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們的手是用來幹什麼的

第三章 你們的手是用來幹什麼的

我剛準備離開洗手間,就看着孫植交叉著雙手,倚靠在牆壁上,用審訊地語氣問我:「為什麼。」

我故作糊塗地答道:「什麼,為什麼。」

孫植不管我是懂,還是有意糊塗,點破道:「為什麼不向她告白?」

我扯了兩張衛生紙,擦乾手上的水珠,「那幾個字,太沉重。」

孫植罵道:「青春,不就是應該這樣?」

我將衛生紙扔進垃圾桶,看着他,很認真答道:「那不是我要的青春。」

孫植哀嘆道:「你啊!浪費了哥的一番好意。本以為你會在畢業的時候,告白的,然後脫離單身狗。再也不用鬼狼嚎地唱着單身情歌。結果呢?」

我傻笑道:「讓你失望了。」

孫植氣急敗壞道:「你啊!真是活該。註定是單身狗。」

我道:「單身狗有什麼不好。」

孫植見我不開竅,有點爛泥扶不上牆,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我平靜道:「那也只能說明我活該啊!」

孫植不甘心,又道:「你真的要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我裝出很痛苦的表情,沉默不語。

孫植又道:「這個錯過了,可就沒有下一個呢?」

我道:「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對明天充滿未知。空口許下的諾言,我做不到。與其給不了的明天,還不如做一隻高傲的單身狗來得自在。」

孫植冷哼一聲,罵道:「那你就做高傲的單身狗吧!」

我還擊道:「孫子,你這條沒人性的單身狗,怎能說道我的事。」

孫植傲嬌地說道:「哥是專業單身二十多年。哪像你,有機會脫單,非要做高傲的單身狗。自作孽,不可活。」

忽然,整個包間陷入安靜。

我和孫植意識到不對勁,走了出來,見包間內只有幾個女同學,其他人都不在了,問道:「他們去哪裏呢?」

這時,夏之沫急匆匆跑了回來,大喊道:「黃飛鴻,要被揍了。」

我一聽,有人揍我們的兄弟,沖了出去。孫植沖了出去,又折了回來,對着女同學高喊道:「男人之間的戰爭,你們不要參與。」

來到隔壁包間,看見站着七八個社會青年。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坐在沙發上,嘴中叼著一根香煙,吐出醉生夢死的煙霧,氣焰囂張地問道:「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黃飛鴻吐出兩個字,「武力。」

「就憑你。」

孫植對着夏之沫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之沫尚未開口,我看見角落的夏郁薰,便猜到了一個大概。孫植也看見了夏郁薰,問道:「她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的任何人都沒有回答孫植的問題。她為什麼會在這裏,不用問,就已經知曉了答案。

禿頂男人見自己的陣勢,唬住了我們,冷笑道:「年輕人,社會是靠實力說話。你們和我比,配嗎?」

黃飛鴻看着夏郁薰,問道:「為什麼。」

「沒為什麼。」夏郁薰從角落走了出來,面無表情。

「你不是說…」

「夠了。」夏郁薰嫌棄道:「你不懂我。」

黃飛鴻和夏郁薰,他們從初中相戀,一起考進同一所高中,最後在同一座城市,念大學。八年抗戰都經歷過了,等待他們的就是修成正果。

我們都認為畢業后,用不了多久。這兩人就會跨進婚姻的殿堂。黃飛鴻也會成為我們小家之中,第一個結婚的人。我不知道,黃飛鴻聽到這四個字,那顆心,到底有多傷啊!

難道畢業季,真的就是分手季。

黃飛鴻眸色湧出的火焰,越加濃烈,但面對眼前這個女孩,他還是不願意發脾氣,語調平靜地問道:「跟我走。」

夏郁薰語調冰冷道:「我憑什麼跟你走,你有什麼。我不想跟着你過窮苦日子?」

「你對我說的話都是假。」

「是。」

「你忘了我們共同走過的歲月,經歷的青春。」

「歲月,青春。」夏郁薰冷笑道:「對你來說是值得留戀,對我而言,是莫大的痛苦。」

「你怎會變成這樣。你還是我熟悉的那個人嗎?」

「從始至終,你就不了解我。」

「為什麼?」

禿頂男取笑道:「女人拋棄感情,還能為什麼。」

黃飛鴻握緊拳頭,忍而不發,「…你怎能如此…」

夏郁薰怒喊道:「如果可以過上好日子,我寧可下賤。」

郝帥怒道:「夏郁薰,黃飛鴻哪裏對不起你。你怎能如此對他。他為你,做的一切,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飛鴻,走吧!為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值得留念。」夏之沫拉了拉黃飛鴻,示意他放手。

