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唾！庸醫害人！

「這年頭，主動送上門的大夫都不要？！」

――鬱郁

黑無常慌忙擦擦眼淚，鑽進被窩，用雲被蒙著頭，並叮囑鬱郁說：「告訴小月，我又睡著了。」聲音輕細無比。

鬱郁看到他竟轉變的如此快，心中則是敬佩不已，連連答應了。

鬱郁親自將門打開，還未進門，小月便向床榻的方向望去，輕聲詢問：「他，還沒醒嗎？」

「醒了，又睡著了。」鬱郁也學著她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說。

「那便好！」

說著鬱郁坐在了方桌旁，小月也很自然的坐下了。她的眼睛始終不離床榻，不禁感嘆道：「鬱郁，你可真是厲害，方才我見黑子甚是嚴重，如今還不到半個時辰，你就把他治好了！」

「哈哈！過獎過獎。」鬱郁知道黑無常本就沒什麼事，可是實話實說又不太好，就厚著臉皮把這功勞攬下了。

「哎！既然你這麼厲害，何不去城外江府『一展身手』？」小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十分驚喜地看著鬱郁。

鬱郁自然知道她說的就是江綰綰。但要說這裝傻的本事，鬱郁比黑無常的真傻還要入木三分，只見他微微皺眉，眼神中滿是疑惑地看著小月，問道：「江府？」

「對呀！你初來乍到不知道，這江府曾經是一位大臣的府邸，本是富貴繞身，人丁興旺，可是後來出了個敗家的後人，弄得是家財散盡，人去樓空啊！」小月說起來這江家的事很是激動，鬱郁也裝作聽得很認真。

「後來呢？」

「後來，三年前，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說是江家後人，就住進了那個院子，門上的匾額都還在呢！」說到這，小月看了一眼鬱郁，像是在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眼去瞧瞧。』

鬱郁心裡都清楚，仍十分認真的聽小月講，「那，再然後呢？」

「再然後……一年前，那夫妻倆生了個女兒，可真是漂亮極了！」小月十分激動，彷彿那漂亮的小姑娘是自己的女兒一般。

「哈哈，你怎麼知道？」

「他們在我這酒樓辦的喜事，我有幸一見！嘖嘖！那小姑娘……」小月讚不絕口。

黑無常在被子下面聽得仔細，忍不住發笑，平日里在他面前的小月可不似這般豪爽，更多的是小女人樣的羞澀。

「哈哈！」鬱郁看到這樣的小月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噓！」小月指指黑無常，看看鬱郁，示意他小聲，「黑子還在休息呢！不要吵醒了他！」

「好好好！那你告訴我，如今那江家出了何事，你剛才為何說……『去江府』？」鬱郁忍住笑，努力把話題拉回正軌。

小月又回想起來自己的問題，拍拍腦袋，說道：「對對對，就是那個小姑娘，她前些天不知怎麼的就被晴天雷給劈了，昏迷了兩天不見醒，她父親請遍了長安所有的大夫，他們都說沒事，沒事為什麼還不醒呀！是不是？定都是一些庸醫！唾！庸醫害人！」

小月說著說著竟生起氣來，為江家人打抱不平？為江綰綰擔心？為庸醫誤人而憤怒？

總之，鬱郁忽然很欣賞小月的性格，心中為黑無常感到高興。

「那……既然這樣，我便去試試？」鬱郁笑著說道。

「好好好，快去吧！快去吧！」說著小月便要轟鬱郁走。

「這麼著急？」鬱郁哭笑不得。

「救人如救火！急不可待！你的藥箱呢？」小月四處尋找，找不到治病救人的大夫常常帶著的藥箱。

「不需要。」鬱郁靜靜地站在桌子旁，看著小月滿屋子尋找，竟感覺到那個是黑無常，「他們兩個實在是有點像了！」鬱郁心想。

小月詫異地看著鬱郁，鬱郁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小月的肩膀，笑著說：「我用的是秘方，你只需在這裡照顧好黑子，我便放心了！」

說完，鬱郁便笑容滿面地揮袖離開了，他不用看便知道小月此時的臉定然是紅透了的。

…………

出了城門，鬱郁憑著上次的記憶一路走到了江府。

江府大門緊閉，鬱郁在門前駐足，抬頭看著門上的匾額，「兩日不見，你還沒變樣子！」鬱郁像是魔怔一般，對著匾額自說自話。

這一幕正好被剛出門的江父看到，他很奇怪這個年輕人為什麼要在自己家門前自言自語，於是走到鬱郁面前，問道：「年輕人，有何事？」

鬱郁看到江父面容憔悴，神疲乏力的樣子，猜想他定是又要去城中找大夫。

於是，故作深沉，緩緩低頭，看了一眼江父，又看了一眼江家的大門，無奈地搖頭嘆氣。

鬱郁的表現更是讓江父疑惑不解，忙追問道：「年輕人，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嘆氣啊！」

「大哥，您家中可是遇到了大難事？」

「正是！」江父詫異。

「不瞞您說，我是江南有名的名醫後人，如今剛剛到京都，準備在此發展，恰好聽說了您家中之事，於是特意來……」

鬱郁說著便要拉著江父往院子里走，誰曾想江父一把拉住他，有些生氣地說：「名醫後人？哼！修要哄騙我！這兩天，我不知道見過多少掛著『名醫後人』名號的騙子，來我家招搖撞騙的！」

江父輕輕一推，將鬱郁推出離自己一臂的距離，又重新上下打量著他。

「你說你也不好好準備準備，其他的騙子還拿這個藥箱子裝模作樣一番，你倒是心大！呵呵！」

「我……」鬱郁攤開雙手，兩手空空，被江父一頓數落，竟無言以對，眨巴著一雙眼睛，無辜可憐極了。

「大哥！我要怎麼說你才相信呢？」鬱郁對付那些過路的小鬼還行，可是對付這麼個大活人，還是他以後可能天天要見到的人，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我不會相信的！你走吧！」江父使勁一甩手，似是下定了決心要轟鬱郁走。

鬱郁無奈，只好作罷，這人不能招惹，這事又沒辦成，送上門的大夫不要……

「唾！庸醫害人！」鬱郁使勁朝地上吐了一口，恨恨地說。

此時江父已經走遠，雙手背後，向城裡走去，遠遠望去，儼然不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倒像是五六十歲，年邁的老父親。

鬱郁搖搖頭，眼神中全是失落，看著江家的大門，心想：「要不然，我自己進去，總之是把江綰綰救醒就好，等他回來，也就不會說什麼了！」

鬱郁心中竊喜，對自己這個主意甚是滿意。於是他向後看看江父――已經無影，又左右看看行人――沒人注意。

「天時地利人和俱全！」鬱郁興奮得拍手道。隨後，便向江家大門走去。

鬱郁剛到門口，正欲推門之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

「哎！年輕人，你幹什麼？」

是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