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驅趕

第18章 驅趕

二太太身邊有一個得力人,喚作杜娘子的,因是二太太的陪嫁,這些年在府里很是有一番體面。

這打發人的事情,吳李氏總不好親自出面,便留下李靈兒說話,將她派遣了出來。

這個杜娘子李靈兒也是知道的,姑媽掌家的時候,很多事情都經過她的手。如今不過是打發幾個不知趣的人,自是不必擔心用人不宜誤事。

也是這個緣故,一面看著杜娘子帶著人出去,她便一面奉承王李氏說:「姑媽身邊的人竟與別處不一樣,個個都是頂頂厲害的,可是叫我羨慕的。」

吳李氏因說:「你這張嘴才叫厲害,我身邊統共才這麼一個能耐人,可不能舍了給你。今兒也是你來得巧,她才從莊子上回來,不然這派出去的人我也要考慮的。」

這裡邊便關係到她這個做太太的臉面,派到外頭做事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代表了她。若是個眼高手低的,恐怕平白叫她沒了臉面。

那杜娘子也是個會做事的,雖是要攆人走,臉上卻是一副笑嘻嘻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迎貴客。

又十四五六個粗使丫鬟跟在後頭,每人捧著一個小捧盒子。揭開看時,每盒裡俱是八個荷包。

見一眾人不解的模樣,那杜娘子指道:「這是我們老祖宗和二太太的一點心意。」

這樣一說,大傢伙都知道那荷包里定然裝的是銀子,看著鼓鼓囊囊的,分量應當也不少。

只是這些人在榮國公府門前一駐數日,那些知足的人早早地拿了施捨走了,留在這裡的多半是那貪得無厭之人,區區幾個荷包實在滿足不了胃口。

便有那敢說敢做的出言:「大娘子,我們遭了難,家道艱難。多虧先前那靖安侯府的嫡小姐才能進了城來這裡。」

「可聽說貴府上的老封君是那最慈善不過的老太太,甚是會樂善好施的。你如今不過拿了這幾個錢來,未免...是拿錯了吧?」

杜娘子心裡厭惡得要命,臉上卻是一絲不動:「不過是賴著先祖的遺澤,架著箇舊日的空架子。」

「諸位壯士在外頭看著這裡風風光光,殊不知這大家子也有大家子的難處。」

「說出來諸位也未必肯信,總之...今兒算是最後一遭了,我們二太太從嫁妝里分出來一些銀錢,每個荷包里俱有幾兩銀子,送與諸位拿去謀個營生。」

「這往後還是做些正經的活計,否則靠人家施捨也不過是一時的。」

那出言的人聽了,只覺得這榮國公府人沒有傳言中的那般慈善,不過聽說每個荷包里都有幾兩銀子,眼睛瞬間便直直的盯著後邊丫頭們手中的捧盒。

——這裡統共也不過三四十號人,就是一人兩三個荷包分了,也是一人平白得十兩銀子開外。

一想到這裡,他便激動得不能言語。

杜娘子看見,笑而不語。依她看來,正正是要這些人這般——沒見過世面的人才好打發。

只命丫頭們將荷包並捧盒都放在地上,然後沖眾人說:「諸位也莫嫌少,各自拿了份子去吧,若是實在艱難...這裝荷包的捧盒也可拾了去,未嘗不可以換幾個錢用度。」

見她態度堅決,就是還有那想再開口的人也歇了火,拿了銀子,捧了盒子,便往陳鑰替他們置辦的宅子去了。

另一邊,杜娘子怒氣沖沖地到瞭然居回二太太話,誰知二太太並不在,倒是李靈兒告訴她,二太太往老太太那裡說話去了。

杜娘子聽了,心裡想世子夫人是二太太的內侄女,又是管家媳婦,有話對世子夫人說也是一樣的,因說道:

「我的夫人,您不知道:原來那起子難民竟是給人指使來的,那天殺的靖安侯小姐這是在給咋們國公府下絆子呢!」

這樣一說,李靈兒心裡便有了計較。那靖安侯府不是好相與的,雖說靖安侯府的世子與他們榮國公府關係甚好,但...她怎麼瞧著那靖安侯府的小姐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她這會子卻是不想與陳鑰對上,因說:「這不是小事,暫且不要聲張,太太和老太太那裡自有我分說。」又命七兒摸出十兩銀子送到杜娘子跟前:

「這幾個錢且拿去吃杯酒暖暖身子。」

杜娘子只管千恩萬謝,把什麼靖安侯府,什麼二太太全都忘得乾乾淨淨。

瞧著她這副模樣,李靈兒滿面堆笑,旋即便往榮慶堂走去。她可不信今日府前的言語她那好姑媽和老太太會半點兒也不知...

剛到榮慶堂院門前,只見老太太的丫頭名為飄香的在同一個小丫頭玩。見李靈兒來了,立時便撇下那個丫頭,引她進屋去。

只見吳王氏和吳李氏在續些家長里短的話,她便也摻和進去,隨後挑了個時機道:「今兒我聽派到外邊打發的人來回稟,卻是聽到了一樁稀罕事兒,保準是老祖宗也不曾見過的。」

吳李氏道:「哪裡的話?老太太跟前什麼稀罕事兒沒見過?準是你在屋子裡悶久了,這才見什麼都覺著稀罕。」

吳王氏聽了笑道:「這卻未必,這個世道稀罕的事兒多了,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也不是什麼事兒都見過的。

你們姑侄這一席話倒勾起了我的好奇。」

李靈兒聞言,忙看向吳李氏,見她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方說:「老祖宗許不知道,這幾日府前的難民原是有來頭的。」

「據說是那靖安侯府的妹妹得了老祖宗的銀子,特地替老祖宗揚了善名。」

「原是我們對不住她,她卻還替老祖宗您揚名,這可不是稀罕事么?」

吳王氏一聽這話,整個人往後一翻,險些暈厥過去,看李靈兒的眼神也變得十分不善:「糊塗!她這哪是替我揚名?分明是抱著禍害我們闔府的心思來的。」

「你也不想想,前些日子她同她娘來府上鬧了那一出,那樁事的真相必是瞞不住有心人,即便是皇上,也許也是聽了信兒的。」

「這個時候,本該對我們恨之入骨的她通過這樣子的方式替我揚名,難道還能安什麼好心思?」

「至少我是不信靖安侯府那丫頭是這樣和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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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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