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寡婦
第二章哥哥
-夢中-
一個長相乖巧的小男孩躺在床上,兩隻小手抓著被子,用不習慣的撒嬌一樣的語氣說道「哥哥,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躺在男孩身旁的男子,微微睜眼看了一眼他「怎麼突然要聽故事」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講故事,我…只有哥哥。」小男孩有些委屈,憋了憋眼淚,還是沒忍住,無聲的哭了。
「把眼淚擦了,不許哭。」男子呵斥道,男孩很聽話的搓了搓眼睛。
男子嘆了一口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聽了就乖乖睡覺,聽到了嗎?」
「嗯!」男孩依偎在男子身邊取暖,有了哥哥在身邊,這寒冷的冬夜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住在火山上,在他們生活的地方一到冬天就很難生存,為了不被凍死,他們會爬進火山的洞里,那座火山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爆發過了,大家都以為很安全,可是有一天,發生了地震,火山裂開了,所有的人都慌亂逃跑,有一個人突然想起他爺爺說的話,如果火山爆發,只有龍能救他們,於是他在人群混亂中跑去找龍蛋,那是爺爺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他知道用血和岩漿就能喚醒沉睡在龍蛋中的真龍,最後,他用自己的生命喚醒了龍,龍也拯救了人類,可惜災難還會發生,而龍…卻不會一直存在。」
「龍怎麼了呢?」小男孩好奇的問道。
「它為世間做了太多,受了很多傷,它雖然可以重塑肉體,但是重塑的時間趕不上他受傷的時間,最後他還是化成了灰燼。」
「龍好偉大,也好可憐。」
「講完了,睡吧。」
小男孩滿意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聽著男人的呼吸聲,心裡很安心。
可是沒有多久,那呼吸聲消失了,小男孩睜開眼睛,哥哥卻不見人影,他從床上坐起「哥哥?」
沒有人回答,小男孩心中惶惶不安,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屋裡到處尋找哥哥。
冷風吹在他的身上,冰涼刺骨。
蘇晨宇口中喊著「哥哥」,猛地從夢中驚醒,他渾身都冒著冷汗,身上不燙了,卻出一口氣都是冷的,看著窗外太陽高掛,一片暖色,而自己卻在屋裡冷的怯怯發抖。
「咕咕咕」蘇晨宇聽見肚子的反抗聲,才意識到自己有近兩天沒吃過飯了,身上還有些發軟,他艱難的往床邊挪了挪,每動一下都覺得乏力。
卧室里像是開了冷空調一樣,泛著冷氣,地板上四處堆著衣服,冬天的衣服離床有些距離,蘇晨宇伏在床邊伸手抓了抓,沒抓到,再往前移了移,就摔下了床,倒地時身上竟然沒有痛覺。
穿好衣服后,蘇晨宇扶著牆站了起來,打開卧室的門,一股暖氣撲來,溫差竟如此大。
門外響起關門聲,蘇晨宇猜可能是小丫回家了,那現在多半已經五點過了,蘇晨宇躊躇了片刻,還是拖著身子去了對門。
敲了幾下門,就響起了女孩脆脆的嗓音「來啦」,不一會兒門開了,女孩扎著兩個小辮子,抬著稚嫩的小臉,看到來人是蘇晨宇,便一把抱了上去,在他衣服上蹭:「晨宇哥哥!你好久都沒來看小丫啦!嘻嘻嘻」
蘇晨宇微微笑著,用手揉了揉小丫的頭髮,疼惜道「這不是來了嗎,小丫,以後開門要先問一下是誰,知道嗎?」
小丫嘟了嘟嘴:「我知道是晨宇哥哥,我才開的。」
從廚房出來一個三十歲模樣的女人,化著淡妝,窈窕的身材也沒有被圍裙蓋住,溫柔的說道:「來啦」
「姐,要幫忙嗎?」蘇晨宇把門別上,小丫還粘在他身上,想要蘇晨宇把她抱起來,可是蘇晨宇此時渾身無力,怕把小丫摔著,不能抱,也就任由她粘著。
「你是生病了嗎?臉色這麼難看。」女人見蘇晨宇穿著冬天的衣服,覺得很奇怪,蘇晨宇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懷疑是發燒引起的。
女人走上前來,用手摸了摸蘇晨宇的額頭:「怎麼這麼冰?!我帶你去醫院。」女人連忙解開系在腰上的圍裙。
「不用,姐,我吃了葯的。」蘇晨宇無力的笑著,女人看了看他,眼中露出一絲心疼,拉了下小丫「哥哥不舒服,讓他去沙發上休息下,你去給哥哥倒點水。」
小丫很聽話的邁著小腿去了廚房。
「你去沙發上躺會兒,不用幫忙,飯快好了,等會兒叫你。」
女人是個美人,但卻是個寡婦,蘇晨舟失蹤的那年,女人的丈夫也去世了,近十年,女人都沒有再婚,帶著女兒艱難生活著,女人心善,在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時,還願意照顧蘇晨宇,這麼多年來,蘇晨宇沒能餓死街頭,也多虧了這麼個姐姐。
蘇晨宇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躺了下去,小丫倒好水端了過來,坐在蘇晨宇身邊。
「晨宇哥哥,你沒事吧?」小丫淚眼汪汪的模樣,惹得蘇晨宇滿滿罪惡感,他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
「對了,晨宇哥哥,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一個哥哥站在你家門口,但是一會兒就不見了」
「小丫,你描述一下那個哥哥長什麼樣?」蘇晨宇愣了愣,想不到會是誰。
「嗯…很像王子~」小丫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頭想了一下說道「那個哥哥很好看,但是穿得怪怪的」
「穿的什麼?」
小女孩想了想說道「和昨天電視裡面那些人穿得衣服很像。」小女孩打開電視,很認真的用小手指按著遙控器。
「就是這個!」電視中,一個男人頭上帶了一個發冠,發冠上像鑲嵌了黑色的天堂鳥,身著一身深色的袍子。
