哼。

「好身手!」察罕帖木兒眼睛一亮,大聲贊道。

李喜喜吃痛,揉了揉肩膀,心中吃驚不已,這人力氣竟然如此之大,這一個回合下來,左肩帶著整條左臂都發麻無力,心中逐漸生出不詳之感。

看來想擒住他不太可能,只能以命搏命了,所以等察罕帖木兒一拳轟擊過來的時候,李喜喜不做抵擋,任由他一拳打在自己臉上后,抬腿一腳蹬在察罕帖木兒腹部。

察罕帖木兒也沒料到李喜喜這一副以命換命的打法,被李喜喜一腳踹得差點摔倒,站穩身形后笑道:「憑你的身手,至少也得是這明教中的一個舵主吧?」

兩人打鬥聲一起,外面元兵立刻沖了進來,手持長槍圍住了李喜喜。

李喜喜哈哈大笑,「你這狗賊真是聰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明教舵主李喜喜!」說完掃視了圍在身前的幾個元兵,「想要拿我,可得留下幾條狗命!」

說話間瞧准了面前一元兵的身位靠前,李喜喜一把攥在其手執的長槍前端,用力一扯,元兵就摔在地上。

一眾元兵也沒想到李喜喜身處重圍還敢反抗,一時間有些獃滯。

李喜喜奪過長槍,一聲長嘯,舞動長槍與幾名元兵纏鬥在一起。

……

城外竹林中,道衍二人依偎許久,竹廬幽境,秀水佳人,心中有了牽挂,所思所想便多了起來。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道衍自幼堅毅的性格變得越發果決,思來想去,雖然前路迷茫,不知方向,但只要有玥兒在身邊,大丈夫得此佳人,何愁歸宿?

此時的劉玥兒在他心中無疑重於一切。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去等李叔叔吧。」二人情意纏綿,時間過得飛快,劉玥兒柔聲提醒道。

道衍收起思緒,點頭道:「好。」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李叔叔向來守時,看來一定是出什麼意外了。」劉玥兒有些擔心。

「我對教中情況不太了解,你與我講述清楚,我才能幫你想辦法。」

劉玥兒便對道衍講了當鋪的事。

「看來這一處分舵一定是出現意外了,他看出來其中有鬼,怕你有危險,才孤身前往。我猜他肯定說過,若他沒有準時出現,讓你先回潁州之類的話吧?」

劉玥兒輕咬朱唇,「的確有說過類似的話。」

「你在茅廬中等我,我去探查一下情況。」道衍按著劉玥兒的肩膀。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放心吧,我替教中行事從來都是紅紗覆面,元兵不清楚我的樣貌,沒人能認出我的。」

道衍知道劉玥兒意志堅決,強行勸說只會適得其反,「也好,那我們一塊去,不過你得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先保證你自己的安全,不要衝動。」

劉玥兒點頭應允。

待二人快步趕到,李喜喜已經與元兵廝殺至屋外,一群百姓都在圍觀。

二人剛衝進人群,就立刻看見與元兵奮力廝殺的李喜喜。

劉玥兒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

道衍急忙按住劉玥兒,小聲道:「別著急,先看看情況,忘記你怎麼答應我的了么?」

劉玥兒焦急如焚,可也沒有辦法,只能聽道衍的安排。

「一群廢物,退下!」見李喜喜連續傷了四五人卻只受了些輕傷,察罕帖木兒惱怒不已,一把奪過身邊人的武器,喝退還在纏鬥的元兵,孤身上前。

察罕帖木兒瞪了一眼地上傷兵,大聲呵斥道:「大元勇士的臉都讓你們給丟凈了!」

「你身手很好,為什麼不入伍參軍,偏要去幫助那些明教妖人滋擾百姓!」察罕帖木兒見李喜喜勇武,有些惜才。

「休得多言,先勝過我再說!」李喜喜抖了個槍花,提槍刺去。

察罕帖木兒嘴角一翹,「那是自然!」倆個用槍好手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

李喜喜雖然勇猛,可畢竟接連拚命后已經沒有多少體力,察罕帖木兒找准機會,一槍扎在李喜喜大腿上,李喜喜倒地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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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姚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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