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

車身一個劇烈的晃動,一瞬間,蘇晨宇的頭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恍惚間好像聽見了尖叫聲,那尖叫聲此起彼伏,混雜在一起,好像有成百上千的人在他耳邊撕吼。

蘇晨宇的頭重重摔在座椅上,座椅被砸的凹了進去,疼痛感沾染全身。脖子感覺被人掐住了一樣,無法動彈,耳邊被寂靜覆蓋,世界好像沒有了聲音,這一刻的安靜讓人恐慌,有種溺水一樣的窒息感,所有的一切都放慢了速度。

血跡模糊了蘇晨宇的視線,漸漸被黑暗取代,原來在即將死亡的時候是這樣的,沒有黑白無常,沒有靈魂出竅,沒有穿越時空,有的只是這荒唐的一生,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放映,記憶深刻的畫面會停留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靈魂或許會化作空氣,融入大自然,不再有思想,不再有七情六慾,也不再有對未來的恐慌,只是,會有遺憾。

-一個小時前-

蘇晨宇換上了高中的制服,本來按照讀書的年齡推斷,應該讀大一了,不幸,落榜了,苦逼的準備去讀高四,蘇晨宇的成績從小到大都差的掉渣,不負眾望,理所應當的考了全校倒數第二,這個倒數第二還多虧了最後一名缺考。

今天還是悶熱的厲害,走在路上是在感受被碳烤,蘇晨宇忍不住拜訪了一下天氣他媽--這日媽的鬼天氣。

學生時代,最痛苦的有三件事,上學,早起和等公交車,每天都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擠公交車,每次蘇晨宇都會被人擠掉。

在十八歲的人群中,最矮的那個人往往就是他,有時候還會因為身高被人以為是剃了寸頭的「假小子」。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蘇晨宇不想又因為擠不上公交車而遲到,畢竟做為一個高四生,理應有些覺悟,所以破天荒的去了汽車總站。

一路上,蘇晨宇都覺得有人跟著,可是每每回頭,都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影。

去汽車總站的路上有些荒僻,路邊雜草叢生,不知道到底有幾百年沒有人來修理過了,腳下是典型的泥濘路,要是遇到下雨天,絕對會走三步摔一步。

一路上都沒看到過什麼人,這邊的房子都被拆遷了,本來說是要修個什麼養老院,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沒有動工。

上一次走這條路,還是和盛查德他們一路,跟蘇晨宇玩兒的好的,都一致去了警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讀高中。

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免會跟自己神叨,警惕性也會比跟一群人走要高很多,蘇晨宇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蹤,也不是無憑無據。

先是身後不遠處響起「咔嗞」,很像有人踩到枯樹枝的聲音,蘇晨宇往身後一看,那聲音就沒了,也沒看見什麼爬行動物。

然後每走幾步,有會發生同樣的聲音,蘇晨宇覺得實在有些納悶,這方圓十里都沒有個藏身的地方,明明聽到有聲音,就是沒看到人,難不成大白天遇到了鬼不成,應該也不至於。

這種未知的恐懼往往是最瘮人的,蘇晨宇加快了腳步,而身後的聲音也越來越接近,就快要逼近的時候,他猛地往後一轉,身後空蕩蕩的,還是什麼都沒有。

蘇晨宇心想難道在轉身的瞬間,跟在身後的東西又從另一邊移到了前面?如果是這樣,那人的速度得有多快,「他」到底想幹嘛?蘇晨宇迅速又把腦袋轉了回去,可是依然什麼都沒有,難道是錯覺?

從郊區到汽車總站的這條路十分曲折,滿地坑窪,遍目碎石雜草,車站旁,有一個像狗棚一樣的地方,上面堆滿了積塵,紮根在一大片泥土荒地上,地面起伏不平、雜草叢生,棚里還挖了一個大坑以填放垃圾。

這裡之前還沒堆那麼多垃圾的時候,蘇晨宇和盛查德他們明目張胆的在這兒弄野炊,都沒有人管。

剛進總站停車處時,竟然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售票員和司機都跑哪兒去了。

蘇晨宇掃了一眼,這個極像廢棄場的汽車總站,從南邊過去還有一條路,是通向城區的,這條路還比較平坦。

「喂,有人嗎?」

蘇晨宇叫了幾聲,沒人。

蘇晨宇看了一眼時刻表,心想都快到發車的時間了,難道這兒已經荒廢了,不發車了?他娘的,今天又要遲到了。

蘇晨宇往汽車裡瞟了一眼,要是裡面插著鑰匙,就直接開走算了,現在讓他走去城區,簡直要命,還不如原路返回,不去學校了。

正糾結該怎麼辦時,不遠處傳來「轟轟轟」的聲音,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有汽車陷進泥坑裡了,蘇晨宇急忙跑過去一看,一個灰色的小麵包車,卡在通向郊區的路里,笨拙的掙扎著。