蘇晨宇覺得有點奇怪,怎麼會有人穿著古代的衣服出現在這兒?要不是小丫看錯了,就是那人是個古裝愛好者,沒事兒也喜歡穿著古裝到處走。
蘇晨宇沒太在意,跟小丫聊了下天,就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好像聽見有人敲門,有人輕輕碰了碰自己,「晨宇」是女人的聲音,蘇晨宇掙了掙眼睛,疲憊不堪。
眼前出現女人那張靜謐秀麗的臉:「有人找你」
蘇晨宇往門外看去,有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正打量著自己。
蘇晨宇一頭霧水,撐著沙發坐了起來。
「你們進來吧」女人對著門口叫了一聲。
兩人頓了頓,走了進來。
「你就是蘇晨宇吧?」其中一個個兒稍微高點的警察問道。
蘇晨宇點了點頭,女人站在一旁抱著小丫,靜靜聽著。
「20**年9月1日早上8點左右,你是不是坐了一輛公交車?」
蘇晨宇愣了愣,他也不知道到底坐沒坐,要是坐了自己身上又沒傷,要是沒坐,自己又怎麼會在新聞播出前,就知道的那麼清楚。
蘇晨宇說「好像是的」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
「能具體講講那天發生的事嗎?」另外一個戴眼鏡的警察問道,拿著筆記錄著。
「那天早上…然後就出了車禍,我也暈了過去」
「晨宇哥哥出車禍?」小丫在一旁插了一下嘴,女人也很驚訝,但是對著小丫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插話。
「你說你暈了過去?那為什麼在出事的公交車上你不在?」戴眼鏡的男人眼神很犀利。
「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在家」
「你是幾點出門的?」
「七點」
「你家離車站也不遠,走了一個小時?」
蘇晨宇感受到了警察在懷疑自己,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耐心的回答道:「那天很熱,走的慢」
那戴眼鏡的警察仰著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著蘇晨宇,好像認定了他是犯人似的。
蘇晨宇學習經驗沒有,社會經驗倒是不少,一看這個戴眼鏡的警察就是個剛入社會的高材生,沒有受過什麼挫折,出來做事也是悶頭青,高傲的很,一副認準了誰,就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的模樣。
「那天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高一點的警察問道。
蘇晨宇想了想,可疑的人?除了西裝男就是那個站在樹下的男人就沒什麼可疑的人了,這兩個人是真的可疑。
「有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坐我旁邊,他不愛說話,一上車后就只盯著前面,也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在還有個男人站在出車禍的那裡,穿著藍色的長衫。」蘇晨宇一口氣說完,竟覺得喘不上氣,頭像裂開了一樣。
兩個警察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蘇晨宇一時氣憤,虛弱的咳了兩聲:「你們不信?!公車上一般不是有記錄儀的嗎?調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車子被撞成那樣,記錄儀也被毀了,我們初步懷疑這是一起人為惡性事件…」
「你們懷疑晨宇?」女人沒有忍住,插嘴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戴眼鏡的那個警察,扶了一下鏡框。
「不可能是晨宇,他絕對不可能這麼做」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女士,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只是來詢問一下,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抓人的。」高一點的警察看起來要禮貌很多,看見女人的反應,連忙安慰道。
「我們問完了,打擾了。」眼鏡雖然很客氣的說了一句,但眼神依舊犀利,總覺得憋著氣似的。
眼鏡率先走了出去,高個兒對著蘇晨宇他們微微鞠了鞠躬,然後跟著走了出去。
「這不太像你啊,才問幾句就出來了」高個兒跟在眼鏡身後。
「有女人在,不自在,這幾天盯著點這小子,出了車禍沒傷不說,還和一個寡婦關係這麼好,看著都不像什麼正經人。」
「是嗎?」高個兒隨口一答,思緒已經飄遠了。
女人已經把飯菜盛好,三個人圍在一個小桌子旁。
小丫的頭一搖一晃,坐在蘇晨宇的身邊笑的很開心。
蘇晨宇給女人夾菜時,女人發現他的袖子短了一節「晨宇,你的衣服洗縮水了么?」
女人這一問,蘇晨宇才發覺自己的衣袖短了一截,低頭一看連褲子也是,記得自上一次穿過就一直放在哪兒沒有碰過,更不要說洗過了。
「不知道,挺勒的。」蘇晨宇鬆了松衣服的拉鏈,剛剛暈暈沉沉的也沒注意到,現在有點精神了,倒覺得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合身了。
「你快站起來。」女人站在蘇晨宇身邊,他一站起來,女人驚訝道「晨宇,你長高了。」
蘇晨宇本來和女人差不多高,這麼一比,竟然長出了半個頭,蘇晨宇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晨宇哥哥現在好高呀!我要當哥哥的新娘!」小丫這句毫無邏輯的話,倒是惹得女人一笑,指了指小丫的額頭:「你呀,小小年齡,知道什麼是新娘么?」
蘇晨宇摸了摸小丫的頭,輕輕一笑:「那我等你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