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被淹死在無水之地（2）

許莫語打了個響指。

女刑警集中精神，期待著超越常識的事情發生。

「呵呵，我只是單純打個響指罷了。」許莫語看著這女刑警認真的表情，得了些樂子。「你聽說過一句話嗎，「真人不露相」，要是隨便讓你看了，豈不顯得沒意思了？」

這時另一名警官走了過來。

「許莫語同志，有什麼頭緒了嗎？」這位警官明顯比女刑警經驗豐富。

「暫時沒有。」許莫語說，「不過，老張你這兒新來的這位女警官看來對我們負業者的事情很好奇呀。」

「還不是其他幾個人瞎講。」老張對這事顯得頭痛。「嘛，我先帶你去看一下屍體吧。」

許莫語起身，跟在老張的後頭。

在出辦公室前，老張特意回頭對女刑警說道：

「李盈秋，今晚下班前給我交500字的檢討上來。」

待那兩人走的遠了，李盈秋才哼了一聲，暗想老張真是個討厭的古板中年。

哎，他剛剛那響指不會就是在叫老張吧？李盈秋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

……

……

停屍房。

臘黃的皮膚下有著隱約可見的青筋，面容似乎放鬆了，但被肌肉拉動又放開的面部皮膚留下了明顯的皺紋，表明了死者生前的痛苦掙扎。

「肺部已經解剖過了，並沒有外界水體侵入的跡象，但從死者的死後狀態以及目擊者的敘述來看，和被淹死相當接近。」老張與許莫語說道。

許莫語把裹屍袋的拉鏈拉上。

「確實有很大可能是狂言事件，只是……，有一些古怪的地方。」許莫語對老張講道。

「第一，在場的八名目擊者都表示沒有聽說過任何與水有關的怪談。」

「第二，正常的狂言事件，越是能影響到更多的人發生的可能性便越小，或者效力大打折扣，但這次卻是大廳廣眾之下，而且還是直接要了人命。」

老張思考了一會兒，與白鹿城息夢亭合作多年的他，比很多負業者更明白狂言事件的實質。

「會是被狂言寄宿的人所為嗎？」老張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一點只要算一下就知道了。」許莫語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串。

他找了附近一個上了鎖的柜子，挑了一把鑰匙插進鎖眼，一轉，而後順利的把柜子向外拉開。

柜子裡面放著幾十個六面骰子，色澤有些白偏黃，感覺上有些粗糙，讓人聯想到骨骼。

許莫語抓了八個出來，將那份報告放在地上鋪開，然後一個一個的扔下骰子，任它們在地上滾動。

待所有骰子靜止下來之後，有七個朝上展示出來的點數是一點，而有一個的點數卻是五點。

許莫語把離那五點骰子最近的那份檔案撿起來。

是一名目擊者的陳述，這位目擊者是一名中年婦女，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

具體的內容是這樣的：

Q：你記得當時事情發生的時間嗎？

A：嗚，我記性不是很好，大概是昨晚七點左右吧。

Q：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以及你當時在幹些什麼呢？又為什麼會去社區活動中心呢？

A：這個……，好像是有幾個小孩子那裡打乒乓球吧，然後，就是，那個就是，死者吧，我看見他好像是電話里跟什麼人爭吵著，聲音很大。

我那個時候就是，從附近的市場剛買了菜，感覺特別的累，所以在活動中心坐會兒，休息一下。

呃……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附近一個大公司的白領，可能是工作上太累了吧？我看新聞里很多都是這樣子，996猝死什麼的……

Q：死者的具體情況我們之後會調查。

Q：你最近有聽說過什麼有關於水的怪談之類的嗎？

A：這個，好像沒有。

Q：嗯，那麼我們已經了解了，感謝你的配合。

A：那個，警官，我最近感覺有人在偷窺我……，能不能幫我看看監控啊？

Q：……，如果有空，我們會做的。

這份報告似乎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中年婦女所提供的情報和其他七名證人的情報幾乎完全重合。

那麼，也就是最後這段話有隱情在了。許莫語暗想。

他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檔案和骰子，而後抱著檔案站起來與老張講道：「老張，借我輛車子，還有這名婦女的住址，我現在就出發去嘉城小區。」

許莫語接著將握在手中的骰子扔回柜子里，把鑰匙再插進去一次，將櫃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