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位客人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大姐擺了擺手，從驢車上跳了下來，看起來非常爽快。

諦朝崇尚公平，你付出多少努力，才有多少回報，佔位是絕對不允許的，若是被衙役逮到了，那可是會重罰的！

她牽著驢站在元萏身前，指了指元萏的攤子，朗聲問道：「小姑娘，你這……你家中的大人知道嗎？」

元萏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應答：「知道的。」

「哦哦！」大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了一下：「那就沒問題了。」

她看這小姑娘明顯還沒成年，卻在這裡擺攤，衙役不可能給幼崽發許可證，然而若是沒有許可證，又不可以在這裡。

不過，若這個攤子是小姑娘家長申請的，讓小姑娘暫時看著的話，也是說的通的。

元萏一頭霧水的看著大姐將東西拿下來放在她旁邊，又轉身去了後面將驢拴起來，不明白剛才那場莫名其妙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但她並不是一個糾結的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乾脆的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小姑娘啊，你沒來這裡幾次吧？」大姐拴好驢之後很快便回來了，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跟元萏搭話。

「對、對啊。」元萏對這種古代人的熱情非常的不適應。

「哎呀，真是個乖孩子。」

大姐認定她是幫家長看攤的，剛好收拾累了，便走到她的攤子前面看了看：「我姓王，你叫我王嬸就可以了。」

「……」元萏一臉不忍直視。

對著一個看起來三十歲的人叫嬸？媽耶，略可怕。

她機智的開口：「我叫您王姐吧，您看起來很年輕呢，叫嬸子都叫老了。」

「小女娃嘴真甜！」王姐開心的笑彎了眼睛：「你這賣的是什麼東西啊？」

瓶瓶罐罐的，看起來挺精美呢。

「主要是胭脂，還有一些其他的，姐姐您可以看一看。」

王姐也不客氣，拿起來一個罐子問道：「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可以的，您看這裡有試用盤，裡面的跟正裝沒有什麼差別，方便取用。」

元萏拉客時倒是頗為熟練，在她的引導之下，王姐挑選了一個看好的顏色試了一下，很是滿意：「這一瓶多少錢？」

「這幾天折扣，給兩百文您就可以帶走它啦！」

「兩百文啊……」王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胭脂，到底還是捨不得，一咬牙一狠心買了下來：「好，你給我包起來吧。」

這瓶胭脂的使用感實在是好，而且，它的包裝造型無一不精美，王姐用她那縱橫小攤的眼光來看，這個價錢能夠買到如此質量的胭脂，她確實佔了大便宜。

只是……兩百文一下子花出去了，還是讓她有些肉疼。

她常年擺攤，又是在這種人多的地方，可一個月的凈收入也不過是二兩銀子罷了，偶爾多時亦不會超過三兩銀子。

別看二兩銀子聽起來少，實際上二兩銀子供一戶四口之家一個月的開支綽綽有餘。

兩百文就是二兩的十分之一，等於說她一個月總收入的十分之一就這樣沒了。

元萏看出來了王姐的不舍，但她沒有什麼辦法。

由於系統初始化，她空間里的囤積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只能販售初始任務中由系統提供的胭脂水粉。

然而系統有規定，出售商品時，價格不得低於成本價，這瓶胭脂的成本價就是二百文。

她想了想，對王姐說道：「姐姐，若不然您看看這些東西吧，它們的價格便宜些。」

雖然都是胭脂，但由於原材料不同和工藝的差異，價格亦是天差地別。

「沒事，就要這個了。」王姐心痛過了之後，爽快的掏了錢，拿著胭脂愛不釋手的摩挲。

她家只有一個孩子，孩子又還小，一時半會兒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用錢的地方。

而且，她家的當家的一直希望她能夠愛護自己，她買了這瓶胭脂之後，當家的肯定也會開心。

在她們說話的這個空擋，來來往往的姑娘家忍不住往她們這裡看了又看，終於，有兩個活潑些的姑娘手挽著手上前來了。

「你這都賣什麼啊？」

「只有胭脂嗎？」

二人一遞一句，看起來很是好奇。

元萏為她們介紹著自己的商品，二人試過以後覺得很滿意，又都是不差錢的主，付過錢便離開了，一人買了兩三瓶喜愛的。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她的攤子前面慢慢的聚集了一大堆人，挨挨擠擠的，好不熱鬧。

系統出品，確是精品，但凡試過之後，姑娘們大多都買了一兩瓶。

兩百文說便宜不便宜，但在富庶的京城，也算不上特別貴，最起碼普通百姓咬咬牙還是能夠買得起的。

直到距離宵禁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月上中天，人們才漸漸散去，元萏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旁邊的王姐早就弄好了，又幫她收拾了之後才解開驢繩。

「姑娘，要不要王姐送送你？」

這大晚上的，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看起來不大安全。

「沒事沒事，我家很近的！」元萏連忙擺手，拒絕了王姐的好意，又誠懇的道謝：「謝謝姐姐！」

「哎呀，謝啥謝！」王姐不以為然。

今天元萏的攤子聚集了眾多人，帶的她的生意都好了許多，要真說謝，她還應該謝謝這姑娘哩。

看元萏確實不願意讓她送，王姐砸吧砸吧嘴，便跟元萏告別，騎著自己的驢車噠噠噠離開了。

元萏見狀，也背起自己已經乾癟下去的包袱，愉快的快速朝家中跑去。

還未靠近家門，遠遠的她便看到家門口有一個身著裙裝的人在朝她的方向眺望，元萏心頭一咯噔，頓覺不妙。

果不其然，看到她之後，元母的眼淚攻勢立刻開啟：「菡菡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晚？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母親在家中等的急死了！」

除了梨花帶雨不狼狽之外，元萏佩服元母的還有一點——眼淚狂灑不哽咽。

別人哭成她這個樣子的話，很難說清楚流的到底是眼淚還是鼻涕，說話更是什麼都說不明白。

但是，元母偏偏能哭的又美又好看，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