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舊情】

夜深，秦書依靠在窗檯邊抽著煙，淡淡的煙圈圍繞在身旁，輕吐了一口煙，拿出手機，翻著那個熟悉的號碼，猶豫了好久，還是撥了過去。

柳束君本來就因為秦書的事情，煩的睡不著，正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旁手機響了起來，趕緊拿了起來。

但是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電話，柳束君有種直覺，覺得是秦書打來的，她本來不想接，卻鬼使神差按了接聽鍵。

「你好，哪位。」

柳束君顯得有些忐忑，卻還是很好收拾好了自己情緒，淡淡的問著。

過了良久，電話那邊也沒有傳來一點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夜裡，微弱的呼吸聲倒是顯得那麼突兀。

「明天有空嗎？」

「啊……秦書？」

過了些許，電話那裡傳來秦書淡淡的聲音，很好聽，柳束君其實是聲控，以前誇秦書最多的也便是了秦書的聲音是有多好聽。

「我，上班，下午五點半左右下班。」

「到時候我來接你。」

「啥？」

還不等柳束君反應過來說什麼，那邊秦書卻是把電話突然掛了，柳束君就那麼愣愣的似定住了一般，拿著手機坐在床上。

「啊啊啊啊！！！」

愣了好一會，柳束君抱著自己的被子，顯得很是煩躁，在床上翻來翻去。因為秦書的這一通電話，徹底打亂了柳束君整個心思，讓她一瞬間慌了神，心，很亂。

「秦書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啊，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不會還對我舊情難忘吧？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當時都那樣了，我要是正常男人，我都不可能再吃這回頭草啊，到底是想幹什麼啊，報復我嗎？」

柳束君一邊翻來翻去，一邊擾亂了自己的頭髮，整齊的長發顯得很是亂糟糟，但是她根本不在意，像是瘋了一樣碎碎叨叨。

想了一個晚上也想不起任何頭緒，柳束君也不想了，就昏昏沉沉睡過去。

柳束君這一個晚上並沒睡多好，因為秦書的事情，她差不多隻睡了五個小時左右，上班的時候，臉色顯得很是憔悴。

「嗨，束君，下班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不好意思啊，今天我有約了。」

下班時候，柳束君剛剛在更衣室脫下了白大褂，唐恬突然歡快的拍了她一下肩膀，很開心的對她邀請著，柳束君想到了下午秦書說來接她，便是委婉拒絕。

唐恬也並沒再說什麼，哦了一聲就離開了。

柳束君嘆了口氣，把白大褂挂號，提著自己挎包出了醫院，就在大門口外面看見了秦書的車子，秦書也看見了柳束君，搖下了車窗，看向柳束君，柳束君遲疑了一會，跟著過去上了車子。

「怎麼，來這裡啊？」

到了地方，柳束君看著外面，這裡基本全部都是吃的地方，飯館火鍋自助餐比較多，但是柳束君看了看秦書，只有他們兩個人哎，來這裡吃飯會不會太奢侈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喜歡吃烤肉嗎？我看他們說這裡有家很不錯。」

「可是就我們兩個人，有些浪費了。」

「浪費也不花你的錢。」

說完秦書已經下了車，柳束君猶豫了一會，撇了撇嘴，跟在了秦書身後。

柳束君總算覺得，自從跟秦書再遇見后，秦書好像和她記憶中那個秦書，差距總是很大，以前的秦書，處處遷就她，萬事以她為先，無論她怎麼作怎麼鬧騰發脾氣，秦書都對她的一切小心翼翼包容著。

可是現在。

柳束君看著離她越走越遠的秦書醒的背影，她為什麼覺得自己如今像個小媳婦一樣的啊，或許，是愧疚感在作祟吧。

柳束君如此安慰自己。

「你要吃什麼，自己選吧。」

秦書很是利落先把錢付了，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對柳束君說著，柳束君顯得有些尷尬，她對美食是沒有抗拒，可是，吃這種烤肉自助餐，她也吃不了很多啊。

柳束君嚴格來說不算是個吃貨，因為她胃子的問題，她根本吃不了多少。

但是看了看眼前盯著她的秦書，柳束君嗯了一聲，坐下來，秦書看著她的動作，也就噗嗤笑了一聲，望了望窗外，不再多說什麼。

柳束君也搞不明白，秦書這笑，到底是諷刺還是什麼。

秦書看著低首的柳束君，這三年時光安靜地流淌，歲月不斷地變遷，可是眼前這個女孩，眉目依舊如此熟悉，仍然讓他念念不忘著。

一個故事，從上演到謝幕，初見，永遠是最難忘的情節。

秦書很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到柳束君時候，他還是一名默默無聞的獸醫助理，而她，那時候還是一名帶著青澀稚氣的小小實習生。

