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狐仙

第二章 路遇狐仙

這天夜裏我太爺爺做生意出遠門剛剛趕着馬車回來,路過青靈山腳下的一片草地。那地方野草長的非常茂密,大概有一個成年男子那麼高,一看周圍就非常荒涼。走着走着太爺爺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總感覺身後跟着什麼東西。他走,那個東西跟着他走;他停,那個東西也跟着他停。那個年代的人都很迷信,相信有這個鬼呀,神的。

「這荒郊野嶺的,別怕是沖着啥了吧,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可咋好啊」太爺爺心裏暗暗叫苦。老婆孩子都在家等著呢,沒辦法,太爺爺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只是這剛要抬腿走,卻發現馬車一動也不動,怎麼趕也再不向前一步了。這時候,有人從身後拍了他一下。低頭一看,一隻慘白的手,正搭在了太爺爺的肩膀上。當時太爺爺額頭就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一咬牙,回頭一看,更是面色鐵青。

只見馬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上了一個人,這個人長的非常古怪,看不出年紀來。他身材高大而且皮膚白皙,五官異常的精緻,就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兩個眼睛大的出奇,嘴巴卻薄的猶如紙片,高聳的鼻樑顯得英氣十足。穿着也是非同常人,紫色綢緞裁成的漢代官服,上面用金線綉著日月星辰,走獸飛禽。一雙鑲著金邊的黑靴更是一塵不染,腰力還別着一塊碧綠色的玉如意。

似是看出了我太爺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人先開口道:「老弟不用驚慌,我沒有惡意,今天特意來此尋你,是有些事要囑咐你,來報答你往日的恩情」這人的聲音略有些沙啞。

太爺爺稍微定了定神,有些驚疑的問到:「不知老兄這話從何說起,往日的恩情又從何提起啊,我們好像是素昧平生,又何談報恩呢?」

沙啞的嗓音又響起,嘆道:「山中無歲月,回首已千年啊!我本是此地青靈山上一狐仙,姓胡名太琰。三百年前我剛剛成道。一朝雷劫加身,道行差點毀於一旦不說,還被打回了原形。要不是你的前世捨命相救,如今老朽已經泯滅在了劫灰之下。」

接着胡太琰又詳細的說了一下當年的經過。原來啊,太爺爺的前世也是一位地仙,是這個白仙得道,也就是人們說的刺蝟精,叫白煱。這個白煱和胡太琰都是在青靈山上修鍊,一個在山的西面修行,一個在山的東面修行。白煱擅長煉丹,通曉陰陽醫理,治病救人,活人無數。胡太琰則是擅長捉鬼降妖,鬥法驅魔,保一方太平。他二人為青靈山附近的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為住的近,彼此又都是良善的仙家,白煱和胡太琰相處的自然就非常融洽。而且兩位仙家還有過多次的合作,志趣相投之下,就結拜成了異性兄弟。在修鍊之餘,經常的在一起飲酒暢談,遊戲做樂。

這一日,胡太琰算出自己即將成道,有一場雷劫是避無可避,渡過了,從此就是神仙中人,四海雖闊任其游,天高地厚任其飛。渡不過,就得魂飛魄散,泯滅世間,端得是兇險異常。胡太琰心知這雷劫只能自己硬抗,其他人相助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增加雷劫的威力。所以他也就沒向白煱言明此事,獨自下山,尋了個隱秘的渡劫之所,只留了一封書信在自己的洞府。想着,如果自己渡過此劫,再向老友賠罪,若渡不過此劫,老友就只能替自己收屍了。

白煱約好了胡太琰,要在八月十五這天晚上和胡太琰喝酒賞月。可在自己的洞府是左等右等,也不見胡太琰的蹤影,心中不由得感到一絲不安。按理說胡太琰從來沒有失過約,今天晚上久等不來,讓白煱發覺有些不對勁,於是白煱就前去胡太琰的洞府尋他。

進入胡太琰的洞府,白煱就發現了他的留信,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緊接着就是心底一沉。沒有來的及細想和準備,就急匆匆的趕到了信中所說的渡劫之所。

等白煱趕到時,只見一道道血紅色的閃電劃破夜空,劈在胡太琰的身上,把胡太琰身上穿的甲胄劈七零八落,其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一道道焦黑的傷口,還時不時的閃過幾絲血色電光。要說胡太琰的修為可謂是深厚如海,竟引來了六九大天劫。奈何胡太琰殺性太重,雷劫不肯輕易饒他,若不是平時積德行善,有功德護體,也堅持不到此刻好友白煱的到來。此時雷劫快要渡完,可胡太琰已經沒有餘力再接下一道劫雷。

