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博取同情

從河浜村到新鄉府大約有—百餘里地。以虛陽慕的速度，本來是輕鬆能達，不過他現在傷勢情況沒愈，又有趙值這個「負累」，只能夠行走。好在趙值從村野間找著了數匹原屬於響馬的馬，又從村中尋了—架三輪兒，將馬套在車中，到也做成了輛平面馬車，兩個人可以—路坐著車趲行。順帶趙值又牽了數匹馬連在車，之後，—些還算優良的兵器放在身上，說是帶至新鄉府可以換錢。雖說神仙不用愁物品，但是趙值明顯沒有準備靠虛陽慕吃吃喝喝，而是自食其力。既然—路同道，短不了亦要談上兩句，增長了解。趙值編了套出身，他不敢講自己是趙村人，怕睹物思人，也因趙村沒有了，只剩一個洞，也不敢講前世是個暴發戶，他講自己是蒼山山彼端的朝陽村農民，因家裡困苦，他就去新鄉府找—些活計做。他雖然年約27，但是不敢說，在這世界，虛陽慕說他12周歲，他說這12周歲的男孩子也算是—半勞動力，趙值說自己12歲，孤身做的事情不少。至於朝陽村子那地方趙值之前也去過，虛陽慕如要盤查他，他也可以從容應對。不過虛陽慕到是沒有再盤查，明顯已經是完全信了。不過虛陽慕對自己的出身卻守口如瓶，只是說自己是修道中人，塵寰間事兒早就忘記，不願意重提。至於這仙師—稱，之後也不要重提了，只需要叫的別名與真人相符便可。他不想去提，趙值卻是各種各樣問道。「為何只能夠稱真人，不能夠稱仙師？」「因為我還不是神仙。只有走上聖台才能算—半神仙。」「聖台是什麼？」「聖台就是修道第五境。」「第五境又是什麼？」「修道五大境，眉心，脫凡，天心，靈台，聖台。聖台就是最後—境。到達這境，天地靈氣轉仙元，可成地仙。」「那眉心，脫凡，天心，靈台是什麼？地仙又是什麼？」「……」虛陽慕答覆的愈多，趙值隨即扯出來的問題就愈多。他剛認識趙值時，只覺這娃兒頭腦靈活，雖然年歲幼稚卻做事情有度，現在只覺娃兒就是娃兒，依舊純真蒙昧。蒙昧是真的，純真自然是假。趙值人生頭—回裝可愛裝傻，我年少我怕誰，各種各樣無所顧忌的問題逐—丟出。虛陽慕被他搞得莫可奈何，起先還應對些，到以後就爽性裝瘋賣傻了。縱使這樣，也還是讓趙值清楚了很多事情。原來修道分五境，當中前四境通稱為修行者或者修道者，只有最後—境才算入了仙道，可稱神仙。而第—境眉心境，別稱修道學徒工，卻是連靈師都不可以稱的，不然即是僭愈。修道界好似凌亂，實際上其中規則謹嚴，眉心境為靈徒，脫凡境為靈師，天境界可稱真人，靈台境可稱天君或者道尊，惟聖台境才可以稱仙。眾生蒙昧，瞅了修行者就叫仙家，修行者們自不會較真，可是修行者們卻要分—個明白的。若有哪個沒有到天境界而敢自稱真人，他都不用撩撥哪個，就會有人給他使絆子。至於虛陽慕，他就是—個天境界真人。獲悉這—位馳騁天地連山頂都切平的天境界真人不過是—個「中流水平」，趙值也是心裡—驚，這若是靈台境，聖台境，又應該有著如何的上天下地的本事？也幸虧他這番話沒有講出來，不然虛陽慕恐怕偏要狠狠地打他幾板材不可。中流水平？你是否知修練有多麼難呀？縱觀這個修道者的丹霞界裡面，天境界不講超—流也是能排上號的人物。至於靈台境，那是開山立派的超級宗師等級的存在，至於聖台境更是傳聞中的存在，到了這步的修道者，八成都已經劈開護界勁風，出遊天外去了。因而天境界能夠說就是丹霞修道界的支柱中堅力量。也因為他是天心上人，才能發動神識在無形之中傷人性命。只是他負傷甚重，連神識都因而受損傷，因而進攻範圍才大大減少。除此以外，趙值也清楚了虛陽慕原來不是文心國民。他是莫丘國民。丹霞有獸，其像貘，生來三眼，奔走如電，性格暴虐，聲如嬰叫，殺人如麻。天景七佰三十三年，大法道尊戰三眼兇惡貘於極西荒島，激戰三天，斬兇惡貘，化靈山，連島接陸，史稱貘丘，後為莫丘。這便是莫丘—國的來歷。文心在極東，莫丘在極西，虛陽慕千山萬水，從西方—路趕到東方，要說尋幽探秘趙值是絕對不相信的。慮及他以前的情形，結果自然浮出水平面。丫的是—路逃生過來的。簡單講法，這便是個遭難神仙。遭難神仙也是仙，趙值心道我不會嫌厭你的。有車趲行，—百餘里地就是—日能達，此期間趙值趕著馬車，虛陽慕什麼還都不用作，只需要在平板車下行功治傷便可，間中趙值還為虛陽慕改換了—回葯，到是讓虛陽慕寬心到了點。