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獺寶劍鋒
初唐名帥演義李績傳
第六章黑獺寶劍鋒
第二天正午，吃過午飯，徐蓋、徐懋功、管家徐全三人三騎從孫安福家出發，孫安福、孫五騎馬送行，送出一里地后，到達來時孫五接他們的地方，徐蓋拉了拉馬韁繩，大白馬放慢了腳步，徐蓋笑道:「賢弟，已經送了很遠，不要再送了。」
孫安福笑道:「好，祝大哥一路順風。」
徐蓋三人揮手告別孫安福、孫五，三人快馬加鞭，奔向離狐縣東大街。
傍晚時，徐蓋、徐懋功、管家徐全三人三騎回到家，吃過晚飯，徐蓋與夫人回到內室。
徐蓋說道:「孫伯父得了老年厭食症,我找全食材，還要去給孫伯父做那道名菜。」
夫人笑著問道:「老爺，領著懋功拜見慧通大師，大師有何指教？」
徐蓋回答道:「慧通大師說了，懋功應多學些本領。回來的路上，我想了一路，去哪裡找到離狐縣原來的私塾孔嗣儒先生？」
夫人說道:「孔先生學問好，待人和善，懋功要是能拜他為師，一定能學到大本領。」
夫人問道:「慧通大師說懋功應多學哪方面的本領？」
徐蓋回答道:「學文學武都好。」
夫人說道:「找不到孔先生，那就讓懋功學武如何？」
徐蓋回答道:「夫人,學武我也想過，曹州離狐縣哪裡有名師？」
夫人說道:「老爺說過，慧通大師從小熟讀兵法精通武藝，這不是最好的名師嗎？」
徐蓋回答道:「夫人說的對，但是讓懋功去寺廟那麼清苦的地方去學武，他會願意嗎？」
夫人說道:「那就問懋功願不願意去了？」
徐蓋道:「為夫去把他找來問問。」說完話站起身去找徐懋功。
半盞茶功夫后，徐蓋左手推開門走進內室，右手牽著懋功的左手，懋功的右手揉著惺忪的眼睛，一邊被爸爸拉著走，一邊嘴裡嘟囔著道:「爸爸，你做的名菜，明天品嘗也是一樣的。」
夫人笑著說道:「懋功，到娘這裡來。」
徐蓋鬆開了拉著兒子的手，徐懋功快走幾步，來到夫人身邊。
夫人撫摸著徐懋功的頭，笑道:「不是品嘗名菜，是爸爸媽媽有事與你商量。」
徐懋功抬起頭看了看夫人，笑著問道:「娘，什麼事？」
夫人說道:「你爸爸與娘商量，想送你到億城寺，拜慧通大師為師，學習武藝，你可願意？」
徐懋功急得跳了起來，瞪大眼睛，喊道:「我不當和尚。」
徐蓋蹲下身子看著徐懋功，說道:「你要去當和尚，爸爸還捨不得呢，讓你去億城寺做俗家弟子，去學武藝，學成就回來。」
徐懋功抬頭瞅著屋頂，兩隻小手搓著，低聲說道:「去億城寺做俗家弟子，我好好想想。」
徐蓋說道:「慧通大師熟讀兵法精通武藝，二十歲就當上了勁武將軍。這樣的名師天下難找。」
徐懋功低下頭看著徐蓋，睜大眼睛問道:「爸爸，勁武將軍與縣令呂老爺哪個官大？」
徐蓋回答道:「勁武將軍是正六品，曹州離狐縣令是正七品，勁武將軍官大。」
徐懋功接著問道:「爸爸，拜慧通大師為師，學成武藝，就能當上勁武將軍這樣的大官了？」
徐蓋回答道:「你學成武藝，當外敵來入侵時，率領士兵，打退強敵，保境安民，立下大功，才能當大官。」
夫人插話說道:「懋功，到億城寺學武藝，日子過的很清苦，只有蘿蔔、青菜、豆腐可以吃，你可想好了？」
徐懋功看了看徐蓋問道:「爸爸，你是想我去？」
徐蓋回答道:「是的，爸爸一輩子沒本領，一事無成，全指望你了。」
徐懋功看了看夫人問道:「媽媽，你也想我去？」
夫人說道:「娘天天盼著我兒，學成大本領，有大出息，可一想到我兒一個富家少爺，要去那樣清苦的地方，又於心不忍。」
說到傷心處，夫人眼圈一紅，轉過身去。
徐蓋拉著徐懋功的手，笑道:「懋功，你要去學武，爸爸常去看你。」
徐懋功看了看徐蓋，又看了看夫人，舉起握緊的小拳頭，堅定地說道:「好，我去學武，學到大本領，為爸爸、媽媽爭光。」
