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感知力

第二天一早，成航沒有去店鋪，而是陪着瑪麗守在了家裏。格爾身體不好，何況今天是瑪麗離開的日子，他會懷念這一天的。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裏，從來沒有哪一天，成航沒有見到瑪麗，他親眼看着單純的瑪麗不斷成長。格爾起的很早，看起來似乎精神不錯？他見到成航還在，表現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說道：「你怎麼還在這裏，店鋪已經好幾天沒有開，你不能有一天放鬆。」「我想送送你們。」成航很奇怪格爾今天的氣色，卻沒有直接問。格爾身體糟糕的程度並沒有讓瑪麗知道，因為成航和格爾一致認為，那會影響到瑪麗的初級魔法試煉。「是啊，爸爸。讓成航送我們吧？」瑪麗今天要離開了，也是有些捨不得的感覺。「不行。」格爾固執的搖頭。匆匆吃過早飯，成航不耽擱時間，很不願意的離開了。他知道，格爾要帶着瑪麗到鎮口坐馬車，要晚上才能到達城市，這是一個辛苦的過程，往常格爾打造出好劍，跑一趟就要兩天時間。今天鐵匠鋪開門晚些，周圍兩個婦女問成航打聽，這些天怎麼了？成航推說格爾身體不好，所以沒有營業，就不在多言。他沒有再嘗試打造二級劍，多數時間是在思考，思考如何才能成功？剩下的材料已經不很多，他不願意在浪費了。格爾為省下瑪麗的學費，一周有三天要到鎮外山上揀礦石，那些不花錢，是運輸過程中掉落的，雖然不能揀到很多，不過如此一來，每周可以省下來至少兩個銀幣的材料花銷，長期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一整天，成航只為兩人修理了破損的農具，賺到了八個銅幣。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生意的確是很不好，格爾的擔心沒有錯，不但是來自指揮所的兵器生意被餘威武搶走了，連普通的農具活也不再好做。他早早關門回家，瑪麗不在，只能自己做飯。吃的時候他動了一個念頭，通過兩天的摸索，成航知道，要成功的打造二級段劍必須從身體着手，這已經無關技術的問題。那麼，為什麼不暫時放開打鐵，鍛煉身體呢？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現在才相到，成航很想敲自己的腦袋。想到他立馬就做，他站在院子裏，練習一些來自記憶當中的模糊方法，那些來自現代的東西。。。晚上，他跑到瑪麗的房間里躺下來，點亮燈，翻開老格爾的那本書觀看。很薄的幾頁紙，每頁講述一些練習所謂的感知能力的方法。其實，格爾的話並不太準確，這本書不是看不懂那麼簡單。至少在成航看來很簡單，字不多，講的也很清楚，只不過方法上面古怪了點。成航從第一頁讀起，聊聊幾行發黃的古老字跡，表述的只有一個中心，靜！他原本以為，會像一些心法或者是別的什麼的，可是僅僅是一個「靜」字，沒有任何的動作要求。輔助解釋是：只有靜下來，才能去專心一意的去了解元素的內在。這不禁又讓他想到另一個問題上來，不知道傳說中的魔法修鍊，是否與這有共通的地方呢？成航不及多想，繼續往下翻去。後面的也不是太複雜，不過都是建立在靜的基礎上，也就是說，上面雖然沒有寫明了是第幾層心法或者是功法什麼的，但是必須依照順序來。反覆讀了幾次第一頁，成航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斷，就是靜。不過『媒介』非常怪異，需要全身處於水中，身體不外露。這或許是難住了格爾家族幾代人的一個原因？身在水中，按照生理上來解釋，人體不能缺氧超過兩分鐘，那時候急都急死了，怎麼去靜，怎麼修鍊？不過，這讓成航想到了與印象中相符的一環，這個靜字，似乎與記憶中那個世界的瑜伽比較相合。瑜伽柔術注重的也是靜，所不同的是和自己的身體溝通，以便更好的控制身體，甚至調配機能。而格爾的這本書，強調靜下來后和元素溝通，是對物體的感知，並非修鍊者自身。思索出個頭緒，他放下心來，現在需要的僅僅是休息。瑪麗的床非常乾淨，散發着一股不是清香的女人味，他很快入睡了。第二天，他依然是平常時間醒來，基本上，三年來都是這個時候醒，彷彿身體內有個時間調節器一般。天沒有亮的時候出門，他向鎮外跑去。現在吸引他的東西太多，必須一樣一樣來，別說店鋪不想去，就連昨天策劃好了的身體鍛煉他也想放棄。鎮外有個清澈的水塘，不是很深，成航需要體驗一下感知能力的修鍊。他脫光衣服慢慢進入水裏的時候，一股清涼透骨的感覺襲上心來，果然，和水接觸與靜字非常接近。不過當他悶下頭去的時候就不那麼想了，僅僅是前十多秒輕鬆，什麼靜不靜的，後面的時間基本上是數着數字苦熬，沒那麼兩三下，他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再不起來就掛了，世界恐怕就徹底的清靜了。出來，成航依然泡在水裏，養足精神后又試驗了幾次，倒是一次比一次適應了些，可他默默的數着，最長的一次也僅僅是七十秒不到，這還必須刨除後面因為心急，數的過快的因素，簡單點說，滿打滿算他能堅持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而這其中，與「靜」字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完全是一個煩字。耗費不少時間，沒有什麼頭緒，他乾脆在水裏游泳，這倒是個不錯的身體鍛煉方法。直到陽光照耀在水面上，彷彿細細的鑽石在波動，才提醒他時候已經不早。成航趕到了店鋪已是近中午。他獨自一人坐在店裏，守株待兔似的等著上門的生意。他把那把重達十幾公斤的大鎚拿在手裏揮動，利用閑時的功夫揮動鐵鎚，增加手臂力量，也是他制定下來的修鍊方法之一。與此同時，他一直想着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感知提升。按照格爾的解釋，感知能力是鑄造師，特別是頂級鑄造師的生命。成航不甘心只做個鐵匠。絕不！他並非脫離了以往踏實的性格，也不想一步登天。成航僅僅是需要領悟，然後入門，再就是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提高感知。然而，如今是領悟了，可是依然站在門外，就是等待着跨進第一步，這非常急人。「請問。。。」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成航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