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對峙

李曉洋和慕雲霆根據技術部的追蹤找到了當時利用酒吧網路發帖的人。

那人所在的位置正好離市局比較近，幾分鐘就到了。

兩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慕雲霆急而速度地衝上樓，門是開著的。

屋子裡混亂不堪，像是被洗劫了一樣，慕雲霆覺得不太對勁，向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小心，果然很快就聞到了血腥。

「慕隊」李曉洋問。

「應該是有人死了，這味道太熟悉了」

卧室里赫然躺著具屍體，胸前插著一把刀，致死原因很好判斷，一刀斃命，只是這死狀挺讓人驚悚的。

沒有缺胳膊斷腿，只是臉上化著鬼一般的裝容，眼睛瞪得老大，眼圈旁畫的很黑，眼睛下流著黑色的，不知道是血還是淚的東西。

「這，怎麼會這樣」

「先拍下來，通知法醫過來檢查屍體」

「慕隊，老大那裡要不要通知一下」

「先別告訴他，我讓小初去他那邊幫忙了，嚴非的失蹤應該不是自己離開，差不多是遇到什麼人了，他那邊先不要通知他，免得他分心」

慕雲霆跟歐陽玉楓認識那麼多年還是很了解他這個人的，不管嚴非有沒有找到，他都不可能把案子擱下，也真是因為這樣才不能跟他說，這樣他兩頭都惦記著，人很容易奔潰。

李曉洋皺了皺眉，嘆息道，「這案子線索又斷了」

慕雲霆搖頭，「曉洋，你錯了，線索沒有斷，雖然這個人死了但是也同時說明了兇手知道我們查到他了，也就是說兇手一直有留意我們的動向」

李曉洋感覺有些後背發涼，「慕隊，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暗處監視我們」

「可以這麼說，或許也可以說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我們正在按照他給我們的線索走，所以我們不能按照這條線索查下去了，我們要兩這幾起殺人案重新放在一起，尋找其他突破口」

李曉洋聽完覺得很有道理，立馬通知了法醫，順便帶著旁邊的警務人員一起搜查了整個房間。

「慕隊，找到了一部手機，裡邊最後的一條簡訊是發給移動公司的，最後一條通話記錄顯示是昨天，打給那個死了的教授，另外還有一些圖片感覺很奇怪」

慕雲霆走過來，接過手機翻看了一下，相冊中有幾張圖片特別噁心，是那種鬼神的照片，但都是血淋淋的，只看了一會兒李曉洋就有些反胃。

「手機帶回去留作證據，回去再找技術部看看，有什麼刪除的或者重要的信息沒有」

李曉洋點了點頭，將手機放進證物袋。

民警同志說，「慕隊，要麼要不要掉一下公寓樓道的監控，看看有沒有發現」

「嗯，去吧，不過這種犯罪分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一定不會在這種顯而易見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罪證」

「對呀，兇手那麼聰明怎麼會這麼粗心大意給我們留下找到他的線索呢，不過還是去看一下，萬一他今天抽風忘記刪除監控視頻也說不定」

同一時間宋家別墅地下室。

已是深冬，地下室冷的像是要冰窖似得。

嚴非雙手被銬在鐵架子上，頭髮因為撕扯變得有些凌亂，他半眯著眼睛，似睡非睡的看著眼前的人。

人心叵測，他算是真正體會了一把。

「冷，好冷」因為缺水嗓子變得喑啞，嘴唇乾裂的厲害。

「醒了？」

「放我離開這個地方，好冷」

「大冬天的地下室當然冷得要命，我就是要你嘗試一下這種感覺，是不是手都要凍麻了，腳也凍僵了？沒事，好戲還在後邊呢，你知道嗎我特別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卻還是不得不面對然後接受，因為你沒得選擇，你只能讓自己努力活下去，這樣你就可以見到你想見的那個人了，是不是」

「不用你管，他會來救我的，你這種卑鄙小人」

「我當然卑鄙，不然怎麼會坐上這個位子，我斷掉了所有會阻礙我的人的路，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還會一如既往地相信我，就想歐陽玉楓」

一聽他的名字嚴非就有些不淡定了，本來以自己的能力完全不用怕這傢伙，可一聽到歐陽玉楓他就有些激動。

「你想對他怎樣，你別亂來，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男人笑笑，「好朋友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他要認我這個朋友我還不待見他了，他已經有你了，怎麼還會把其他人放進心裡，我了解他的個性，只要他認定的人那就是一輩子，所以你很幸運，只不過他被你騙的好慘，你都沒有告訴他你真實的身份嗎，他最討厭被人欺騙了，你說他要是我知道你不僅暗中查他都父親，還懷疑他父親偷盜數據，你猜他會怎樣想你」

嚴非頓了頓，原來那個傻子沒跟他說這些，沒跟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好，還算有點良心，知道不講出去。

