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花痴
少女吃了一驚，急忙斂好衣衫，朝外走去。
院子裏，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帶着他的小廝，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嚷道：「可叫我逮住你了，看你還往哪兒跑。」
少女強烈懷疑這一群人是不是惡狗附身，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她的住處？
她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這位公子，你看你的狗突然跑出來就咬人，我也是自保，才不小心殺了它。現在給公子賠個不是，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女子這一次吧。」
「饒了你？」公子哥上下打量她，摸著下巴思索：「要說饒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這長相吧，也太磕磣了。如果長得漂亮點兒，倒是可以給爺做個使喚丫頭。現在這模樣嘛，爺看着你吃飯都倒胃口。」
你才磕磣呢，你全家都磕磣！少女心裏很生氣，臉上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對對，公子說的是。既然公子嫌我長得磕磣，不如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那不行，饒了你誰來賠我的阿乖！那可是外國進口的高貴狗，它聽到音樂會跳舞。你有本事給我找來一隻一模一樣的嗎？」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賤人啊！少女磨了磨牙，為了五哥她忍！
「公子，您說該怎麼辦？」
「要不這樣吧，你去我院子裏當個粗使丫頭，洒洒水掃掃地什麼的。反正在外院幹活我也看不見，既不會倒了爺的胃口，也能賣身抵債。」
少女不幹了：「我五哥又痴又傻，離了我就活不了。我去你府上賣身為奴，豈不是要餓死我哥哥？」
「你還有個傻哥哥？我看看，我看看！」公子哥興奮莫名的就往屋子裏闖。
少女幾步攔住他：「我五哥膽小，你這麼冒冒失失闖進去會嚇壞他的。」
「那你現在就給我賠一隻一模一樣的阿乖出來！」
靠！少女幾乎爆粗口。媽媽的老娘身上還有被你家狗兒子咬的傷呢！這怎麼算？
公子哥正準備吩咐小廝上來把少女拽一邊兒去，屋門被拉開，單薄的少年站在門口，眼神澄澈無辜的看着他們。
少女驚愕的說道：「五哥，你怎麼出來了？」
少年依舊傻獃獃的念叨：「蠻蠻，蠻蠻……」
少女急忙要扶少年回屋，眼神一轉卻看見公子哥流着口水看着自己的哥哥，花痴的不要不要的。她勃然大怒，差點一巴掌照着那粉白的臉呼過去：「看哪兒呢？不要你的狗眼了！」
公子哥涎著臉湊過去，諂媚的說道：「那個，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不好！」少女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別拒絕的這麼快嘛。你看就你家這條件，你哥的病一輩子也治不好。不如挪到本公子家裏去，管飽吃得好，住得好，還有名醫給看病。阿乖也不用你賠了，你就負責照顧你哥，如何？」
「呵呵呵。」少女冷笑：「好大一個餡餅呀，可惜我們無福消受，怕吃了胃疼。」
「嘿嘿，本公子確實是看着你哥養眼，可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猥瑣。只是可惜這麼個漂亮人兒卻不能和健康人一樣，正正常常的生活。」
這句話戳到了少女的心上，她眼眶微微泛紅，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本公子姓風名十，住在泰安街上，你要是想好了就去找我。不過……」這位風十公子又賤賤的接了一句：「沒準本公子想你哥想得緊，明兒就過來看他了呢。」
「快滾！」少女端起一盆水就朝風十兜頭澆去。
風十「哎喲哎喲」朝外跑，竟也不生氣，色眯眯賊兮兮的沖少年搖手：「美人兒，咱們明天見。」
少女衝過去「砰」一聲關了院門，差點夾了他的鼻子。
扶著少年回了屋子裏，少女開始發愁，要不要再換個地方住？可是五哥的身子每況愈下，只怕是再經不起長途顛簸了。
那隻該死的惡狗，和這個倒霉催的風十，讓少女恨得咬牙切齒，憂慮重重之下，連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第二天一大早，少女正在打掃庭院，院門被人輕輕推開，露出一張特欠揍的臉來：「本公子來看看你哥哥。」不等少女說話，已經回頭吆喝：「快點兒，快點兒，通通都抬進來。」
一隊隊家丁魚貫而入，大箱小籠的很快放滿了整個院子，每一隻都是紅彤彤的樟木箱子。少女驚得目瞪口呆，天哪，這該死的貨確定不是在送聘禮？
風十搓着手獻媚：「那個姑娘……啊對，我打聽過了，人家都叫你六丫頭。這個六姑娘，這些都是我送給五哥的補品，請笑納。」
少女放下手裏的掃帚，在石階上坐下，衝風十勾了勾手指頭，風十顛顛的走過去，少女問道：「你是誰生的？」
風十疑惑了：「我是我娘生的啊，怎麼了？」
「沒什麼，我還以為你是豬生的呢。」
又被罵了，風十想怒又不敢怒，臉憋得通紅，反倒是旁邊的小廝不小心聽到，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風十惱羞成怒，呲牙咧嘴的罵道：「滾一邊兒去！」
小廝捂著嘴跑了，風十又換上一臉媚笑：「六姑娘，五哥醒了嗎？我進去看看他成不成？」
「不行！」少女乾脆利落的指著院門口：「帶上你家的東西和你家的人，滾蛋！」
「你這麼潑辣，是嫁不出去的。」
「你這麼斷袖，你娘知道嗎？」
「知道知道，她不管。」
「……」少女要被氣死了，這人不會真是頭豬吧？
風十趁她分神的時候，一個閃身竄過去，衝進了屋子裏。
少年剛剛睡醒，一雙大眼睛迷迷濛蒙，看見風十進來也沒有任何反應。
風十牙疼般吸了口氣：「乖乖，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這麼漂亮的美人兒！」
少女跟進來聽到這句話，二話不說，沖着風十的臉就是一拳。風十狼狽的躲開：「有話好好說，咱別動手行不行？」
「你個死變態，把我哥哥當成什麼人了？再敢胡說，小心本姑娘拔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