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於狂風驟雨中持傘者（4）

小樓的門沒有鎖上，只是輕扭把手就能拉開，從門外看裡面的事物都模糊不清，或許是沒有多少光亮的原因。

許莫語走進去前先把傘給系攏，而後插在門內不遠處的傘筒里。

劉小四後腳跟上去，還沒有適應小樓內的黑暗，許莫語就已經按下了電燈的開關，偏黃的暖光自上而下，照亮了這片空間。

這樓內似乎沒有能直接看見的牆壁，而全是一排排又一豎豎的中藥鋪似的櫃牆，全是木製的，噴了暗紅色的漆。

不少柜子都被小巧精緻的鎖頭鎖上了，這讓劉小四明白了自己叔叔許莫語攜帶的那一大串鑰匙的用處。

「愣著幹什麼？」許莫語在客廳脫下了上衣掛在衣架上，裡面是一件淺灰色的襯衣，他接著看向仍站在門口的劉小四，如此說道。

「嗯嗯。」劉小四忙應了幾聲，順便把門關上。

客廳里放了幾張白色的沙發，全是皮革制的，坐起來的感覺想必令人慵懶。而在沙發之間的是一張玻璃茶几，以及一整套的茶具和一個裝了些時令水果的漆盤。

許莫語正在一邊的廚房裡往電熱壺中灌水，廚房與客廳之間隔了兩扇落地窗，而餐桌和椅子也設置在廚房之內。

劉小四拘謹的在沙發上坐下，這沙發確實舒適的令人身心放鬆，但劉小四仍舊正坐著。

許莫語在廚房裡等待著熱水煮開。

「你平常喜歡喝些什麼？」許莫語向劉小四問道，「不是說白開水這種，而是像茶，咖啡，酒，可樂這樣的飲料。」

「唔……，茶吧。」雖然自己從來沒有喝過白水以外的液體，但劉小四還是回答了，只因為茶水是他師傅生前喜好的飲料。

「紅的還是綠的？」許莫語接著問道，「其他的就別想了，我這兒沒有。」

「都行。」

許莫語摸了摸下巴，明明咋天晚上才剃過，現在卻已經略微的有些鬍鬚長出了。

很快一杯淡綠色的茶水端到了劉小四的面前，冒著燙人的熱氣。茶水裡還有幾片未舒展完全的葉子。

「謝謝。」劉小四禮貌的說道。

許莫語坐在他的對面，自己的手上也拿著一杯，他用一張濕巾隔熱免得燙手。

「勸你過會兒再喝，我得先打個電話。」許莫語向劉小四囑咐道，用空著的手掏出手機，熟練的划動著手指。

他給某人撥打了一個電話。

十幾秒的鈴聲過後，電話被接通了。

「我已經找到我師弟了，他現在就在我家裡。」

「……………。」

「確認過了，不是「混世使徒」或者狂言，和我們一樣只是一名負業者。」許莫語看著劉小四，對電話那頭的人講道。

「………………，………。」

「老傢伙情況的真實性，靠著我這位小師弟可不能完全得知，但現在的發展與你的預言無誤，你就不要想東想西了，相信老傢伙已經死了就行。」

「……………………。」

「我之後會發照片和資料過去的，你那邊先把程序搞妥，懂？」

「……？」

「具體學校的事情……，最好安排的離我這邊近點，而且不要是什麼校風低劣的學校，你也不想讓這裡出現一個潛在的混世使徒吧。」

「……。」

「就這樣吧，明天中午到常去的那個海鮮餐廳一起會面，我掛了。」許莫語說完這一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口袋裡，一口氣把拿在手中的那杯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