「走。」我也喊道。

黃飛鴻一動不動,問道:「他能給你什麼。」

「我有豪車,豪宅。」禿頂男炫耀着脖子上的那根黃金項鏈,還有名表,嘚瑟道:「你們說我能給她什麼。」

夏之沫喊道:「土鱉。」

「我就是土鱉。」禿頂男人意識到不對,問道:「你罵誰了。」

夏之沫仰著腦袋,答道:「誰接話,我罵誰。」

禿頂男人怒道:「我這個土鱉,一頓飯消耗七八千。你們這些窮鬼,能嗎?」

我搭話道:「寧與窮鬼為伍,樂得逍遙;不與土鱉合群,降了身份。」

禿頂男見嘴上占不了便宜,怒道:「你說誰土鱉,找削。」

黃飛鴻冷笑道:「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土鱉,你想削誰。」

禿頂男拿起一個酒瓶,摔在地上,恫嚇道:「你在罵一句試試。」

孫植低聲問道:「怎麼辦。」

我打量了一下,對方有二十人,男性有九人,我們這邊六人。對方人數居多,對我們不利。對方仗着我們人少,才敢這麼大聲說話。

我們都將目光看在了黃飛鴻的身上。無論他做出怎樣的決定,做為兄弟,會義無反顧的支持。

我還記得,第一次和黃飛鴻見面,是在軍訓的時候。

教官高喊黃飛鴻,這三個字的時候,樂得我們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我心中在想,這三個字,會不會對不起他本人啊!如果對不起,那不是辜負了他老爹給他取的名字。

就在樣,黃飛鴻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他雖沒有李連杰扮演的黃飛鴻儒雅,但也算五官端正。他,沒有辜負他老爹取的名字。

一個胖子嘲笑道:「葉問,能打十個。黃飛鴻,你能打幾個。」

黃飛鴻道:「打你五個。」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位黃飛鴻不僅是跆拳道黑段,還會柔道,散打。

現在就是見證他,打五個的時候。

黃飛鴻看了夏郁薰一眼,默默地轉過身,冷哼一聲道:「走吧!」

我們都傻眼了,按照黃飛鴻的脾氣,怎會輕易服軟。禿頂男見自己的氣焰,壓住了我們,更加有恃無恐地嘲笑道:「窮鬼,滾吧!什麼都沒有,還敢談情說愛,許什麼承諾。年輕人,有錢才能為所欲為。你老娘為你取名黃飛鴻,就不感到羞愧。」

當我看着黃飛鴻停了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場大戰,在所難免。果不其然,黃飛鴻學着大俠的模樣,轉過身來,不屑道:「找死。」

話語剛落,黃飛鴻凌空一躍,先給禿頂男一腳。然後,又給他一拳。禿頂男被打得唇角出血,大聲喊道:「削他們。」

五個青年圍了上來,正準備大幹一場。

黃飛鴻神色不懼,挑釁道:「我就讓你看看,我對不對得起這個名字。」

「媽的,欺人太甚。」

「為青春。」

「為尊嚴。」

「為兄弟。」

郝帥、夏之沫、孫植、我,我們怒喊著沖了過去。

團體混戰,就這樣爆發了。

歐陽哲理在門外把風,見情況不對。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也衝進來加入我們的戰鬥。由於這裏是市中區,很快,局面被警察控制。

參於打架鬥毆的人員,全部被帶回了所內。男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女的站成一排。

此戰結果,黃飛鴻以壓倒性地優勢,一個人對戰五人,毫髮未傷,打得對方是鼻青臉腫。原來,他真的可以打五個。

郝帥、夏之沫、孫植、歐陽哲理、我,我們五個人對四個人,也呈壓倒性的優勢。

黃飛鴻見自己的意氣用事,連累了我們,愧疚地說道:「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

郝帥送來一道明亮的眼神,「說那麼多幹嘛?我們是兄弟。」

孫植、夏之沫、歐陽哲理、我點頭道:「是兄弟,不談連累。」

一名年齡比我們大幾歲的女警官,走到我們面前,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警官,是他先動的手。」禿頂男指著黃飛鴻,大喊道。

