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凈心湖
「……什麼要求啊？」元萏心裡發虛。
看到她的表情，元母眼睛帶著幾分笑意：「沒什麼，就是你午時到未時不可外出。」
「啊？」元萏怔了怔，在心中換算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午時到未時也就是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在盛夏之時這段時間外出的人不多，倒是不會耽誤她的生意，但是……這樣的話會很麻煩誒。
中間還得回家，時間都費在路上了。
看她神情猶豫，元母補充道：「只夏天這樣即可。」
說罷，她拿起手絹，眼中又開始閃爍水光：「難道菡菡這點都不願意聽母親的了嗎？母親心裡好難過啊……」
「沒！聽母親的，都聽母親的！」元萏趕忙應答，總算讓元母止住了淚花。
元母聽她這樣說，淡定的收起了手絹，眼睛眨了眨，那點點淚花便消失不見，她轉身邁著矜持的步伐離開了，遠遠的一句話從空中飄來，傳到元萏耳朵里：「那菡菡快收拾吧，早些休息。」
「……」
元萏認命的收拾餐具，悲哀的發現，自己許是要敗在元母手裡了。
——畢竟，她沒有元母那種說哭就哭的技！能！啊！
一天就這樣平凡的過去了，第二天，又是新的輪迴。
元萏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打開房門，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麼純天然、無污染的氣息，讓人覺得身體彷彿被洗滌了一般，不由自主便開心了起來。
套用《舌尖》的一句話，忙碌的一天從清晨開始，元萏收拾了一下，給元母溫上早飯，便帶著自己的大包袱前往凈心湖。
夏季天亮的早，太陽早早地便掛在空中，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但空氣還帶著幾分涼爽，正是舒適的時候。
元萏哼哧哼哧的帶著沉重的包袱來到凈心湖旁，金紅色的陽光給水面染上一抹紅茫，湛藍的天空倒映在透徹的湖水中，驚艷不已。
但是……這裡對於元萏來說，卻不見得有多好。
——人呢？！那老大爺說的姑娘們呢？！
元萏舉目望去，四下空曠，除了她之外，只有零星的幾個船家在收拾東西，讓她心頭頓時一涼。
「阿叔，」她想了想，決定找個熟悉這裡的人打聽一下，便湊近一個船家，乖巧的笑著問道：「這裡平時可有人來？」
船家正在忙碌，被打斷時心中不耐煩，無端帶著幾分火氣，但看到問的人是一個明顯還沒成年的小姑娘時，他頓時收起了臉上的兇相，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哎喲，怎麼會沒人來呢！這裡人多著哩！」
「那現在……」元萏指了指四周：「好像都沒人啊。」
「大夏天的，熱的不行，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晌午一般無人外出。但到了傍晚的時候，這凈心湖可是燈火通明呢！」
諦朝民風開放，對女子無甚束縛，大家閨秀還算是注重規矩，但平民百姓哪有那麼多講究。
在閑暇之時，男女都甚是熱衷遊樂一事，凈心湖作為皇城美景之一，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而且，它促成了多對眷侶，人們都說湖中有神，很多大家閨秀也常來此處，望凈心湖的湖神保佑她們覓得好姻緣。
聽完船家的話，元萏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靠譜！
那位不知名的老大爺真是靠譜！
這麼好的外在條件，她如果再賣不出去，她就要懷疑她自己了……
船家注意到她背上的大包袱，目露狐疑：「誒，閨女，你這——」
沒等他說完，雞血上頭的元萏握緊自己的拳頭，眼睛明亮亮的：「我一定要賣出去！謝謝阿叔！真是多謝了！」
說完，她便扭頭跑開了。
船家：「……誒？！」
他對著元萏的背影伸出了爾康手，卻並沒有成功的將她叫回來，船家臉上帶著三分無奈兩分好笑。
這小姑娘真是個急性子，他還沒說完呢，凈心湖這裡賣東西必須要有衙門的許可證才行。
不過……反正她是個未成年小姑娘，就算真的被衙役逮到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頂多被說教一番。
更何況，衙役十天半個月才來這裡檢查一次，哪兒會這麼倒霉。
船家哂笑，搖了搖頭便繼續忙碌自己手頭的事情了。
元萏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打算在傍晚到來之前先在凈心湖兜一圈，熟悉熟悉地形，這樣的話才好確定放在什麼位置方便招攬生意。
距離船家所說的時間還有將近一整天，但去除了中午的四個小時后，也就沒剩太久了，總的來說，時間還是很緊的。
不過還好，元萏她腳快。
元萏快速的在凈心湖周邊遊盪，中途臨近午時的時候跑回家了一趟，待回來后，又繼續自己的「征程」。
根據她對各位船家的詢問，最終她敲定了一個地方——泊船區。
那裡本來就有諸多商家，賣的東西繁雜多樣，女子用的頭繩、簪子、髮飾，小孩兒喜愛的面人、糖葫蘆，男子好用的書卷、配飾，還有燈籠之類的，林林總總，數不勝數。
元萏不怕競爭，就怕沒摸對地方，找不到商品的受眾。
系統出品，必屬精品，這點自信元萏還是有的。
太陽逐漸向西偏移，天色還算亮堂，但空氣已經不再那麼悶熱了，夏季讓人急躁的燥熱也慢慢的退了下去，元萏看著漸漸多起來的人群，依照船家的提醒找了一個好位置，將包裹打開，把自己需要出手的商品擺放了出來。
這時，一個小攤販騎著驢車過來，看到元萏愣了愣，遲疑的開口：「咦？小姑娘……」
元萏抬頭看著來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大概有三十歲左右的大姐，但是按照這裡的人均壽命來看，還真難說她是五十歲還是六十歲。
元萏順著大姐的視線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攤子，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正待說話，卻恍然大悟：「我是佔了您的地方了嗎？」
之前聽船家說這裡的位置並不固定，來得早的就能得個好位置，來得晚的就在犄角旮旯里蹲著。
但是，說不準有人會佔位呢，這種現象雖然不好，然而無論在什麼時代，都無法真正杜絕。
雖然元萏看不慣這種事情，可這個大姐若真是付出了什麼代價佔據了位置，她也不好冠冕堂皇的無視她。
不過還好，大姐否認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