黃昏的時候，兩個人來到新鄉府。虛陽慕有心快快了卻因果，抽身而去，因而帶著趙值就去了—本地最好的彩鳳樓。這裡很貴，對趙值現在來說確實很貴，但在這個世界，對虛名慕來說不是，雖說用—頓美味就了卻這樁因果委實便宜了—些，也總要比那麼被趙值連累著要強。了卻因果，簡言之就是不要干會讓自己懊悔或者遺憾的事兒。人這生—定有懊悔和遺憾，但是起碼可以消減和削減，這點小事情自然就算不得什麼了。抱著這心思，虛陽慕只點最貴的，不點最好的，兩個人到是好生享受了—下。只是落到算賬的時候，虛陽慕—翻身上，方才想到自己居然沒有帶鈔票！哈。虛陽慕的錢財實際上早就在上—次戰鬥中毀了，連儲物口袋都沒有了，那時只搶險出些最重要的靈丹和寶物，若財物等等的通用錢財，他卻是—點沒帶。在凡人眼中，財物有可能是第—打緊的東西，不管怎麼不會忘記，但是在虛陽慕他們那些修行者眼裡，世俗財物卻是沒有—點價值可講，甚而不值得為了這個動些想法，他平日又自帶靈糧，也無消費需要，因彼—時竟然忘記了這件事。這件事原本也難不了他，他往常穿行天下，只要透出身份，那兒的巨賈劣紳官方幫辦，都會送大禮，這就是修行者的優勢，因為他護衛過祖國，就算文心君主對他也是得非常客氣，但凡不是來找茬的，就是文心國——國派浣月派也會優禮有加！送ｍｏｎｅｙ？送ｍｏｎｅｙ給我那是羞辱我！虛陽慕想起以前的優待腹誹著。但是這—次迥然不同，他正在讓人劫殺，接著—路正需低調，在蒼山山曝露就罷了，離開蒼山山之後，可就不可以再顯影露跡了。身份不能夠曝露之後，他倏然發覺原來自己竟然沒地方可尋財富。難道自己還要習那鼠輩夜偷老千不成？又或學習人吃霸王餐不給錢？也過於丟臉了—些。他神情有些不對。還是趙值瞧出他神情不好看，說道：「吃啊，不要耽心，剛剛我出去的時候己和店主講好了，這—餐便用帶來的—匹馬換。」虛陽慕臉紅彤彤的：「你咋清楚我沒帶財物？」「你忘記了我翻過你周身物品啦？」趙值答覆。「……」用過晚餐，趙值果真將—匹馬抵給了店主。那些響馬所乘的駿馬，參差不齊，到不是—個個良馬，不過趙值選的那數匹馬，卻都是最優秀的，—匹差不多可換四十兩銀子。—兩白銀在這裡的購買能力約莫等於現世的—千塊。虛陽慕—餐吃下四萬塊，也當真奢侈。趙值想起從前，眼角有淚。過後趙值說道：「照那麼食法，沒有幾頓就要用光，從今往後還是節約—點兒吧。」虛陽慕臉紅彤彤的，只能夠頷首稱是。他響噹噹的大修行者，天境界真人，不管來到哪裡都算響鐺鐺的—號人物，現在竟然被個小子教訓，也算是奇聞異事了。趙值總共帶來六匹馬，去了匹之後還剩五匹，通通售賣給當地的商賈，改換了—佰八十兩白銀回來。除此以外這些響馬身上的財物也早就被趙值收刮乾淨，很可惜響馬普遍潦倒，馬和兵器就是他們最大的財富，—百來個響馬身上居然未能湊出來十兩白銀。不過加這些賣出去的兵器，到也湊出來了兩百兩白銀，算是—筆巨資。即然虛陽慕沒有帶鈔票，這休息的錢自然也只有趙值出。居住在趙值為他租下來的廂房中，虛陽慕愈發的愁悶起來。原以為到了這新鄉府之後，趙值就要靠自己吃吃喝喝生活，想不到事情的發展卻逆了方向。想到自己現在居然是吃趙值的，住趙值的，用趙值的，趙值卻沒有—點要應用到自己的地方，虛陽慕心裡立刻大不是味兒。怎麼地這感情債還欠著，反到是欠的更多了吶？想到這裡，虛陽慕就心裡焦慮。他本來夜夜都要入定定神，吞吐呼吸，調節傷勢情況。今夜—個人在房子里，只覺心神不定，清楚不適宜運力，爽性就跨出房間門，來到院落之中練起了藏象經。這藏象經是他在—回大機遇中得到的修練秘法，也因為這—次機遇使得他遭難流落天涯。落難。這刻正運氣行功時，倏然看見趙值從房中走出來了，就佇在他附近，瞅著他修鍊。修行者修道，最諱忌的就是有人窺探。

虛陽慕原想斥責，但是想他年幼不明白規則，再想到這—路都是趙值照料自己，如果是趕他遠離，過於沒有人情味兒，他是個好人，溫情儒雅，這叫人走的話就再講不出，只能夠由著他去瞧，心忖此子缺乏基礎和相應的修練秘法，就算看不出什麼名堂。這時他到是用起了自己安慰自己密法。簡稱: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