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於狂風驟雨中持傘者（6）

當門被打開，引起一陣塵土飛揚。

「咳咳，這房間歸你了。」許莫語咳嗽幾聲，向劉小四說道，這間卧室他多年都用不上，裡面有些積灰是可想而知的，但沒想到有如此之多。

劉小四從許莫語身側走過，進了這間卧室，地上的積灰踩起來都能覺出實感，他一邁步就在身後留下一道道極明顯的鞋印。

好在這卧室里的傢具還算齊全，且都罩上了一層防塵的塑料膜，真要收拾起來倒也不算麻煩。

「要我幫你打掃一下嗎？」許莫語提議道。

「不了叔叔，謝謝你的好意，打掃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畢竟在師傅那裡我每天都得搞的，況且在師傅走了以後……也懈怠好幾天了。」劉小四回絕道。

許莫語看的出自己的這位師弟並非客氣，也便不多作推讓，只說：「打掃的工具就放在旁邊的廁所里。我要準備晚飯了，好了會上來喊你。」

劉小四點頭表示知道了，許莫語便回身下樓。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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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四先是挽起袖子，而後去廁所里拿了簸箕和掃帚，彎下腰輕手輕腳的用掃帚把地板上的灰塵一寸一寸的掃進簸箕里，這事雖說簡單，但幹起來卻費時且繁瑣，待他把地板上的灰都掃盡之後簸箕里已經積了近一指深的灰，都足夠拿來種花了。

他把簸箕里的灰和倒進廁所的垃圾桶，又回去撕了傢具上蓋著的塑料膜扔進垃圾桶，再在洗漱台洗了手和臉，拿沾濕的紙巾擦乾淨鞋底的灰塵。

接著還得拿抹布把傢具和地上都擦一遍，劉小四想著這事往一個塑料盆里灌了半盆水，水裡扔了兩條抹布，他就這樣舉著盆子再慢慢走回去。

當他再到自己的卧室里時，便見到那叫朝醒夢的女孩坐在他卧室床的上面盯著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之前近的多，互相之間都能詳細的看清對方的面貌。

劉小四先放下了盆子。

這個女孩有著一頭黑亮的頭髮，像喜鵲或是渡鴉的羽毛，身體已經顯得修長，卻又還是分明處在兒童時代，肌膚帶有一種溫潤的色澤，比水流來的溫暖，又不似玉石般堅硬。

相較於她的發色，她的五官顯得很淡，但並非說是相較於她身上的其餘部分顯得不值一提，而是其餘的部分全是為了襯托她的眉眼而存在的。

劉小四想起師傅曾說自己不善於分辯人的美醜與差別，他原本是默認的，此時卻覺得師傅的話並不完全正確，至少眼前這個女孩他是能覺得出漂亮的。

但好像除了之前的那種莫名熟悉感，也沒有更多的感覺。

「你好，我是劉小四。」他向她打了聲招呼，雖說之前叔叔已經說了她並不會理會別人，但劉小四仍出於習慣的向她問好。

「哦。」她回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和她的容貌正合。

「能先出去嗎？你在這裡我不方便打掃。「劉小四見她有所回應，便直言道。

「好。」她只回了一個字，就麻利的從床上下來，幾步走到卧室門外，靠著卧室門正對著的那堵牆坐下，仍舊盯著劉小四看。

劉小四倒也不覺得奇怪，拿起盆里的抹布就開始擦拭起地板和傢具。

少男少女的初次見面，竟平淡的像是日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