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艷鬼芊芊
再者，視線下移到了男子甩出的銀票上，那哪兒是正常的錢，分明就是冥幣，就連金元寶都是用紙折的！
正在向喃手足無措之時，盈盈的美人扭著胯叮噹這步搖就出來替她解圍了。
芊芊搖著玉扇拍了拍向喃的肩示意她退後，又帶著三分嫵媚七分客氣的對著那男鬼說，「這位客觀，這是咱們客棧里新來的小妹妹，沒見過世面的，點菜什麼的也不太靈巧，您莫要見諒，有事兒不妨同奴家吩咐？」
那男鬼來了看著來者是芊芊直接是激動的從長板凳上站了起來，發出了噠拉一聲的巨響。
「芊芊姑娘！」
芊芊掩唇羞澀，「這位客觀認得奴家？」
「嘿嘿嘿！」男鬼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勺，「怎麼會不認得，冥界第一艷鬼就是你啊，久仰大名了！」
冥界第一艷鬼…
艷鬼…
鬼…
向喃瞳孔猛然收縮，仰著頭看了一眼芊芊潔白無暇到幾乎透明的皮膚，有驀然低頭。
果然！
難關芊芊走起路來總是輕飄飄，這裙下擺里，居然也是沒有腿的。
可平日里，芊芊就是人的模樣啊！
向喃注意到，在男鬼說出冥界第一艷鬼六字後向來面部表情柔和的芊芊臉忽然僵住了，那即使是轉瞬即逝的也立馬被向喃給敏銳的捕捉到了。
「是這樣啊…哦，客官，您還沒有同奴家吩咐您需要些什麼呢？」
芊芊扶起額間一縷碎發，淺笑著，顯然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逗留。
那男鬼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芊芊不願意談，他也就不說，只是把他起初對向喃吩咐的又複述了一遍。
芊芊推了向喃一把，垂著頭同她眨了眨眼，柔聲說，「客官若是要酒水就去找你曉培姐，若是要蠟燭香就去找你德子哥，平叔不在，就難為你委屈委屈多擔待了。」
向喃受寵若驚，全然將芊芊是鬼這一事實給拋之腦後，「不會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
「小丫頭，你還是機靈呢。」芊芊繼續搖著玉扇。
「可是，他們給的錢…都是冥幣啊，這我們那裡用的上呢？」
「這個啊，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是銀子，掌柜的都能我們上的…」
掌柜的，燕修，又是燕修…
燕修這個傢伙，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不對，應該是這個客棧，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
「去忙吧！」
「好嘞！」
「對了，喃喃！」
向喃方才轉身，聽見芊芊的呼喚便立即停下了腳步。
「方才，是掌柜來讓我替你解圍的，他說讓我幫襯著你，可不能讓你受了那些野鬼的欺負。」
芊芊的言語總是格外柔和，如四月天的微風，沁人心脾。
向喃也不知哪兒來的情緒，鼻頭莫名的酸了，「燕修…掌柜的真是這麼說的？芊芊姐你可別哄我，他那兒有這麼好心！」
芊芊並沒有別的動作，依舊斂著紅唇，「是不是真的你自然明白，我又何須多言？」
「對了，芊芊姐，你的腿…」
其實向喃想問的是芊芊是不是鬼，可終究還是語言含蓄了些。
但即使是向喃詞不達意了，芊芊還是很快的理會了她的意思。芊芊沒有帶著任何不滿的牽動著唇角，「今天，也是我的節日呢。」
芊芊轉身，遂不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將自己婀娜的身影混跡在這群鬼之中。
向喃按了按濕潤的眼角，不再介懷，甚至是唏噓，只是再次提到燕修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多有悸動。
目光再度飄向遠處，這次他沒有在看她。
一夜的勞碌，向喃從起初還為鬼魂而焦灼變得如魚得水起來。
說到底，招待人與鬼還是沒有太大的區別的，沒手沒腳掉眼珠子是常事兒，臉上掉下兩塊爛肉向喃還是面不改色的替他們揭回去。血有又何令人畏懼的？面前的可都是鬼門關里當放出來的。
哦，讓向喃不怕鬼這都還是虧了燕修，都是燕修的功勞。
除此之外，向喃發現來這兒的鬼生前都是可憐之人，有的被妻子爬了牆頭毒殺，有的被混混欺凌而死，有的給人做了替罪羊含冤而死，還有的被家裡的小妾給害死。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魂無歸處。慘死罷遼，竟還無人給他們做個牌位供著，說到底還是一個慘字。
天還有頂多一刻鐘就要亮了，客棧後院裡頭的野雞也在蠢蠢欲動著想要打鳴，揭開烏蒙的夜，迎接破曉。
許多「客人」都起身離開了，客棧里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只剩下零星幾個喝成一灘爛泥醉生夢死的野鬼。
燕修一點兒也看不出勞累的在堂中央一站，不知從哪兒摸來了一個巴掌大的銅鈴。
銅鈴上應是刻著一隻象，模樣有些抽象，邊緣處應是晦澀的咒語。
闔上雙眼，嘴中呢喃著些什麼，轉瞬之間鈴鐺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是帶著空蕩迴音的。
鈴鐺消失聲響之時，燕修的眸子睜了開來，露出了一雙灰色的瞳孔，而客棧里的鬼混也全部消失了去，同時，破曉已至，家家戶戶的公雞爭先恐後的打鳴。
「他們走了嗎？」向喃揉搓著已經要睜不開的雙眼，打了一個大呵欠，眼角自然的掉下了兩滴淚浸潤乾涸。
陳生借肩膀給向喃倚著，生怕向喃一個不留心就給栽倒了過去，「嗯。」
「終於可以睡覺了！」
向喃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她即累又餓，可是困意還是戰勝了飢餓，怕是只要屁股一著地她就能夠立即睡死過去。
「收拾乾淨就回去休息吧，今日客棧不開業。」燕修指示。
「那住店的兩位客人呢？「芊芊又說。
「招待就是。」
「好，掌柜的。」
「阿平呢，頭縫回來了沒？」
向喃迷迷糊糊之下居然聽見了平叔的名字。
平叔為何要縫頭？向喃打了一個激靈，只覺得毛骨悚然。
「快了。」芊芊又回答。
「嗯，芊芊，交給你了，辛苦了。」
「為掌柜的分擔，是奴家應該做的。」
向喃闔著眼已經有七分睡意，依稀聽見兩人的交談。
是燕修和陳生。
「掌柜的，我把喃喃抱上去休息了，她還小身子骨也弱，禁不得熬。」
「戚，她吃的比你還多身子骨怎會弱？」
「那…」
「誒，你留下來幫我，我把她抱上去休息。」
「啊？掌柜…這不太好…」
「嗯，就這樣，下面需要人手幫忙，我把她抱上去。你放心，我不會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