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五斗華夏走（上）
初唐名帥演義李績傳
第十六章五斗華夏走（上）
老婦人慈愛地摸著胖少年頭，嚴肅說道：「外孫，下次遇到下雨，不要拎水罐，馬上往家跑，萬一澆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胖少年笑道：「姥姥，俺記住了。」說完，又拿起一個五香毛豆，剝開毛豆皮，拿起一粒大毛豆放嘴裡嚼著。
老婦人也拿起一個五香毛豆，一邊剝開毛豆皮，一邊說道：「半仙看天氣，看的很准呀。」
胖少年笑道：「姥姥，從四個月前，半仙告訴俺要下大雨之後，俺就管他叫劉神仙了。」
白髮老翁用筷子夾了五、六片醬牛肉，放到盛五香毛豆的盤子沿上，笑道：「外孫，你姥姥今天做的醬牛肉，比縣城大酒館做的都好吃，快嘗嘗。」
胖少年夾了一片醬牛肉，放到嘴裡，仔細地嚼著，笑道：「好吃，特別香。」
白髮老翁喝了一口酒笑道：「徐鼠，半仙爸爸，老半仙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物，二十年前，我請老半仙算前程，之後我才發大財的。」
胖少年站起身，給白髮老翁面前的酒杯續滿酒，邊倒酒邊笑道：「姥爺，詳細說說。」
白髮老翁向屋外望了望，烏雲滿天，大雨轉小雨，唏唏瀝瀝的下個不停，長嘆一聲道：「哎，這樣的雨，是停不了，雨天什麼農活也幹不了，我就從頭到尾給你說說。」
白髮老翁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二十年前，春季的一天，鄰縣一位大財主，拉了三大車禮物來答謝老半仙，開了十幾桌的宴席，把大劉庄的老少爺們都請了去大吃大喝。據他說，老半仙給他算前程，他按老半仙的說法去做了，發了大財，從財主變成大財主，成了鄰縣的首富。
那天我喝多了，半夜回到家，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一夜：我種了十幾年的地，小麥、玉米、黃豆、花生、地瓜、各種疏菜，都種過，十幾年勤儉過日子，還是沒有大的起色，只有十畝薄田的這點家當，天蒙蒙亮時，我下定決心，湊十兩銀子，找老半仙去算前程。我喊醒你姥姥，翻箱倒櫃找出所有值錢的東西，拿到集市去賣，忙了一天，東拼西湊，還差半兩銀子，急得我滿院子轉悠，再也找不到值錢的東西了，只有豬圈裡五頭小豬還能換幾個錢。
老婦人插話道：「是六頭小豬，才三個月大。」
白髮老翁笑道：「對，是六頭小豬，你姥姥還不捨得賣，我說了半夜的好話，你姥姥才勉強答應。」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我套上馬車，拉上六頭小豬，直奔沙窩鄉集市。
到了集市，你姥姥把小豬養的好，想買的人多，前兩人給的價格低，一直等到第三個人，才答應給半兩銀子，我高高興興把六頭小豬賣給他，揣好半兩銀子，趕上馬車往家奔，天黑才到家。
我顧不上吃晚飯，揣上十兩銀子，去找老半仙。
老半仙聽我說明來意，收下十兩銀子后，說道：以後除自家吃的糧食、疏菜外，全都種黃豆，用自家的黃豆，做豆腐賣，必能大賺。
我忙說道：咱鎮的集市，每次趕集的日子，我都去賣糧食，賣不了的糧食，就去另外四鎮的集市去賣，咱鎮的集市上沒有賣豆腐的，東邊的東明集鎮、南邊的三春集鎮、西邊的長興集鄉這三鎮的集市，也都沒有賣豆腐的。只有北邊的沙窩鄉集市上，有個叫李胖子的賣豆腐，我認識他，今天我去沙窩鄉集市賣小豬，看見他在集市賣豆腐，我以前買過他的豆腐，可他沒有發大財呀？
老半仙笑道：我特愛吃豆腐，我常買李胖子賣的豆腐，他黃豆種的不好，做豆腐方法也不行，可咱這方圓百里只他一家賣豆腐，我只能買他的豆腐吃。大多數人買他的豆腐，吃過覺得不好，很多人就不再買了。
我說道：是呀，李胖子賣的豆腐，有糊鍋味，我每吃一次后，很長時間不想豆腐了。
老半仙笑道：咱鎮你家的黃豆種的最好。
我得意的說道：我去年種了五畝多黃豆，咱鎮的集市上，我賣的黃豆最多，咱鎮上的人都說，買我的黃豆榨油，出的豆油多，豆油吃起來特別香。
老半仙道;你有最好的黃豆，找到好的做豆腐方法，你做的豆腐，一定能象你家種的黃豆一樣好賣，一斤黃豆能出叄、肆斤豆腐，只要做出好豆腐，必能大賺。
我說道：可我不會做豆腐。
老半仙道;我有一遠親，在泰山地區，用祖傳密方做豆腐，我十歲時隨我爺爺走親戚，去過他家一次，那時已經做了六代豆腐了，當地大多數人都買他家的豆腐。還在縣城開了一家以豆腐菜為主的，名叫黎祁香的大酒樓，我可以幫你問問他家的祖傳密方賣不賣？？
我說道：好呀，你問問他賣不賣？
老半仙道;我明天就捎信去問。
我說道：我還沒吃飯，回家吃飯去。
老半仙笑道;在我家吃吧。
我說道：我趕緊回家，老伴兒還在家等消息吶。
一個多月後，老半仙來到我家，告訴我，泰山的親戚說，祖傳秘方賣二十兩雪花銀。
我又發愁了，為了請老半仙說前程，花的那十兩雪花銀，已經把家裡所有值錢東西都賣了，我再也想不出辦法，湊足二十兩雪花銀了。這時你姥姥提醒我，家裡有一個祖傳的寶貝，我家的遠祖是讀書的，讀書人講究君子佩玉，家裡有一個祖傳的玉佩，我興沖沖的拿著玉佩去找老半仙。
老半仙先是看了看玉佩，然後拿了一張白紙，把玉佩的樣畫了下來，把玉佩還給我，他說寫信問一問，泰山的遠親，是否願意，用這玉佩換祖傳秘方?