「閉嘴。」女警官一拍桌子,訓斥道:「沒問你話。」

禿頂男向來是欺軟怕硬,見女警官不好惹,悻悻地低下了頭。

女警官問道:「聚眾鬧事,你們可知什麼後果。」

禿頂男抬起頭叫嚷道:「警官,是他們挑的事。我就和幾個兄弟喝喝酒,他們衝進來就將我們一頓毒打。」

女警官看着我們六人,又看着他們九人,還有站着十一人,那雙眼神顯然是不相信,是我們六人挑事。

女警官道:「你們二十個人,他們六個人,他們會挑事?看他們的年齡,應該是學生,怎麼也不像聚眾挑事的人。」

的確,我們幾個,怎麼看也不像挑事的人。

禿頂男見女警官偏向我們,委屈道:「警官,我長了一張凶神惡煞的臉,我心是善良的。警官,你不要被他們善良的臉所欺騙。」

「你們好好想想,聚眾鬧事的後果。」女警官將手中的筆一放,站起身來,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禿頂男委屈道:「長了一張惡人的臉,就有罪。」

一人道:「老大,認了吧!我們來這裏是家常便飯。警官怎會相信挑事的是他們。」

禿頂男納悶道:「我長得像壞人?」

那人壓低聲音道:「本來就是。」

禿頂男嘆道:「唉,我們是壞人,自認倒霉吧!」

過了半個小時,又進來一人,後面還跟着幾位年輕警官。那人坐在位置上,問道:「小夥子,認得我嗎?」

我們尚未認出眼前這位是誰,禿頂男恭維道:「馬所長,我們又見面了。」

「說吧!這一次,為何又要與我見面。」

禿頂男犯的事情,是出了名的,索性不叫屈,承認道:「聚眾打架。」

馬所長道:「早點交代就好了嗎?」

「是是是。」

馬所長吩咐身邊的人,帶他們下去做筆記,對着我們問道:「未來的白求恩,你們對社會有什麼不滿,非要打架?武力能解決問題。」

馬所長見我們不說話,又道:「怎麼,你們真的忘了我是誰。」

「看樣子,你們真的把我忘了。三年前,有個暈倒的老人?」

「是你。」郝帥是我們當中記憶力最好的,一聽三年前,還有暈倒的老人,就想起了發生的事。

馬所長語調隨和道:「三年前,你們救的老人是我父親。我找了你們很久,沒想到見面會在這裏。」

三年前,我們在外兼職。忽見,一位八十歲的老人,突發心臟病。當時的人群,亂成一團。做為醫學生,奮不顧身沖了上去。由於我們六人攜力,採取了恰當的急救措施,老人的病情,得以控制。我們怎麼也沒想到,被救的老人,竟然是馬所長的父親。

「你們畢業沒有。」

郝帥答道:「今天畢業。」

「你們剛畢業,院訓就忘了。你們這些小夥子,剛離開院校,就把院訓忘了。做人,怎能忘本。」馬所長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只要記得院訓,我就放你們走。」

我見馬所長的目光,看着我,率先道:「救死扶傷,治病救人。」

孫植接話道:「以人為本。」

歐陽哲理道:「慎守病人信息及秘密。」

郝帥道:「積極進取開拓,醫學領域。」

夏之沫道:「做一名合格的南丁格爾。」

黃飛鴻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當我們聽到這八個字的時候,瞬間都傻了眼,這樣能過關。

「院訓是幾代人留下的財富,你們要牢記。你們是醫科大的學生,未來國家的棟樑。你們呀,要肩負起祖國醫療的發展。你們這雙手是用來救人,怎麼用來打架了。」

我們低聲道:「慚愧。」

「慚愧嗎?」馬所長見我們認錯態度良好,又道:「你們的手是治病救人,我們的手是保一境安寧。我們要用自己的手,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我們道:「知錯了。」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去寫檢討,要言簡意賅,深刻反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馬所長教育完我們,起身離開,站在門口又道,「年輕人啊!不要太浮躁。好好想想自己的那雙手是用來幹什麼。你們的使命,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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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歲青春不說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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