夫人轉過身來，看著徐懋功，苦笑著點了點頭。
徐蓋高興的抱起了徐懋功，原地轉了兩圈。
夫人笑道:「老爺，忙了一天，把懋功放下，別累著。」說完走到二人面前。
徐蓋放下徐懋功，拉著徐懋功的小手走到八仙桌前，徐蓋坐到椅子上，讓徐懋功坐在對面，夫人跟著走過來，坐在徐蓋旁邊，徐蓋笑道:「懋功，你同意學武了，明天我去找食材，後天去孫安福家，給孫伯父做名菜，然後請孫安福幫助去說服慧通大師收你為徒。」
徐懋功問道:「爸爸，我不去嗎？」
徐蓋回答道:「你去私塾，在私塾要是有人問起這兩天的事，你就說，爸爸的好友，請我們去遊玩，你只顧貪玩，沒注意聽大人之間的說話。」
徐懋功問道:「爸爸，拜見慧通大師這事兒，也不能說嗎？」
徐蓋回答道:「拜見慧通大師，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慧通大師是世外高人，不見陌生人，這次如果不是孫安福引見，憑我們父子是見不到慧通大師的。」
夫人插話笑著問道:「慧通大師既然是億城寺方丈，怎麼不願意見陌生人？」
徐蓋回答道:「夫人有所不知，當年慧通大師捲入北齊皇族內部紛爭，他支持的那派皇族失勢了，他逃了出來，隱姓埋名在億城寺當了和尚。」
夫人笑著說道:「慧通大師時運不濟，否則這麼大本領，怎麼會只當個方丈？」
徐蓋回答道:「慧通大師要是沒捲入北齊皇族內部紛爭，怎麼也是二品、三品的大官了。」
徐蓋站起身來說道:「懋功，爸爸送你回屋睡覺。」
徐蓋走到徐懋功面前，徐懋功站起身，徐蓋拉著徐懋功的小手走出了內室。
一盞茶功夫后，徐蓋回到了內室，夫人坐在八仙桌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正在一件小孩的新棉衣背面綉著老虎。
徐蓋在夫人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夫人正在綉著老虎右邊的眼睛，笑道:「夫人，這老虎繡得越發精緻了。」
夫人回答道道:「我的老家有這樣的習俗，在小孩的新衣服背面，綉上他的屬相，能夠驅災辟邪,這老虎綉了十二年了，熟能生巧嘛。」
徐蓋高興說道:「夫人的誠心，感動了上蒼，我兒越來越結實了。」
夫人接著笑著問道:「懋功睡下了？」
徐蓋回答道:「看著懋功睡著了，我才回來，這兩天騎馬到億城寺，在廟裡看了個遍，懋功是真累了。」
夫人笑著問道:「老爺，你看懋功喜歡廟裡哪個地方？」
徐蓋回答道:「為夫不知，是首座慧遠禪師領著懋功看的寺內各大殿，管家徐全照顧著少爺。」
夫人笑著問道:「老爺沒到廟裡走走？」
徐蓋回答道:「慧通大師、安福賢弟、為夫在方丈室說話。慧通大師對待懋功和善，懋功若能拜慧通大師為師，那真是天大的福氣。」
夫人笑道:「老爺說的是，我一女流之輩，不懂這拜師的規矩，不管多少費用，都一定要答應，若家裡錢不夠，我回娘家想辦法。」
徐蓋笑道:「為夫知道，岳父很看重懋功，岳父五十歲大壽那天，岳父家五個孫子，六個外孫，他老人家只給懋功一把寶劍作為禮物。」
夫人笑道:「我娘私下告訴我，那把寶劍是我們韋家祖傳寶物----黑獺寶劍，要妥善收藏好。」
徐蓋問道:「夫人，那黑獺寶劍，有什麼大的來歷？」
夫人笑道:「聽我娘說，西魏大統十二年（546年）我祖父鎮守玉壁城，東魏丞相高歡親率大軍十餘萬人來包圍玉壁城，攻城五十餘日，士卒死亡七萬多人，仍然未能攻下玉壁城，高歡急得舊病複發，只得解圍而去。西魏大丞相宇文泰請能工巧匠，用鑌鐵打造黑獺寶劍贈送我祖父，以獎其守玉壁城之功。」
徐蓋笑道:「夫人，岳父把如此珍貴的黑獺寶劍贈送給懋功，難不成六歲時岳父就看出懋功是習武的好材料？」
