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子

第六章 父子

三人在香氣縈繞的醉紅樓過了一夜,徐雲天趕走了花魁齊雲煙,霸佔了她的房間,老嚴死皮賴臉非要和他待一起,極為厚顏無恥的說道:「老瘸子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睡過女人的床鋪呢,可得好好感受一下。」結果被公子爺殿下一腳踢回了府里。

李正文到是快活,一個人擁著六個俏佳人翻天覆去了。

第二天一早,徐雲天在府中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南洲王。

父子相見格外熱鬧,而公子爺卻是恨得牙痒痒,當場將南洲王攆出了府門。

用恨意滔天的語氣罵道:「好你個徐燕山,二十個月前你用那勞什子的計劃哄騙我出門,又和安谷清那母老虎一起誆我,害的我現在有家不能回,這段時間你可知道我被各大門派欺負的有多慘嗎?可憐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你還有臉來見我?趕緊的出去、出去出去。」

完了還不忘嘭的一聲關上了府邸的大門。

可一回頭,卻又見到徐燕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背後,滿臉訕笑的瞅著他,一副全無半點脾氣的樣子。

終究是父子,徐雲天再氣也沒有辦法真往心裡去,甩了甩衣袖往院中的亭台走去,一臉訕笑的南洲王則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後面。

看著徐雲天坐在雕著龍紋的玉石檯子上,南洲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爹站著挺累的,能坐下和你說說話么?」

公子爺沒好氣的道:「想坐就坐唄,還用得著給我打報告么?你是老子,我是兒子。」

徐燕山這才安心的坐下了,眼睛卻直勾勾的盯在公子爺的臉上,好似是要看出個一朵花來。

心裡膈應的難受的徐雲天受不住了一眼瞪了回去,喝了一句:「你瞅啥?抽我臉上有花兒是不是?」

南洲王徐燕山樂呵呵的笑道:「哪兒能呢,花兒哪有我兒子漂亮,看這南洲數一數二的臉,還不知道得便宜哪家公主呢。」

扯了扯嘴角,徐雲天實在笑不出來,趕緊擺擺手道:「打住打住,你趕過來不會只是想見我一面吧,又啥事直說得了。」

搓搓手,徐燕山有點坐立不安的開口了:「也沒啥,就是看你這一圈逛完了,讓你回去跟清兒早點成親,家裡有后了我安心點。」

「沒轍!」徐雲天幾乎是吼著喊出了這兩個字。

而後又指著南洲王痛心疾首的道:「徐燕山啊徐燕山,你想抱孫子的心情我明白,但你不能把我往火坑裡邊推啊,換個別人家的姑娘都行,你瞅瞅安谷清,娶了他我能活不?可憐我沒娘親啊,被親爹欺負都沒處躲的。」

不等南洲王開口,徐雲天又道:「你就別再打我的注意了,早點回去再娶個婆娘生一個,你等我怕是沒盼頭了。」

徐燕山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憨笑道:「給老子一個面子行不行?」

「我給你個鎚子。」

眼看得拗不過自家兒子,徐燕山開口道:「雲兒,我打算去一趟玄武城。」

徐雲天一驚,問道:「不去行不行?」

「不能不去。」

又問:「領著五十萬紅甲軍去?」

「我一人去。」

這回換徐雲天沉默了。對於自家與當今大夏皇室的關係他是知道一二的,二十一年他尚在襁褓,貴為大皇子的徐燕山是先帝欽定的繼承人,而小皇子勾結天下諸侯以及其他嬪妃所生的皇子奪了帝位,得到消息的大皇子匆匆趕回玄武城尋求真相,孤身一人入玄武城,卻遭了刀雲歌阻攔斷了左臂。

