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三章[06.19]

V第五十三章[06.19]

裴郅輕笑了笑,鬆開手轉而捧着她的臉親了親。

青丹候在旁邊無奈地低看着腳下的羊毛地毯,暗暗想着這可真是一心一意地要跟豬過不去了。

寧茴最後還是出門去了,裴郅一個人在屋子裏坐了會兒便到了隔間兒的書案前處理公文,時不時和齊商說着朝中事宜。

外頭的風雪已經停了,只是天上暗雲翻湧,仍是一副風雪欲來之景。

寧茴在屋裏待了大半天,悶得慌,站在覆蓋了厚厚一層雪的花園裏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沁涼了大半。

她頭上扣著斗篷的兜帽,白雪般的絨邊蓋住了大半的臉,伸手出來捂著臉哈出熱氣,像是從雙唇間逸出了一口白霧。

青苗凍得手都快僵了,再瞧見她鼻尖發紅,勸道:「少夫人,咱們還是回院子去,這外頭也太冷了。」

寧茴卻道:「青苗你先回去,我再待會兒。」回了院子她又該要躺榻上了。

花園子裏大半的草木都掩映在白茫茫的雪花下,寧茴蹲在一棵光禿禿掉光了葉子的小樹苗旁邊,手指撥了撥它細細的枝椏。

冰涼涼的雪落在她手背上,轉瞬消融遺留下淡淡的水漬。

裴都剛從應天書院回來,手中收攏著淡青色的油紙傘,平和地往前看了一眼,半垂着眼瞼沒有出聲兒。

還是青苗餘光瞄見了那丰神如玉的人,忙轉身請安問好,「二公子。」

他微微含笑點頭,手中的傘撣開外罩着禦寒的披風,立在離寧茴不遠的地方,「大嫂。」

寧茴剛在地上抓了一把雪,聞聲兒見這裴都先是一怔,下一刻又平復了下來,沖着他笑了笑以作回應,很快便又轉過頭瞧着眼前的樹去了。

裴都也不多留,徑直往東邊兒院的書房去。

走至小路盡頭他微微頓足,笑着搖了搖頭,眸子裏的平靜無波。

這姑娘到底命好,沒嫁給他才是幸事呢。

回去的路上裴都碰見了裴昕,她身上還是素麵兒青裙,只是髮髻上簪了朵粉白色的絨絹花,步履匆匆地像是要出門去。

裴昕不期然和裴都撞上,看見本應該在應天書院的兄長不禁驚了一下,她忙在臉上牽出笑來,「哥,這個時候你怎麼回來了?」她記得今日在應天書院不是有課嗎?

裴都言語溫和,「風雪逼人,書院學子都暫時各回府去了,我也沒什麼事便回來了。」他的視線在她發間的絨絹花上掃過,緩聲問道:「怎麼,這是要出門去?一會兒怕是有一場大雪的。」

裴昕扯了扯嘴角,「出去走走,不耽誤什麼,很快就回來。」

裴都點頭沒有說什麼,目送着她遠去了方才與小廝道:「你說昕兒這是去哪兒?」

小廝猶豫着要不要回聲兒,下一刻裴都便踏在雪上,自己接了自己的話,「我猜她肯定是去見某個人了。」

這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嘆一句不愧是母親的女兒,情情愛愛的可真教人惱火。

他抬眸望了望遠處的天際,輕笑一聲,也是蠢的。

「待小姐回來,叫她到書房裏來,我有事與她說。」

小廝應了是,一路上主僕倆便再沒人說話了。

裴昕越過裴都又撞見了寧茴,明明這幾日也沒見着花園裏有什麼人,今兒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心下煩躁,擰著兩處細眉,又想起剛才的裴都,雖然理智上覺得這倆人應該不會有什麼聯繫,但看着寧茴的時候視線中還是不自主地帶了些猶疑。

寧茴有些鬱悶,「你這是什麼眼神兒?」

裴昕收回視線叫了聲大嫂,寧茴蹙眉不應她,反倒是不大高興地開口說道:「眼睛若是不大好使,還是儘快請個大夫好生看看比較好,拖久了可就不好治了。」

寧茴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直到她影子都瞧不見了,橘杏方才說道:「少夫人這說話可真是不中聽。」

裴昕並未反駁,只看着她道:「橘杏,慎言。」

橘杏小聲道:「奴婢又沒說錯。」

裴昕又淡淡地看了一眼,邁開了步子,裙擺輕盪。

人畏寒冬,這樣的時節氣候,除了必須得出來討生活的,多是躲在家裏避寒,便是平日裏客似雲來的百味樓也冷冷清清的不像樣。

小二端著煨暖的酒壺進了三樓雅間,裏頭的人一接了酒,他就自覺地退了出去,順帶掩好了門。

下樓時候恰好和裴昕擦肩而過。

定王在百味樓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他端著酒杯飲了兩口,發涼的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

有人在外頭敲了敲門,候着的侍衛上前拉開,「王爺,是裴小姐。」

定王把酒杯放下,轉看着門前的人,「進來。」

侍衛知曉他們有話要說,退了出去。

屋裏只他們兩人,裴昕並未近前去,立在離門不遠的地方,安寂無聲。

裴家的人就沒有生的差的,有兩個那樣的哥哥,裴昕也是相當出色的。

額秀頤豐,玲瓏秀美,雖比不上魏成晚驚艷世人,卻也是盈盈冉冉,麗質出眾。

陸珏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卻聽裴昕出了聲兒,聲音微啞,「定王殿下特意叫我來所謂何事?」

「本王……」他嗓子發緊,垂下眼,人來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裴昕有些失望,後退一步,「殿下若無事,我這便走了。」

陸珏聞言當下起身大步過去拉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昕兒,你聽我說……」

裴昕上樓的時候把橘杏和梨蕊留在了馬車裏,並未叫她們跟着,她神思恍惚地從百味樓出來她們二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靠在車壁上,想着從陸珏嘴裏出來的「側妃」二字便不禁心酸。

「小姐,你沒事?」梨蕊擔憂地給她奉了杯熱茶,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裴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全然沒聽見她說了什麼,眼眶泛著紅,攥着手帕面上沉寂。

男人的話果真是不可信的。

顯國公府的請柬是最後送過來的,明日便是丞相生辰宴,用完晚飯青丹便拾掇著須得的衣物。

寧茴接過一條新作的裙子在身上比了比,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再聽了春桃傳來的八卦,笑得更是燦爛了些。

她很少關注裴昕和陸珏他們這些人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着她不愛聽,相反,她特別愛聽的,窩在被窩裏聽人講故事可是舒服的。

她把裙子遞給了青丹,飛快地鑽進了軟被裏,裹了一圈兒只露出個腦袋,橫著身子,頭枕在榻邊裴郅的雙腿上,問他道:「定王真要和樓扇一起了?」

裴昕不應該是定王妃的嗎?

裴郅摸摸她的頭,回道:「百分之百,樓家小姐定王妃的位置穩穩噹噹。」依他對定王的了解,這樣的時間點兒,這樣的狀況下,他是絕對不可能娶裴昕的,最多婚後給個側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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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難當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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