夫人回答道:「許是巧合吧。」
「呼」的一聲徐蓋站起身，兩隻大手搓著，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停下腳步，興奮得滿臉通紅，笑道:「為夫太高興了，要到院子里走走，說完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夫人笑道:「等等我。」放下繡花針，也跟著出了屋門。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在院子里走著，走出十幾步。
迎面遇到管家徐全，管家徐全躬身笑著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徐蓋回答道:「沒什麼事，在院里走走，管家你去幹什麼？」
管家徐全笑著回答道:「今天大白馬跑了半天，我去後院馬棚再添點兒草料。」
徐蓋笑道:「管家，這個家多虧你照應。」
管家徐全笑著回答道:「老爺，這些是小的應該做。」
徐蓋笑道:「管家，去忙吧。」
管家徐全應了聲：「是。」向後院馬棚走去。
徐蓋看了看管家徐全背影，突然想起什麼，低聲喊道:「管家。」
管家徐全回身快步走到徐蓋面前，笑的說道:「老爺有何吩咐？」
徐蓋說道:「管家，給大少爺找個書童。」
管家徐全笑著問道:「老爺，找什麼樣的？」
徐蓋回答道:「年齡相仿，品行要好，找到了領來我看看。」
管家徐全回答道:「是，老爺。」
徐蓋說道:「管家，你去喂馬吧。」
管家徐全應了聲是，向後院馬棚走去。
夫妻二人在院子里走了三圈。
夫人笑道:「老爺，天很晚了，回屋吧。」
徐蓋回答道:「好。」
夫妻二人向內室走去，進了屋門，夫人笑著問道:「老爺，你是不是看好哪個丫鬟要收為小妾？是哪個？我就給你說說去。」
徐蓋回答道:「不是。」
夫人笑著接著問道:「要不，是縣裡哪家的小姐？我找城西的劉媒婆給你說媒去。」
徐蓋回答道:「也不是。」
夫人坐在八仙桌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拿起那件小孩的新棉衣，接著綉著老虎右邊的眼睛，一邊綉一邊說道:「福源客棧的張掌柜比老爺還小一歲，已經有一妻二妾了，老爺找個小妾也是情理中的事。」
徐蓋笑道:「夫人，我們徐家世代為官，張掌柜開一個客棧，掙一點小錢的暴發戶，我兒子徐懋功將來有大出息，你看他兒子張小虎，就是個笨蛋，他怎能與我相提並論？」
徐蓋接著說道:「夫人，懋功拜師習武這事兒，要是辦成了，我想給每位下人發一兩銀子，他們伺候少爺辛苦了，也是有功勞的，夫人覺得怎麼樣？
夫人說道:「好。」
徐蓋接著說道:「夫人功勞最大，為夫再到濟南府，找一家百年老店，給夫人打一套全新的銀首飾。」
夫人笑道:「我兒懋功有大出息，我很高興，去那麼遠的地方習武，以後需要銀子的地方多，我有很多首飾，就不要新首飾了。」
這時，夫人縫好最後一針，舉起小孩的新棉衣，笑著問道:「老爺，你看這兩隻眼睛，哪只繡的好？」
徐蓋看了看老虎的左眼，又看了看老虎的右眼，回答道:「夫人手真巧，兩個都好。」
徐蓋笑著說道:「夫人，為夫明天要去找食材，我要睡覺了。」說完話，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夫人笑道:「老爺，懋功要去那麼遠地方習武，我多準備幾套棉衣，我再縫一個時辰。」
徐蓋在床上翻了個身，低聲音嘟囔道:「夫人能養育這麼好的兒子，小妾有什麼用？」說完話，片刻后呼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