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六章[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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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茴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會呀，我生下來就會啊啊啊哇哇哇咿咿呀呀的。」母親曾過剛生下來的時候叫嚷地可大聲了。

老夫人：「……呵！」

老夫人氣得不出話來，要不榕夏慌慌忙忙上前撫著前襟順了會兒氣，估摸著要口氣背過去。

老夫人青筋明顯的手扣著身上精綉吉祥雀鳥的毯子把拂開了榕夏去，榕夏被這丟開微有些踉蹌，手掃到了桌几上寧茴剛放下的那盞茶，眾目睽睽之下就這哐哧聲落到了老夫人的懷裡，灑了人聲的茶水。

旁邊瞧著的裴珍裴悅等人低著聲驚呼，老夫人狠狠地將茶水倒盡的茶盞掃落到地上，手猛拍在桌几上，連著上頭擺放蜜餞兒果子的藍面兒瓷盤都顫了顫。

「混賬！！」

榕夏被嚇著了，連忙跪地請罪握著手帕給老夫人擦拭，周姨娘也這聲唬了跳，有些埋怨地向著寧茴道：「老夫人本就在氣頭上，少夫人又何苦火上澆油些惹人惱的話呢，做晚輩的還得順著長輩的心。」

寧茴掀了掀眼皮，反問道：「我都了？我這每句話不都在順著祖母的話？」

老夫人身邊圍著伺候的丫頭手忙腳亂也沒有寧茴可操作表孝心的空間，便兩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坐在下首的周姨娘慢聲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姨娘話的時候可得細細琢磨了再出口才，平白的冤枉指責可莫想往我頭上扣。」

明明這孝順，句句話都順著老夫人的口的。

「少夫人你……」周姨娘又要開口，裴珍卻在旁邊拉著把，低聲道：「姨娘別了。」

周姨娘瞪了眼，「你做呀？」

「夠了，都給我閉嘴！」老夫人如今真肝火大動，看這屋子裡誰誰誰都不順眼，被淋了身茶水都浸到衣裳裡頭去了，沒心思跟這群女人瞎咋呼了，指著門帘子怒道：「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

聽見可以滾了寧茴心裡頭喜，但面上還恭順地平著聲兒對著老夫人道：「你彆氣，孫媳這就滾。」立刻順從你滿足你。

老夫人：「……」這聽更氣了好不好！

老夫人梗了口老血，抖著手指了指，「滾！」

寧茴連忙起身屈膝，「那孫媳就先告退了。」著便頭個掀著帘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夫人喉嚨里嚯嚯了兩聲，看著屋子裡的姨娘姐橫看橫不順眼，豎看豎不個人，周姨娘張姨娘幾個見如此狀況也不敢多待了，寧茴沒了身影也麻溜地告辭。

裴昕走在裴珍裴悅頭，柳芳泗夜梅夜竹主僕三人都不同程度地傷了腿，動作哪裡能比得上利索？

裴昕嘴角牽扯起兩分冷笑，看都沒看柳芳泗眼就由橘杏掀著帘子出了門去。

柳芳泗落在頭，每走步膝蓋都針扎似的疼，方才行了幾步，身便傳來了老夫人夾雜著殘餘怒火的聲音，「這兩個月你就給我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己身，沒有老太婆我的意思，你若敢踏出來步，就領著我國公府的休書滾回你柳家去。」

柳芳泗身子僵，步子也頓在了原處，緊咬牙關半天才在夜梅夜竹兩人的暗聲提醒下不甘不願滿心怨憤地應了聲，強撐著瘸拐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你瞧不換這件褂子？」待到柳芳泗走福安院便閉了門，榕春幾人有條不紊地給裴老夫人換身兒干晌的衣服。

老夫人煩躁地擺了擺手，「大把年紀了還挑顏色花樣給誰看。」

榕春慣會揣摩的心思，知曉這個時候不話笑笑最好，拿著褂子上前動作輕柔地替換衣。

這個時候又有個穿著綠色襦裙的侍女走了進來低聲與老夫人了兩句話。

老夫人細細聽了，皺眉道：「蓮桑死了？」

「，世子叫人施以杖罰，沒捱多久就撐不過去了，叫人隨手裹了，現在已經往亂葬崗送去了。」

老夫人揮退了給整理衣襟的榕春，扶著桌几角。有些渾濁的眼珠子在有些乾澀的眼眶裡動了動，「我這大孫兒向不管府里的事，就國公府的牌匾叫人砸出個洞這眼皮子都懶得掀下，這樣行事還頭遭？」

那侍女頷首認同道：「可不嗎。」似想起了又啟聲，「對了，老夫人還不知道，世子這些日子好似都歇在西錦院兒呢。」

老夫人愣，「時候的事？」

侍女低聲道：「有些時候了，只每日過去的有些晚，多數時候西錦院都歇燈了，府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

老夫人神色變換來變換去，輕哼了聲，「這寧氏還真箇厲害人，這叫母豬都上樹了。」

母豬上樹？這話侍女不敢出聲兒往下接，不話老夫人也不再開聲，這屋子裡霎時便沉寂了下來。

柳芳泗被禁足兩月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府里上下，不其人諸如裴昕等反應如何，青丹青苗知曉收拾東西的動作都麻利不少，還沒到晚上就將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想著明天就要啟程上路，寧茴躺在床上扯著被子有些激動地滾了兩圈，「青青草原，我睡不著。」

青青草原打著呵欠，頂著熊貓眼無語道：「睡不著不睡不就好了，瞎嚷嚷個啥呀，傻了唧的。」

這隻熊貓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寧茴瞪了它眼，關上屏幕不看它那張大肥臉，把腦袋埋在被子里自娛自樂。

裴郅從西邊院兒梳洗完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在被窩裡瞎折騰，伸手把人從裡頭撈了出來，難得好心地給人順了順頭上的毛。

「明日走？」

寧茴點頭，「啊。」

裴郅輕嗯了聲也進了被子里，在裡頭攪和了半天暖和得很，這甫進來哪怕灌了些涼風也不覺得冷。

青丹很快就進來放了帳子熄了燈，屋子裡黑漆漆的片，本來挺精神自己睡不著的寧茴自打臉很快就入了眠，倒裴郅沒睡意。

昨日睡得早今晨又起得晚以至到現在都精神奕奕。

裴郅側身看著旁邊的人，借著幾分透過雕花窗格照進帳子里的昏暗月光盯著瞧了會兒，好半天才慢悠悠偏轉了回來。

齊州，有花有草還有樹？

嘴角輕扯了兩下，想著這人明日就要往外頭去，便伸手在臉上捏了把，聽得人輕哼了兩聲這才閉上了眼睛。

齊州之地和京都有著段不短的距離，這冬日天寒風冷的，路總不大好走，速度便儘可能地減緩了些。

這寧茴自到這個世界來頭回出遠門，和千葉山京郊莊子那點兒距離不同，往齊州去走就得走好幾天，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興奮，來就懨懨地躺在馬車裡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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