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02浴室兇殺案

歐陽玉楓想問的和想驗證的那個細節是死者腦袋後邊有沒有數字4，慕雲霆電話里說是他想的樣子，也就是說死者頭髮下邊真的有數字4。

一年前的案子，死者頭髮下有一個數字4，當年的案子結案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發現這個細節，因為死者是女性又是長頭髮，知道致命原因后並沒有檢查頭部有沒有受傷，這個數字到底跟案情有沒有關係，當時邱明熙被關押的時候讓他看過那個數字的照片，他只說不是他乾的，他沒有殺人，對於數字沒有印象。因為死者身上確實殘留了邱明熙的**還有指紋，那把利刃是從邱明熙的手裡拿下來的，跟死者的傷口吻合，證據確鑿也不容他狡辯，即使他不承認殺害了被害人，最後一刻跟女死者發生性關係的卻是他，也就是說，就算他沒殺人也是個強姦犯。

雖然殺人犯和強姦犯審判時刑罰不一樣，但因為犯人已死，如果重頭徹查此案要經過上級批准，歐陽玉楓不是沒想過，只不過上邊對於已經結案的案件的態度一般都很堅決，除非真的找到強有力的證據，否則不會輕易改判。

這一年歐陽玉楓一直在暗地裡查找相關案件資料，只是犯人起了，根本無從查證，特別困難。

「歐隊，前邊就是現場了，那邊不好停車，我們把車停在這裡」

歐陽玉楓沒有說話，打開車門就走了下去，這裡是臨川市H大旁邊的老小區，屍體被發現的地點是死者所居住的公寓，正對面的是H大學，也就是歐陽玉楓的母校，從那起案件后他就沒再來過H大，因為一年前那起案件正好發生在H大學。

歐陽玉楓走上樓，慕雲霆和初林清迎著他走過來，「老大，好像又跟H大有關，你說跟一年前那個是不是一起案子」歐陽玉楓沒有說話，帶上手套，在現場勘查了起來，慕雲霆走上前：「我們接到鄰居的報案過來的，聽鄰居描述，他們是樓下的住戶，當時正在卧室休息，忽然聽到自己浴室傳來的滴答滴答的水聲，以為自己的水龍頭沒關，可是一進去發現滴的是紅色的血水，他們當即就報案了，我們來了敲開門一看，發現了屍體。

歐陽玉楓點點頭，慕雲霆繼續說道「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是晚上8點，推測屍體遇害時間是7點至8點之間，死者死在浴缸里，死前應該發生過性關係，致死原因是被利刃割破動脈，流血致死，聽這裡的住戶說，死者名叫林月，24歲，是這個小區402的住客，H大的醫學研究生，主攻法醫」

「屋裡什麼情況，有什麼異常沒有」

「402浴室是案發現場，人是在那裡被強姦然後殺害的」

「走，進去看看，法醫到了嗎」

「老大，法醫已經把屍體帶走了」初林清回答著。

「小初你回特案組，去法醫那裡等著拿屍檢報告」

「曉洋，你去物業那裡調一下監控，分頭行動，晚點市局開會」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是」，轉身離開了。

慕雲霆跟著歐陽玉楓進了402，這是一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間，進門裡邊是一個小客廳，客廳里都是基礎的陳列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一共有兩間卧室，主卧向南，不是很大，有一張雙人床，然後是衣櫥，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邊零零散散的擺放著幾本醫學的書籍，旁邊是陽台，陽台很大，被落地玻璃阻隔開，浴室在主卧旁邊，這裡是案發現場。

「死者是在浴室被人強姦的，有掙扎的痕迹，死者雙手也有被捆綁的痕迹，法醫應該有提取浴缸留下的皮膚組織，我推測是熟人作案，不過還不能確定」

慕雲霆一邊翻著現場照片一邊給他講解，歐陽玉楓聽著忽然就來了一句「你覺得跟一年前的案子像嗎」

「這個還不能斷定，有相同的手法，但一個被刺中胸部一個被割破手腕這是不同點，如果非要說的話，就算有聯繫，也是兇手是在刻意模仿一年前那起兇案」歐陽玉楓如是的點點頭。隨後對著身邊的工作人員說「現場保護好」

慕雲霆跟隨他一起下了樓，歐陽玉楓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回特案組開會，你跟陳局說了嗎」

「是陳局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來處理的，還有他知道你又出去喝酒了，你待會見到他自己跟他解釋吧，我不能給你打掩護了」慕雲霆聳了聳肩，擺出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臨川市公安局特案組，文員小王跑上前:「歐隊，陳局讓你去趟他的辦公室」，慕雲霆給他做了個保重的手勢，歐陽玉楓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生無可戀的向辦公室盡頭走去。

隨著緊張氣氛的不斷擴大，整個特案組是既興奮又害怕。局長辦公室的門口也迎來了久違的敲門聲，歐陽玉楓推門走進去，老人家正襟危坐似是正等著他。

「局長，您找我」

「玉楓啊，這次的案件，你有什麼想法」

「局長，還沒有頭緒」

「一年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邱明熙的案子已經結了，一個殺人犯說的話你也不必輕信沒必要鑽牛角尖兒」

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歐陽玉楓很認真的說道「局長，這次一定好好乾，儘快破案」

「你知道我為什麼把這個案子交到你們特案組嘛，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謠言，你都應該站起來了，我忍你一年了，你這次要是辦不好你就給我滾蛋」

「局長，我知道我這一年的所作所為，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也給特案組蒙羞了，不管這個案子和一年前案子有沒有牽扯，我都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您就放心吧」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你倒是給我關上門再走啊」