一個月後，老半仙來到我家，他把祖傳秘方交給我，我把玉佩給他，他把玉佩送給泰山的遠親。
我拿到祖傳秘方后，每天收工回到家后，仔細看祖傳秘方，心裡很著急，需要置辦很多工具，家裡沒有錢，之後我天天省吃儉用，湊錢置辦做豆腐用的工具。
二十多天後，老半仙來找我，給我三十兩雪花銀，泰山的遠親，捎來一封信，說是找縣城珠寶店的掌柜仔細看了，我家的祖傳玉佩，是上等崑山玉精雕細琢而成，值五十兩雪花銀，這次退還給我三十兩雪花銀，信中提到，做豆腐中不明白的問題，可以寫信問泰山遠親。
這三十兩雪花銀，可幫了我大忙，我找人在後院打了一口二百米深的深水井，祖傳秘方上說，最好是泰山泉水，其次是一百八十餘米以下的優質地下水，打深水井花了十五兩雪花銀，我又按祖傳秘方的說法，置辦了所有的工具，又花了九兩雪花銀。
第二年我就開始做豆腐，我種的黃豆是全鎮最好的，我完全按祖傳秘方的方法，做的豆腐又白又嫩，吃著香，每次趕集，買我豆腐的人很多，後來其他那四個鎮子的人，也都來買，我做的豆腐。
白髮老翁接著說，我在做豆腐之前，只有十畝薄田，現在有九十多畝地，發大財了。
老婦人插話道:「差兩畝就一百畝了。」
老婦人看了看胖少年笑道:「外孫兒打哈欠了，今天起床太早了，讓他去睡覺，吃晚飯的時候再說吧。」
白髮老翁說道:「外孫，回屋休息去吧。」
胖少年揉揉眼睛，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白髮老翁叫住胖少年。
白髮老翁說道:「徐鼠，看我大哥家，一個孫子，兩個外孫，個個都是大高個兒，像梧桐苗子似的，外孫，你要多睡覺，好長大高個。」
老婦人說道:「你大哥家，最小的那個外孫，都二十三歲了，咱家徐鼠才十四歲，大九歲怎麼能比？」
胖少年笑道：「誰讓你是我姥爺哪，聽你的，俺回屋睡覺，長大高個去了。」
胖少年回到東廂房，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姥爺的話連續在耳邊響起，抬頭看著屋頂，數著房梁：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七根、八根、九根、十根、十一根。
胖少年翻個身，臉沖著牆，直愣愣瞅著牆，看著白牆皮，由清晰漸漸變模糊，胖少年又翻個身，看著屋頂，再次數著房梁：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
「咦」第六根房梁木頭上有個癤子，上面有個小口，正對著胖少年的臉，好像是一個張開嘲笑他的小嘴。看著房梁，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聲音在胖少年耳邊響起:「外孫，快起來吃姥姥包的牛肉餡兒包子，可香啦。」
胖少年睜眼一看：是姥姥。
胖少年眨了眨眼，笑道:「姥姥，俺還困，你們先吃吧，俺睡醒了再吃。」
老婦人說道:「我把牛肉包子拿你屋，你睡醒了就吃呀。」
胖少年說道:「好吧。」
過了片刻，老婦人端來了一盆香噴噴的牛肉餡兒包子，對胖少年說道:「我把包子放桌子上了，你醒了可記得吃呀。」
老婦人又問道:「外孫，還想吃什麼菜？」
胖少年說道:「再拿點花生米和豆腐乾。」
老婦人說道:「好，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