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打探
剛滅了他的門派,緊接著又屠他家府,當真是仇上加仇,恨上堆恨!
父親突然間被扣上個貪污的罪名,想來其中必有隱情,萬雲隱約覺得,這件事和盛府脫不開關係。
至於父親為何會被誣陷,應當是有人為了得到鎮魔劍,想把他給逼出來!
他還有其他的陰謀么?
……
萬雲瞬間陷入了沉思,一道惹人生憤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路。
「萬夫人死了么?」
聽聞盛煥成發問,戴平急忙上前稟報:「回大人,並未見其人。」
萬雲的眸底閃過一道光。難道母親還沒死?她逃出去了嗎?
檐下再次傳出話音。
「這萬府上下可都翻遍了?」
衛隊長有些忐忑的回:「好像、好像萬家祠堂還未尋過。」
「即刻去找,不留活口!」
「屬下遵命!」
戴平領著幾個官兵氣勢洶洶的朝著祠堂走去。
萬雲悄悄溜走,他須得趕到他們前面找見母親,他更希望她已經逃走了,希望她現下不在這個危險的府中。
慵懶的斜仰面,盛煥成淡淡掃一眼房檐上一處位置,他知道有人來過,他其實是刻意讓其知曉他的身份的。
揭開屋頂的一片瓦片,萬雲趴下身將一隻眼睛放到那一小片空虛處,他一眼便看到房樑上吊著一個人。
是母親!
此時,祠堂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見眼前白綾懸樑,一名婦人懸挂在半空,沒有生息。戴平諷道,「喲,這挺自覺啊!已經自個吊上了!不錯不錯,倒給爺幾個省事了!」
說完,他便領著幾個官兵大搖大擺的走了。
其走後,萬雲落至門前衝進祠堂,橫掃一劍,白綾被割斷,他急忙抱住險些跌地上的婦人。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呼喚推攘半天,柳氏毫無聲息,全然一副死屍狀態,萬雲癱軟在地上,抱著亡母淚流不止。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母親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他的父母向來感情和睦,恩愛有加,想來她必是聽聞父親的死訊傷心欲絕,才會選擇用一條白綾來了結自己。
短暫的傷心后,萬雲悄悄背起母親,從萬府消失了。
「稟侍郎大人,柳氏已懸樑自盡,萬府再無活物!」
盛煥成眉眼輕挑。
明明還有一個,不過,那個不著急,他會慢慢陪他玩。
他甩袖負手,嚴聲道:「給我仔仔細細的搜,將這個萬府搜刮的乾乾淨淨!」
一眾官兵瞬時換上一副打家劫舍的作派,翻箱倒櫃,摔東摔西。萬府中稍微值錢點的東西統統被他們裝箱置櫃,打包帶走了。
施展輕功飛到城郊,萬雲將背上的柳氏輕輕放到地上。他以鎮魔劍為鐵鍬,挖了一個坑,將柳氏給草草的埋了。
他盯著這處新墳暗自握拳。
娘,恕孩兒不孝,現下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待這件事情查實清楚,孩兒必會為你尋處好地,重新安葬。
顏府,正廳。
回想起今日朝堂上的種種畫面,顏長風是又氣又恨又悲傷,他下朝回來看誰都不順眼,便屏退下人獨自一人在正廳里坐立不安。
今早,突然有人拿出一本賬本摔在朝堂上,並上奏聖上此乃戶部尚書貪污民稅的證據,那一刻,萬清百口莫辯!未曾想,隨之一半多的大臣輪番站出指責誹謗他,並集體下跪請求聖上正朝風,清罪臣,最後竟逼得萬清為證清白而撞死在朝堂之上……
顏長風老淚縱橫。
萬兄,是顏某無能,幫不了你啊!
他幫不了摯友,幫不了萬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萬清被人誣陷,萬府被滿門抄斬……
現下,他只盼著自己那個苦命的侄兒能平平安安,不要被抓到。
負手面壁,悲憤交加的顏長風倏然聽到有人敲門,他警覺的問:「是誰?」
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顏叔父,是我。」
「原來是雲兒,快快進來。」
門開,萬雲一副憔悴形容,出現在顏長風面前。
他朝他拱手行禮,悲聲道:「顏叔父,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顏長風長長的嘆一口氣。
還記得他這個侄兒隔上半年光陰才回都城小住上幾日,年中他回來待過幾天,這才一月多未見,怎的就消瘦成這副模樣?
想必...
他將對方一把扶起,雖於心不忍,但他還是悲問道:「雲兒,想必你已經知曉了。」
萬雲凝眸望向顏長風,眼底摻雜著悲涼和疑慮。他淡淡頷首回應,以示明了。
顏將軍倏然轉身,兩行清淚自臉頰滑下,他自我譴責道:「都怨老夫無能啊!幫不了你父親,幫不了你們家,才會...」
看著對方暗自抹淚,萬雲安慰道:「叔父,這事不怪您,您不必自責。」
他走到顏長風身前,正色正聲道:「侄兒悄悄來找您,就是想要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叔父,您與我父親的交情匪淺,我們一家人都很信任您,還望您能為侄兒解惑。」
再抹一把淚,顏長風鄭重道:「我懷疑這件事同國相有關。」
萬雲鎖眉。
其實他也覺得此事同盛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問道:「我父親最近可是招惹了盛復林?」
默許其意,顏長風接道:「前段時日,國相主張擴建軍隊,招兵買馬,以備戰時之需。明裡他是為國為民,實則是想要擴充自己的勢力罷了。」
「作為戶部尚書,你父親本著為民生計考慮,大力反對此事,駁了國相的意願,他便懷恨在心。」
「其實你父親同國相的矛盾和恩怨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年盛復林還是吏部尚書的時候,就同萬兄時常起衝突。」
「這些年,盛復林濫用職權,朝中大臣一半都換成了他的人,那些人同其結黨營私,唯他馬首是瞻,朝中形勢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太皇太後去世后,他便將聖上牢牢掌控在手中,許多人私底下都議論,說咱們白澤國的國相已經是半個帝君了。」
望著稍顯黯淡的窗紙,萬雲接道:「是啊,傀儡還是那個傀儡,只不過從一個老女人的手中轉接到了一個老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