原來眼前這個人不知道歐陽玉楓知道這些事情，竟然還在嘲笑自己。

「你真是可憐，不怕這樣做什麼都得不到嘛」

男人笑著，臉上是不清不楚的表情，很難看。

「不覺得，我以及我的團隊正在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那會是人類腦部史上一項偉大的成就也是我走向世界的保證」嚴非嘆了口氣，嘲笑著說，「你以為你可以做到？太天真了，我看你是想瘋了，對於這間事情已經走火入魔了，跟你簡直無法溝通」

「沒關係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就可以了，你只要好好吃飯，做我的實驗對象就好了」

嚴非沒了脾氣，跟這種喪心病狂的人說話真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我有一個請求，既然你需要我做你的實驗對象，那你就要對我好一些，不然我被折磨得死了，或者不堪屈辱咬舌自盡了，你的實驗數據豈不是浪費了」

男人像是突然轉性了，忽然問他，「你想要怎樣，我盡量滿足你」

「我需要乾淨的房間，乾淨的衣服還要洗個澡，不然我會渾身不舒服，另外，我想吃飯了，必須要有新鮮的水果，你不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怎麼能有準確的數據呢，人的大腦會因為所處的環境或者正在經歷著的事情有相應的改變，你既然學的這方面的知識，應該不會不知道吧，最後一個要求，我要見韓宸」

「老朋友敘敘舊，順便調節一下情緒，難道你不答應」

「我會看著辦，但我希望你別給我耍花樣，不然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一樣簡單」

歐陽玉楓在嚴非的床上坐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初林清一直站在他旁邊話都不敢說一句，生怕惹得他不高興。

正依著牆昏昏欲睡的時候，歐陽玉楓突然站起來，「小初，走，咱們回市局」

初林清一陣懵逼，什麼情況，這會兒又要回市局，那嚴教授還找不著了，那麼個大活人就這樣在醫院人間蒸發了，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可他不敢說，生怕那句話不對就觸到歐陽玉楓點，他那麼在乎嚴教授，人忽然不見了，他的情緒一直忍著沒辦法，就等著一根導火索呢，自己絕對不做那個引火線，絕對不。

「愣著幹麼，還不趕緊走，我這會兒不太好，我就不開車了，你來開」

初林清不確定地問，「老大，咱們真的回市局？」

「嗯，千真萬確，趕緊開車，別耽誤時間了」

「老大，咱們真的回去？不，不找人嗎」初林清試探性地問。

「我相信他會回來的，他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查案子要緊」

初林清以前就特別敬佩他老大，這會兒更是覺得他這個人無比偉岸高大。

回市局的路上，歐陽玉楓一直握著手裡的手環，現在兩個都戴在她身上，再也不會有另一個人跟他一起高興了，至少近期不會了。

他還記得當時嚴非的另一個人格，安子皓在給他戴上的時候說的話。

「你想我了就可以敲敲它，它就會閃著紅光，然後你的心意我就看到了」

失蹤之前，準確來說被帶走之前那個人絕對給他敲過，只是自己沒有注意。

自己摩挲著手環老半天，歐陽玉楓才發現了不同的東西。

歐陽玉楓坐在副駕駛，著急忙慌的從車載著的小工具箱里找到了螺絲刀，把東西整個拆卸開。

初林清在旁邊看的是一愣一愣地，他老大不會是發瘋了吧，這拆東西的手法還真是有些慎人，這要是個人估計他能大卸八塊。但他還是沒敢說，自顧自地開車，但心裡卻抑制不住的想要八卦。

歐陽玉楓內心充滿了疑問，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把追蹤器拿出來的，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若真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拿出來又重新裝好，嚴非那傢伙不會是電腦黑客吧，子皓明明說這個不好拆。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不是今天拿出來的，難道是以前就拆開藏起來，所以他一早就猜到自己要有危險了？

歐陽玉楓戴上自己的手環，感應著追蹤器的下落。

他到底在哪裡，好像能感覺到，但卻因為信號太弱，又消失了，難道是在什麼地下室？

回到市局，李曉洋和慕雲霆兩人同樣的驚訝。

李曉洋問「小初，你怎麼現在帶著老大回來了，嚴教授找到了嘛」

初林清搖搖頭，「沒有，是老大吵著要回來的，我難道要攔著，然後勸他我們先找嚴教授嘛」

「那不然呢，他這樣能工作嗎，我看他魂不守舍的」

一說這個初林清就想吐槽，「曉洋姐你不知道來的路上老大可嚇人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我都要以為他發瘋了」

「我去，這麼嚇人的嘛，怎麼辦，要不要跟他說案情啊，我好害怕」

「怎麼了嘛」初林清問。

「找到那個發帖子的人了，但是他死了，給你看照片啊，你先做好心裡準備，挺慎人的」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歐陽玉楓慣性的抬起頭來看了看慕雲霆，隨即問到，「怎麼樣了，暗自有新的進展了嗎？」

慕雲霆很快地轉移了話題，「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嚴教授找到了」

「他應該沒事，我們先討論案子，我相信他，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也不著急，先把案子解決了，我們再說後面」歐陽玉楓斬釘截鐵地說。

歐陽玉楓拿起水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是不是案子又出現了什麼轉折，或者又有人死了？」