她就那樣，在那個雨天，懷裡抱著一隻可憐的流浪貓，被雨淋濕了全身，瑟瑟發抖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呵呵，可惜，三年相識相知也抵不過，她與葉煜和才不過認識的一年半載。

秦書不知道在哪個文章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倒是符合他那時候的情感狀況。

情感若到了某個急走下坡的時候，逐漸趨向的敗壞程度，也權當是概率事件產生的頻發可能性了。難以受控的人事物走向，乃至時間的匯聚，都只是在步步指引到最後不討喜的結果。需要接受，也就順應成了該達到的步驟。剩下的，便只能是變化的微妙心境，這一切看似是接受得冷靜坦然，而一切又接受得無可奈何。

柳束君看著突然冷笑了幾聲，又端起茶來喝的秦書，柳束君感覺，這氣氛讓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啊。

「你，到底找我什麼事情啊？」

猶豫了好一會，柳束君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難道像做一個朋友而已，請你吃頓飯也不行嗎？」

「不是。」

柳束君愣了一會，搖頭說著，又低下頭，邊吃肉邊說：「只是覺得，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沒必要了。」

「柳束君，當初你離開我，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我現在，只是想要我自己的方式，找個明確的答案。」

「答案就是，我不喜歡你了。」

柳束君看著秦書，她真的覺得快瘋了，這問題，以前問了N次了，為什麼時過遷境這麼久了，還來問啊。

不過這次秦書倒是難得不再和他爭論了，而是淡淡丟下一句吃飯吧，不再說話不再理會柳束君了。

這頓飯兩個人吃的都沒有多舒服，在那一場開場白之後，柳束君總覺得心情不好，似乎被膈應了似的。

吃過後，天色已經很晚了，而且今晚的外面出奇的冷，柳束君穿的單薄，白襯衫黑針織衫，打底褲，可是一出了這烤肉店，一陣冷風吹過，柳束君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腰，瑟瑟發抖起來。

「冷？」

「嗯，今天這天氣，是夠冷。」

聽了柳束君回答，秦書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牽過她的手向自己車子走去，可是在牽她手那一瞬間，秦書沒來由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因為柳束君的手，像是進了冰窖一般，一股透心涼的冷。

「最近天氣降溫了，多穿點衣服。」

上車后，秦書替她綁著安全帶，一邊說著，他離柳束君實在太近了，說話的氣息都噴到了柳束君的臉上，柳束君看著自己眼前放大了的秦書的側臉，他的臉其實挺白凈的，很好看。

一瞬間，倒是看的有些失神。

秦書起身時候，柳束君也反應了過來，趕緊恢復了平靜。

秦書一臉平靜的開著車，其實他哪有如此這般顯得無動於衷，天知道，就在剛剛，聞著柳束君身上那淡淡清香時候，他是使了多大的定力，才讓自己控制住，沒讓自己做出出格的事。

有那麼一瞬間，在拂過她的髮絲那麼一瞬間時候，秦書差一點，吻了下去。

到了柳束君的家的時候，秦書一陣急剎車，柳束君被嚇了一跳，好在及時穩住

「到家了，你先下去吧。」

柳束君看著秦書，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柳束君挺想開個玩笑，像以前那麼沒有顧及的說，本來就丑，還這麼不愛笑。

可是，可是到了最後柳束君還是閉口不提，乖乖下了車子。

柳束君回去了的時候，往自己窗子外看了一眼，秦書的車還停在樓下沒有走，就這樣，柳束君站在樓上一直瞧著沒有走的秦書發獃，而樓下的秦書，抽著煙發獃。

柳束君到現在，也不會否認，秦書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可是他很好，不代表她就會，和他重新來過。

破鏡重圓，永遠也無法真正圓滿的，他們之間，總是橫著那麼一道裂痕，就算再怎麼努力修補也是會有印跡在那裡刻著。

柳束君一直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柳束君很多時候都會覺得，其實之前他們的轉山轉水的相遇只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意外插曲而已，山水相輝的吸引只不過是世俗藩籬內的流嵐風景，意亂情迷的交織只不過是遺世桃源內的一念溫存罷了。

想著想著嘆了口氣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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