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慧通收高徒
初唐名帥演義李績傳
第七章慧通收高徒
第四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徐蓋、管家徐全帶好食材、老湯，二人二騎從家出發，快馬加鞭經過近兩個時辰的飛奔，到達上次來時孫五接他們的地方，管家孫大有、孫五，正在那地方迎候。
管家孫大有迎上前笑道:「老太爺命我二人，前來迎接，今天是第二天在這等了。」
徐蓋道了聲:「辛苦。」四人一同騎馬前行，到了孫安福家，分賓主落座后，孫爸爸同徐蓋寒暄幾句。
徐蓋笑道:「伯父，現在做名菜,正午就能吃上。」
孫爸爸笑道:「好呀。」
孫安福、徐蓋一同來到廚房，徐蓋邊做名菜，邊說道:「愚兄回家同夫人商量過，離狐縣城裡原來有位私塾孔嗣儒先生，在徐懋功上私塾前的一年，突然搬走了，實在找不到好的先生，愚兄與夫人商量，打算讓徐懋功到億城寺做俗家弟子，拜慧通大師為師學武，懇請賢弟幫助勸說慧通大師收徐懋功為徒，一應所用，愚兄已準備妥當。」
孫安福笑著說道:「據我所知，億城寺沒有俗家弟子，家父更了解億城寺的情況，我去找家父說說。」說完話，孫安福轉身出去。
過了片刻，孫爸爸、孫安福一起來到廚房，孫爸爸笑道:「賢侄，隨老夫去億城寺辦正事，名菜回來再做不遲。」
孫爸爸、孫安福、徐蓋來到正廳，孫爸爸笑道:「賢侄，吃些點心、喝點茶，就去億城寺。」
孫安福喚過管家孫大有，吩咐道:「管家，拿上拜貼，去億城寺通報慧通大師,老太爺陪貴客前去拜訪。」管家孫大有應了聲「是。」轉身離去。
眾人用過茶、點心后，孫爸爸坐上轎子，孫安福、徐蓋、管家徐全騎馬奔億城寺而來，大約走了半里路，一眾僧人迎面走來，六位穿灰袍的僧人，居中是一位高個削瘦穿黃袍的僧人，身旁正是管家孫大有。
管家孫大有一溜小跑來到孫爸爸轎子前，笑道:「老太爺，億城寺首座慧遠禪師前來迎接。」
眾人下馬，慧遠禪師來到孫爸爸轎子前，打了問訊，說道:「方丈師兄令貧僧前來恭迎孫老員外。」
管家孫大有掀開轎簾，孫爸爸看了看慧遠禪師，笑道:「慧遠禪師，辛苦了，請前頭引路。」
慧遠禪師、六位穿灰袍的僧人在前，眾人向億城寺走來。
眾人來到億城寺門外,但見寺門大開，寺門前站著兩排僧人，第一排八位穿黃袍的僧人，最後一排十二位穿灰袍的僧人，最前面站著一位老和尚穿黃袍罩著紅色袈裟，正是億城寺方丈慧通大師。
慧通大師快步來到孫爸爸轎子前，孫爸爸下了轎子,慧通大師打了問訊，說道：「老員外，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孫爸爸指了指徐蓋，說道：「貴客有些小事相托，特來寶剎相浼。」
慧通大師沖著徐蓋笑著點點頭，說道：「恭請老員外、貴客方丈室吃茶。」
慧通大師拉著孫爸爸的手一同前行，首座慧遠禪師跟在背後，孫安福、徐蓋、隨慧通大師進入了億城寺方丈室，分賓主落座后。
只見行童托出茶來。茶罷，行童收了茶盞和托盤，退出了方丈室。
孫爸爸看了看慧通大師，笑道:「老夫受徐賢侄所託，有事相求，還望大師應允。」
慧通大師說道:「老員外請講。」
孫爸爸說道:「徐賢侄長子上私塾一年前，縣裡的孔先生突然搬家了，找不到好的學文先生，情願來貴寺做俗家弟子，拜大師為師學武，煩望慧通大師看老夫薄面，收徐賢侄長子為徒，一應所用，徐賢侄自當準備。」
慧遠禪師插話說道:「孫老員外，本寺建廟以來，從沒有過俗家弟子，如今怎能破例呢？」
慧通大師說道:「佛說要廣結善緣,徐員外好惠施，拯濟貧乏，不問親疏。此等善緣,怎能拒之門外？再者孫老員外，對本寺多有幫助，即便恩師老方丈主事，也不會博孫老員外的金面。」
慧遠禪師急得臉都紅了，說道:「本寺從來沒有過，只吃飯不幹活的閑人。」