慕雲霆有時候挺佩服歐陽玉楓的，因為對於案件他總是有很敏銳的嗅覺，不管多麼艱難，他總是能找到突破口，帶領大家一起破案，就像今天，他一下就知道發生了其他命案。

我跟曉洋找到了那個在貼吧發帖子的同學，他死在了公寓里，並且還化了鬼怪妝」

歐陽玉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慕雲霆不疾不徐地打開手機，翻出相冊給他看死者死亡的照片。

半晌，歐陽玉楓才反應過

來說，「他這是辦cospy呢，還是故意弄成這樣子」

慕雲霆長舒一口氣，苦笑著，「不能下結論是死者自己參加化妝舞會弄成這樣的，還是兇手後來給他化上去的」

「我感覺這幾起案子應該不是同一個的手法，我們先分析兩位教授的死，手起刀落很迅速不拖拉，就是要砍斷他們認為重要的部分，斷手斷腳」

慕雲霆趕忙叫住他，「你先等等，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兇手為什麼會覺得他們的手腳很重要」

歐陽玉楓不疾不徐，緩緩解釋道，「首先，教授還是化學系的，做實驗肯定少不了，另外參加學術交流要東奔西走，腿肯定也重要，因為要到處跑，兇手砍掉他們手腳讓他們流血而亡就是想讓他們知道絕望是什麼，斷了手腳就算活下來以後也不可能再有什麼作為了，這就是兇手對他們的懲罰，至於那個學生，我感覺不是一個人做的，殺教授地兇手他太怕麻煩，所以做什麼都速戰速決，而殺這個學生的兇手，顯然不怕麻煩，還知道給死者化妝，確實挺奇怪的」

「你從哪裡看出來，那是兇手化的」

若是自己化，手上和指甲里都會留下點顏色或者什麼，但從你的照片來看，他沒有，所以我判斷是兇手幫他化的，有種儀式感，你繼續盯著這個學生案子，找人查他的興趣愛好，跟什麼人接觸，至於我，會死死盯著兩個教授的案子，不能被兇手牽著鼻子走了」

小劇場:嚴非愛吃水果人盡皆知。

尤其是夏天的時候，一天不吃就很難受，在他的生命里，可以沒有飯，但水果不能沒有。

夏天的水果又多些，葡萄，荔枝，龍眼，西瓜，簡直愛死了。

但這幾天他心情有些不好，歐陽玉楓停了他的零食也就算了，還停了他的水果。

嚴非不是那種愛跟他吵架的人，所以這幾天他乾脆不直接回家，而是繞道去了簡清家裡蹭吃蹭喝蹭水果。

顏木:你家歐陽不在？

嚴非:不在啊。(其實歐陽玉楓正在家裡給他做著海鮮粥。)

吃完飯簡清端著洗好的葡萄和切好的西瓜過來，嚴非拿了一大串葡萄摘著吃，還順手圈了兩塊西瓜在手邊。

嚴非:你們家水果為什麼這麼甜，這麼好吃，我這幾天都要愛上你們這裡了。

顏木:有客戶開了一個大農場，家裡的水果都是農場新鮮的，有時候他們送過來有時候我跟老婆去自己摘，挺好的，乾淨無公害。

嚴非一臉羨慕:真好。

所以當歐陽隊長在家興緻沖沖地給嚴非熬海鮮粥的時候，嚴非同志已經吃飽了，並且抱了一大個西瓜走在回家的路上。

歐陽同志接到了顏木的電話。

顏木:聽說你都不讓嚴教授吃水果，你還真是摳門，媳婦兒愛吃水果竟然都不給買。

歐陽:你什麼意思

顏木:沒什麼意思，就是嘲笑你摳門，還有看嚴教授在我們家吃的不盡興，我給你們送了點新鮮的葡萄和西瓜過去，估計待會快遞就送上門了，農場自己種的，特甜。別那麼摳門，是男人就得捨得給媳婦兒花錢，懂嗎。

歐陽玉楓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到了侮辱。

氣沖沖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嚴非回家。

嚴非哼著歌進門的，懷裡還抱著大西瓜。

「回來了，去哪裡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我要是不這麼早回來還不知道你這幾天不僅沒聽我話，還跑去顏木家裡偷偷吃水果去了，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歐陽玉楓拿掉他懷裡的西瓜，一下子將人按在沙發上，「說怎麼懲罰你」

一聽懲罰，心裡那點委屈就上來了，哭哭唧唧地，「你都給我斷糧了，我好難受，我不想跟你過了」

歐陽玉楓最受不了他掉眼淚，明明知道他是故意地，但還是忍不住低頭認錯，「你，你別哭啊，我的錯我的錯，我那不也是怕你鬧肚子嘛，每天吃那麼多水果，糖分很高的」

「你不愛我了，都是借口，我難受，你今晚睡書房吧」

「好好好，聽你的，那家農場是哪裡我待會就打電話問顏木，咱們也訂，讓他們每周給送些剛摘下來的新鮮的水果行了吧，寶兒不哭了」

「那好吧，原諒你了」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一定要看作話，有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