五十萬赤甲軍圍困,若是徐燕山有恙,手底下老兄弟怕是會一怒屠城,索性徐燕山要了二十五個皇子的腦袋,以此作為撤軍的籌碼。

而後揮軍南下,佔了南洲當王。

而南洲各諸侯及潘國皆不服,也就有了二十年前徐燕山屠遍九千里南洲的事宜了。

若不是如此,他現在應該是大夏的皇子才對,自徐燕山佔了南洲而未稱帝而自稱王,所有人便都知道早晚還是要和大夏碰上一下的,這天下誰說了算還不一定。

徐雲天習慣性的喊了一句『梅雪、香樟』,想讓兩個貼身丫鬟弄盅酒來和南洲王喝喝,卻發現兩人並不在身邊,是了,那倆丫頭還在南陽城呢。

問道:「那這偌大個南洲,你不管了?」

徐燕山笑道:「南洲就在這,我在與不在有何區別。」

公子爺嘆了口氣,道:「這沒了南洲王的南洲,可就不是南洲了。」

氣氛一時間變的有些古怪了起來。

年近五旬的南洲王定睛看了兩眼身前這個兒子,突然輕笑兩聲道:「雲兒你可變了許多,不太像你了。」

聽得此言的徐雲天頓時氣得跳起腳來,指著旁邊的梧桐樹道:「我可沒變,我一點也沒變,瞅瞅這梧桐樹,我令人移的。」

徐燕山豪放大笑,公子爺一愣,也輕笑了起來,輕笑漸狂,隨即變成了放肆的大笑。

兩父子心照不宣,個中緣由怕是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清江是南洲最大的河流,起於南洲以南的雲台山上,終入北海。

沿著清江順流而下卻是可以直達南陽城。

徐燕山一人去了玄武城,那劍州城裡的事計徐雲天也不打算去管了,索性一走了之。

「公子你可等等我,老瘸子一條腿可不好趕路啊。」

依舊是一少在前,瘸子緊隨其後,瞎子則是不緊不慢的吊著。

吐出一口痰,夾著著心裡源自嚴瘸子的半拉怨氣,徐雲天沒好氣的道:「這會兒知道跟不上了?早給你說了咱們包個大船順流而下,你卻非要行這幾百里路。」

狠狠的對著老嚴頭比了個中指,徐雲天笑道:「瞧不出來你這千杯萬杯都不醉的傢伙竟然醉船,說出去還不怕天下英雄笑話你。」

嚴瘸子聽得是滿臉憂傷,似乎是因為被徐雲天戳中了傷口有些心底難受。

末了好想想到了什麼似的,腆著臉幽幽道:「公子你說的對,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你要說出去了,以後別人可就都跟我在船上喝酒。」

徐雲天聽得又一陣大笑,連帶著後邊的瞎子也嘴角上揚。

走了一段路,徐雲天又問瘸子:「你說這當今的天下第一人『刀雲歌』,他的武學境界得有多高?」

老嚴頭聽得公子爺殿下提及武學造詣的話,連忙三兩步追上來。

捋了捋自己髒兮兮的鬍鬚道:「這話你問別人可能不太對,但是你要問老瘸子我可算問對人咯。」

又道:「刀雲歌二十年沒出手了,誰也不知道他如今有沒有更上一層樓,二十年前老爺正值青年,曾與刀雲歌玄武城一戰半身而退,留了一隻手臂作為代價。」

「而老爺當時的實力已是極高,達到武學中『通幽』境界的極致,半隻腳踏入神人境,由此看來刀雲歌至少是通幽極致、半腳神人,甚至已然神人。」

「可這二十年過去了,刀雲歌苦心潛修,未出一刀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

轉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灰暗的公子爺,嚴瘸子道:「公子爺可是在擔心老爺?」

徐雲天默然問道:「你說老傢伙有幾成把握活著回來?」

嚴瘸子敲了敲手中柳木棍,抖落一小搓粘在上面的泥土道:「一成!」

又道:「徐燕山二十年武學寸步未進,刀雲歌潛修二十年,縱然他修的是戰法,以戰養武,但通幽與神人的差距猶如天人之隔,蟾蜍望天。」

又笑著道:「公子爺可是要習武?用不用老瘸子教你?」

徐雲天白了老瘸子一眼道:「你莫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學了你的本事,就等於有了師徒之實,以後豈不是得包你一輩子的酒,不划算不划算。」

嚴瘸子抽了抽鼻子,老神在在的道:「瘸子我修的可是行法,走萬里路,行萬般事,武學修行幾乎沒有瓶頸,其他戰、悟、坐、忘、幾法皆不如我這行法,天下人想學還沒這個福源呢。」

徐雲天正欲詳問,突聽一陣聲如洪鐘的笑聲自江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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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洲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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