慧通大師看著孫爸爸，說道:「老員外，慧達師兄年事已高，打掃藏經閣有些吃力，貧僧想讓徐公子，幫助慧達師兄打掃藏經閣，老員外，你看這樣可好？」
孫爸爸驚訝的說了聲:「這······？」看了看徐蓋。徐蓋看了看孫爸爸，又看了看慧通大師，然後低頭不語。
孫安福笑著問道:「慧通大師，你怎麼能讓一個十二歲的富家公子去打掃藏經閣呢？」
慧通大師看著孫安福說道:「孫賢侄，十二歲的富家公子去打掃藏經閣確實有些難為他，要不等一、兩年再來？」
慧通大師看著孫爸爸問道:「老員外，你看這樣安排，你可滿意？」
孫爸爸看著徐蓋笑著問道:「徐賢侄，你覺得令公子是現在來，還是等一、兩年再來？」
徐蓋回答道:「小侄回去與夫人、長子商量好再答覆。」
慧通大師問道:「慧遠師弟，老僧這樣安排，可好？」
慧遠禪師回答道:「全憑方丈師兄安排。」
慧通大師看著孫爸爸，問道:「老員外，當年承蒙兄長幫忙，貧僧才可在此安身，老員外六年沒來敝寺，可否在此用些齋飯呢？」
孫爸爸回答道:「慧通大師，多謝盛情，老夫年紀大了、牙也不好，不能吃齋飯了，打擾多時，就此告辭。」說完站起身來。
慧通大師笑道:「老員外，六年沒來，貧僧恭送出寺。」
說完，拉著孫爸爸的手一同前行，首座慧遠禪師跟在背後，孫安福、徐蓋、管家徐全、管家孫大有隨慧通大師走出了億城寺山門，眾人揮手告別，孫爸爸坐上轎子，孫安福、徐蓋、管家徐全、管家孫大有騎馬回到了孫安福家。
眾人進入正廳后，分賓主落座，僕人奉獻上茶和點心，孫爸爸喝了口茶，說道:「回來的路上，老夫在轎子里一直在想，慧通大師的安排可能是最好的。」
徐蓋笑著問道:「伯父，何出此言？」
孫爸爸說道:「賢侄，你有所不知，當年慧通大師捲入當時北齊皇族內部紛爭，他支持的那派皇族失勢了，他逃了出來，偷偷的跑到了我家，我與家父商量，覺得把他送到億城寺里更安全。」
家父與我連夜把慧通大師帶到了億城寺，找到了老方丈，說明了情況，老方丈說，悄悄的把他剃度成為和尚，不會引起懷疑；當年億城寺後院只住著老方丈的六位師弟，老方丈在後院找了一間禪房，慧通大師獨自住在那間禪房，白天念經，晚上習武，直到公元577年北齊亡國，慧通大師寺廟外的人，他只見過家父與我。
孫安福笑著插話道:「爸爸，聽說，慧遠禪師比慧通大師晚好幾年到的億城寺。」
孫爸爸說道:「是的，慧通大師來億城寺第二年，老方丈外出雲遊，回來時候帶回來一個五歲的男孩，老方丈後來與我說起，這男孩是老友的兒子，父母雙亡，老友臨死前託付給他，他就把那男孩帶回到億城寺，這個男孩兒就是慧遠禪師。說來也怪，三十多年了，從來沒有任何親友來億城寺看望過慧遠禪師。」
孫爸爸接著說道:「在慧字輩的僧人中，老方丈最看好慧達禪師、慧通大師、慧遠禪師，老方丈原打算，讓慧達禪師先當首座，最終接任方丈。」
二十年前的一個正月初十，老方丈打算，正月十五讓慧達禪師由都寺升任首座，這一天突然傳出消息，慧達禪師與張大人庄張寡婦的女兒鬧出醜事，老方丈盛怒之下，下令撤掉慧達禪師都寺的職務，令其終身打掃藏經閣。
苦苦的找了一年，老方丈也沒找到合適的人來當首座，萬般無奈情況下，決定讓慧通大師當首座，慧通大師堅決不當，老方丈把老夫找去，一起勸說慧通大師，勸說不成，老方丈又把家父找去，我們父子又整整的勸了一天一夜，慧通大師勉強答應了，慧通大師提出條件，等待慧遠禪師長大時，把首座的位置讓給慧遠禪師，老方丈同意了。
三年後，慧通大師由首座升為住持，又過了五年，老方丈年高體弱，且已經達到功德圓滿的程度就退位了，經過僧眾推選，慧通大師成為億城寺第二任方丈了。
慧通大師當上方丈第一年，慧遠禪師心中有偏見，他始終認為，是慧通大師搶了慧達禪師方丈的位置，慧遠禪師常常頂撞慧通大師，有時是為了頂撞而頂撞，然而慧通大師一言一行，骨子裡透著清高，不屑與慧遠禪師這樣的小人一般見識，六位師叔就認為，是慧通大師縱容慧遠禪師。