白煱眼見自己多年的好友即將被劫雷泯滅,沒有任何思考,大急之下施展出了族中秘術,替劫祭獻。就見白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先是朝着四方跪拜了幾下后,從懷裏拿出了三把短刃,施法之後,一刀插在胸口,一刀插在小腹,一刀插在地上,忍着劇痛念動咒語。咒語初是竊竊的低吟,漸漸的卻是大如洪鐘,將周圍的空氣都震顫起來,緊接着一道白光就從白煱的天靈蓋一閃而出,化作一面巨大盾牌,擋在了胡太琰的身前。此時恰好最後一道天雷落下,打在盾牌上,一觸而逝。只餘下一小絲劈在了胡太琰的身上,將沒有餘力的胡太琰劈回了原形。經此一劫,胡太琰的修為境界已是不同,然而高強度的雷劫之下,一身修為已經耗盡,暫時化為了一隻火紅的巨狐爬在焦黑的泥土上。

白煱祭獻的一幕胡太琰自然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是當時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友為救自己,搭上了身家性命。雷劫停后,胡太琰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的蹭到了白煱的身邊,一雙狐眼已是淚流不止。此時,白煱已經是氣若遊絲,只余最後一口氣對着紅色巨狐說道:「老哥不必悲傷,你若渡不過此劫,就得魂消魄散,而我施法只不過是壽元耗盡,投胎轉世。你我兄弟將來還有重見之日,兄長你莫要悲傷,相比之下,已經是萬幸,能救兄長,白煱此生無憾,值了…」言罷,白煱閉上了雙眼,魂歸幽冥。

胡太琰只覺悲從中來,壓抑的胸膛里彷彿有什麼要爆發出來,可用盡了全身力氣,乾巴巴的喉嚨里才傳出幾聲歇斯底里的嚎叫。八月十五的月亮真圓真亮啊,照的人彷彿都能有些暖意,可胡太琰的心裏卻是如死灰般的冰冷。多少年過去后,明月依舊是那輪明月,只是青靈山上少了一個治病救人的白煱,剩下一個孤身音啞的胡太琰。

我太爺爺聽到這般原由,不禁是感慨萬分,為白煱和胡太琰之間的友情感到欽佩。可對自己是白煱轉世卻並不怎麼相信,只是心道:「你這狐仙,不是來索我命的就好!。」

又想起這狐仙有事囑咐自己,就連忙問到:「不知大仙有什麼事情要囑咐在下,需要在下辦的事情,在下一定照辦。」我太爺爺經商多年,頭腦甚是靈活,一看自己沒有了危險,又和這狐仙套起交情來。(那個時代對大仙的接受能力比較強,狐仙也多為保家仙,不會輕易傷害世俗之人。而且,若是有了仙緣,各方妖邪也不敢隨意加害了)

「老弟啊,近日我在山中修鍊,突見一股黑氣衝天而起,就知有妖邪出世,將為禍一方啊!看了看那方位,正是你家所在。我當時心裏一驚,急忙掐算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這因果就應在你的家中。卻是此邪物要你家破人亡,斷子絕孫啊。於是,我特來此地尋你,教你應對之法。」

我太爺爺一聽老狐仙這麼一說,剛剛放下的心,又是一緊。

當下,急忙問到:「哎呀,大仙,這可咋好呢?這剛剛過上好日子,咋又攤上這麼個事兒啊!您可得救救我們一家老小啊」說着,一臉焦急的太爺爺就要給這狐仙跪下。可是這腿卻是怎麼也彎不下去,原來是是狐仙施法阻止了他。

「老弟啊,你無需如此,我這就告訴你解救之法。」

「據我推算,此等邪物已經有近千年的道行了,藉助凡間的怨氣成長,以凡人屍體的死氣為食,非一般的手段可以降伏。而且它必須找到一個心懷惡念的人去附身,才可以在世間行走,處於虛實之間,不好捉拿。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將其消滅。不過,你不用怕,此番前來我已經有了應對之法。只需你將我腰間這塊玉如意插在那邪物的身上,定可以將其鎮壓。如此,禍事也就躲過去了。」狐仙言罷,就將玉如意從懷中抽出來,遞給了我太爺爺。

我太爺爺接過玉如意對着胡太琰是千恩萬謝,一個勁兒的作揖,激動的道:「感謝大仙救我家人於水火啊,日後必將設牌位,早晚供奉香火,以報答大仙您對我們一家老小的恩情。」說着,我太爺爺又是彎腰一輯到地。

「老弟不必掛懷,早些回家解決此事,不可拖延,為兄這就告辭了。」聲音還沒傳完,狐仙就瞬間消失了。我太爺爺一抬頭,見狐仙已經走了,顧不得消化今天晚上遇到的奇事,也急忙的架著馬車趕往回家的方向。只是一隻手裏緊緊的攥著那塊可以救全家人性命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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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鎖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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