那裡面裝滿了人,麵包車外還用藍色的漆寫著限乘八人,可一眼晃過去,裡面滿滿當當的,少說都有十幾個人,還沒加上被女人抱在腿上的孩子。

車門被打開,有幾個男子下車來,他們穿著沾著泥土的鞋,身著純色的T恤,破舊的褲子,一起圍在車尾處,異口同聲的吼著「1,2,3」。

或許是車裡裝了太多人了,那幾個人推的青筋爆出,滿頭大汗都沒能讓它動一下。

其中一個上了點年齡的人,看到了蘇晨宇,動了動嘴,硬是沒出聲,多半是看他瘦弱的厲害,加不加上他都沒兩樣,就沒叫蘇晨宇過去。

高中三年,蘇晨宇最不爽有人因為體型而看不起他,所以拚命鍛煉,吃各種維生素,鈣片,然而上天就像在捉弄他似的,高中三年硬是一厘米都沒長過。

蘇晨宇擼起袖子,決定也去幫一下忙,他活動活動了一下筋骨,和那群人一起往前推,麵包車裡的女人孩子們陸續下來,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就這樣一看,蘇晨宇的臉就刷一下紅了,因為那車是真的推不動,實在丟人。

「發車時間到了,你們先上車!等會兒再叫修車廠來拖車」穿著深藍色制服的司機坐在駕駛座上,一張肥臉從窗口探出。

蘇晨宇他們零零散散的在公車上坐著,坐在他前排的是對夫妻,正在逗孩子,男人托著孩子,孩子撲騰著小腿一蹦一蹦的,呲著嘴笑的很開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等到最後一個男子上了車后,終於發車了,那個男子不是坐麵包車來的,那幾個坐麵包車來的男的蓬頭垢面一臉窮酸樣,不像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舉止高雅,完全不像個會來坐公車的人。

那男人直徑走到蘇晨宇旁邊坐下,他們對視了一眼,相對無言,蘇晨宇看了下空位還是很多的,為何偏偏坐到自己旁邊來?

這讓蘇晨宇不禁想起之前看的一篇報道,是關於一個持刀搶劫犯團伙的,(他們的外表普遍人模狗樣的)專挑矮小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的人,等他們獨身一人時下手,作案地點不限。

蘇晨宇又看一眼那男人,他的眼神冰冷,直視著窗外,露出一絲殺氣,蘇晨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艱難的吞了一口水,乾澀感從嘴蔓延到喉嚨,整個人的神經都綳得很近。

蘇晨宇企圖起身換座,在起身之前看了一眼西裝男,他也「瞪」了蘇晨宇一眼,瞬間蘇晨宇就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西裝男要是真的拿了刀威脅自己怎麼辦,還是先乖乖坐著,隨機應變。

蘇晨宇時不時的瞟一眼他,西裝男目視前方,正襟危坐著,身上有一種當兵的氣質,他似乎壓根都不想理蘇晨宇。

開始時,蘇晨宇也坐的端端正正,充滿警惕性,到後面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座椅上,因為早上起的太早,有些犯困了。

蘇晨宇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多黑壓壓的鳥從天上飛過,它們排成箭頭形狀,直往城區的方向過去。

收回目光時,發現不遠處的一棵樹旁站著一個穿著怪異的男子,很像從遊戲里走出來的,身著藍色長衫,頭上束的很高,看起來像扎了一個馬尾似的,身後藍色的髮帶隨風飄蕩。

好像只有蘇晨宇和西裝男看到了他,他們兩個人還對視了一眼,西裝男微微點頭,蘇晨宇不懂這是何意,在打招呼哇?

蘇晨宇還在想那個是不是哪個拍戲的劇場里跑出來的,就感覺整個車身往左前方傾斜,整個人都往後一倒,坐在前排的人已經被嚇得尖叫起來。

司機已經難以控制車子的走向,他肥碩的臉開始打顫,方向盤帶著他的手,他奮力的想要去控制,但是那個方向盤卻像是很重一樣,他怎麼都掌握不了。

那一瞬間,蘇晨宇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坐在前排的孩子還在哈哈笑著,那對夫妻把他抱在懷裡,兩個人緊緊擁抱著,蘇晨宇看見那女人的側臉皺在一起,都快要哭了一樣。

車子往左猛地一打,蘇晨宇撞在西裝男身上,西裝男十分淡定,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似的。

接著就看到,這輛車好巧不巧地撞上了那棵樹,剛剛還站在那邊的男人,一瞬間就沒了人影。

然而這個時候,蘇晨宇已經無暇顧及別人了,他的頭很痛,整個人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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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世界的稱霸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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