為了這事，應六位師叔的要求，在方丈室開會商議此事，慧通大師、六位師叔、老夫，還有慧遠禪師出席。
孫安福插話道:「爸爸，那次我也去了，我來說。」
孫爸爸笑道:「好，你來說，我喝一會兒茶。」
孫安福接著說道:「慧通大師說:六位師叔，如果哪位願意當方丈，貧僧立即讓賢，去做個普通僧人。
六位師叔都搖頭。
眾人一起來到藏經閣，找到慧達禪師再商議此事，慧通大師說，如果慧達禪師願意當方丈，貧僧立馬讓賢，自己去做個普通僧人。
慧達禪師說道:「恩師老方丈的決定是對的，方丈的位置，必須由慧通大師來坐。」
慧遠禪師想出一個折中的方案，說道:「慧通大師來做方丈，慧達禪師做住持。」
慧達禪師呵斥道:「慧遠，休要多言。」
慧達禪師看著六位師叔，說道:「小僧犯了色戒，願意服從恩師的責罰，願終老在藏經閣。」
孫爸爸插話說道:「那次老夫看出來，在億城寺慧遠禪師只有兩人不頂撞，一個是老方丈，另一個就是慧達禪師。」
徐蓋問道:「伯父，慧遠禪師為什麼不頂撞慧達禪師？」
孫爸爸回答道:「賢侄，這事說來話長，慧遠禪師來廟裡的時候，只有五歲，並且從來沒有親友來看望過他，五百多個僧人中，總有十個、八個不肖之徒，經常欺負他，慧達禪師是慧字輩的大師兄，心地又善良，常常維護慧遠禪師，所以慧遠禪師由衷感激慧達禪師。」
徐蓋問道:「伯父，這寺廟怎能這般恃強欺弱？」
孫爸爸回答道:「賢侄，寺廟雖小，也是一江湖，那時慧遠禪師只有五歲，又無依無靠的。」
孫安福說道:「徐大哥，你不用擔心令郎，令郎有你這個爸、有家父、還有小弟會經常去廟裡看他。」
孫爸爸笑著說道:「賢侄，整個億城寺只有慧遠禪師不給老夫面子，不會有不肖之徒欺負令郎。」
孫爸爸看著孫安福說道:「我兒，等徐賢侄的長子來億城寺做俗家弟子時，你把老夫書房裡的古硯台，送給慧達禪師，告訴他：老夫拜託他好生照顧徐公子，慧達禪師就明白老夫的深意了。」
徐蓋插話道:「伯父，事前說好的，一應所用，由小侄自當準備，小侄回去準備禮物，贈送給慧達禪師。」
孫爸爸說道:「賢侄，慧達禪師有練習書法的愛好，其他禮物慧達禪師不會收，老夫的古硯台，慧達禪師見過幾次，他也挺喜歡的，這古硯台送他不算禮物，只是表達兄弟情誼，他會明白老夫的心意，慧達禪師自然會多用心關照徐公子了。」
孫爸爸喝了一口茶，又說道:「慧通大師是個武痴，心思都用在練習武術、研讀兵法，億城寺里的大事、小事，都由慧遠禪師做主，慧通大師從不主動過問，讓徐公子去打掃藏經閣，慧通大師是想讓慧達禪師維護徐公子，老夫看是最好的辦法。」
孫安福問道:「爸爸，找個下人替徐公子打掃怎麼樣？」
孫爸爸說道:「這個方法老夫也想過，一天、兩天可以，時間長了絕對躲不過慧遠禪師，等被慧遠禪師發現了，鬧將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孫爸爸說道:「賢侄，令郎早接觸小人，看清小人的醜惡嘴臉，多了解人心的險惡，利大於弊，慧通大師曾經與我說過，在北齊受小人的慫恿，卷進皇族的糾紛，結果大半輩子窩在寺廟裡。」
孫爸爸接著說道:「賢侄，你可知名師難覓呀？」
徐蓋笑著回答道:「伯父，確實如此，縣裡的孔先生，找了很多年都找不到。」
孫爸爸看著徐蓋笑道:「賢侄，你回家后與夫人、令郎，好好商量，等一、兩年，徐公子長大一些再來也可以。」
徐蓋答道:「我夫人也支持兒子學些本領，小侄來時，她在家連夜縫製棉衣，想要孩子多帶幾件棉衣到億城寺。」
孫安福笑道:「徐大哥，與小弟做名菜去，做好名菜，邊吃邊聊。」
孫爸爸笑著問道:「賢侄，老夫餓了，幾時可以開飯？」
徐蓋答道:「一個時辰后可以開飯。」說完話，站起身與孫安福一起去廚房做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