歐陽玉楓又虛晃著退回了「好來」

特案組會議室，組員們已經就位，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歐陽玉楓將資料放在桌子上，他回憶了一下現場情況又跟照片做了一下對比，抬頭看著會議室的大屏幕說:「大家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儘管說」

「老大，法醫那邊屍檢報告出來了，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晚上7點半左右，與慕副猜測的一樣，法醫那邊給出的報告是利刃割破死者動脈，流血而死，死者體內的**提取了DNA現正在DNA庫做對比，稍後就會有結果了」初林清說完將屍檢報告遞給歐陽玉楓。

「老大，我們查看了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死者林月樓道內的監控好多年前就壞了，介於是老小區，一直也沒人修，不過我們查看了小區外的監控，因為隔得遠，只能看身影，無法進行面貌對此。死者是傍晚5點跟一男的一起從學校回來的，從那以後沒再出去過，6點左右，那個男生出的小區門，死者未出去的那段時間也沒有可疑人物進入，都是住在小區的住戶」

「死者的人際關係不複雜，父母不在本地，是農村人，她有一個男朋友，就是跟她一起回來的那個男的，因為是研究生了，班裡就三個人，除了她，另外兩個去出去做演講了，還沒回來，並不在臨川市，有不在場證明」。

「另外，她的導師叫蘇婉瑩，當時在研究所，死者是研究完課題回的公寓，我們查過死者通話記錄沒什麼特別之處，最後一次通話時間是一天前，打給她男朋友的」慕雲霆拿著資料繼續說道。

歐陽玉楓：「蘇婉瑩，聽著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聽過」

李曉洋：「老大是一年前那個犯人邱明熙的女朋友，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個女生當特別慘，自己的男朋友跟自己的女學生好上了，還真是綠的可以了」

歐陽玉楓：「別八卦，說正事，他男朋友的資料有嗎」李曉洋撇撇嘴，低著頭翻資料:「她男朋友名叫周陽，23歲，也是H大的學生，但比死者低一年級，現在就這些，其他的還要等把人叫過來再仔細審問」

「那今天先這樣，太晚了，明天一早把DNA對比結果拿給我，曉洋派人把死者男朋友帶回來，順便下去幫我帶份宵夜上來，我去法醫那一趟，其他人幹完手頭的工作就先下班吧，太累了也沒啥效率」歐陽玉楓擺擺手。

「好的，老大」說完李曉洋轉身下了樓，雖說今天不用加班她是很高興的，但這一點都不符合邏輯，他們老大出了名的工作狂，平時都睡在局裡，今天有案件都不讓加班，一定有貓膩，雖這樣說，但是領導的心思誰又能猜得到呢。

慕雲霆看著歐陽玉楓，覺得他神色有些不對，順口問道「怎麼，你是有什麼疑慮嘛」

「我總覺得這個案子和以前那個案子不太相同，覺得兇手不是同一個人，只是直覺，沒啥根據，就像你說的，兇手有點刻意模仿」

「今天就先別想了，你這是又打算睡辦公室啊」

「嗯」

「你說你有家不回，整天睡辦公室幹什麼」慕雲霆說著站起身披上外套

「我回去幹什麼，家裡也沒人，哪像你回去還有嫂子端茶倒水伺候著，我自己一個人，哎，是該娶個老婆暖被窩了」

慕雲霆看著他笑笑不說話。

「你先走吧，我去法醫那一趟」

歐陽玉楓說著跟慕雲霆在樓道口分道揚鑣。

李曉洋帶著宵夜回來，給他放辦公室的桌上，收拾了一下，也離開了。

市局法醫鑒定處，門口處貼著肅靜的警示牌，明亮的房間內，手術台上躺著一具女性屍體，旁邊的人穿著密不透風的解刨服，雖然帶著口罩但是眉目還是很秀麗，看見歐陽玉楓站在門口，朝他擺擺手「你來了」

歐陽玉楓接過她手中的手套帶上，那人又說道「我已經給屍體做過屍溫了，根據屍僵、屍斑、眼膜混濁程度，死亡時間晚上7：30左右，屍檢報告交給你們了，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

說話的人名叫朱瑤，是臨川市局第一女法醫，聰明幹練，她曾經的座右銘是：「你不用告訴我什麼，我來替你說話」

歐陽玉楓曾經一度覺得這個女人很霸氣，並且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其實有一件事我想你知道，從屍體外部來看，她是被割破橈動脈流血過多致死的。根據血印、避孕套殘留物或尿跡我們提取了DNA，拿去做對比了，我給她做了頭骨解刨，胸腹腔解剖，沒發現什麼特殊之處，死者有吃安眠藥的習慣，從她體內化驗出了安眠藥的成分，她的雙手有捆綁的痕迹，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另外頭部的數字跟一年前的一樣，我仔細檢查過頭部的數字，應該是死亡前被兇手刻上去的」朱瑤說完抬頭看他

「恩，我看了現場的照片，所以我才來想問你有沒有什麼其他情況，畢竟邱明熙已經死了，想要拿出以前的案子再審也不會有太多進展，今天也辛苦了我的女神，明天要是有什麼進展或者新發現記得通知我，另外要不要帥哥送你回家呀」歐陽玉楓打趣道。

「你得了吧，也就是說說，我看見曉洋給你帶宵夜了，是又打算把市局當家住了，這裡還是你自己睡，本姑娘還要回去喂朵朵就不陪您老人家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