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考較侍衛

「公主~~奴家怕~」少年瞬間抱緊了上官雲默的胳膊，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夠了，再鬧就滾！」上官雲默被雷的一個激靈，渾身起雞皮疙瘩。

「奴家聽話就是了！」少年失落的低下了腦袋，豆大的淚珠滑下腮幫，匯聚在瘦削的下巴尖，滴落，真是我見猶憐呀。

「你叫什麼名字？」上官雲默使勁扯開胳膊上的手。

「奴家……」少年吸吸鼻子，哽咽著道。

「好好說話！」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容小六，我叫小六！」少年瞬間便的乖巧。

這一聽就是個假名字，上官雲默冷笑道：「容小六？有意思，本宮這裡還有一位姓容的公子，你便住他那裡的偏殿吧！」

「這麼巧啊，小六自小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能認個兄長那就更好了！」

「說不定也不用認！」上官雲默抬起他的下巴，凝視著他淚痕未乾的臉，毫不留情嘲諷他，「你這眼淚倒是收放自如！」

「小六先前是真的很難受，後面見公主沒有棄我於不顧，當然就開心了！」

容小六，也不知道這名字假的有多離譜，姑且先這麼叫著吧。他睫毛還濕漉漉的，卻睜大明亮的眼睛笑的一團天真。上官雲默冷冷一笑，「妝花了！」

「啊？」容小六慌忙底下頭，掏出帕子來擦。

上官雲默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便不再理他，「帶他下去安置！」

戴嬤嬤在旁邊看著他倆互動這麼久，眼神幽深複雜，她來公主府也有些日子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公主的情緒這麼真實過，平時總覺得她帶著一層疏離客套的面具，像個裝在規矩做成的套子里的木頭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絕對不多不少，剛剛好的分寸。

她在上官雲默看過來的時候已經斂了神色，恭敬的應了一聲『是』，該管的她都管了，剩下的就不關她的事了。

戴嬤嬤帶著少年進了容藺的衍星殿，對大廳上迎上來的容藺道：「見過容公子，這位是公主殿下從宮裡帶出來的。與公子同姓，公主吩咐安置在你的偏殿，由你替公主管教管教！」

「既然是公主親自吩咐的，容藺責無旁貸。」容藺客氣的道。

戴嬤嬤走後，容小六大步踏上主位，一個轉身，十分洒脫的落座。翹起二郎腿，斜靠在側，拿起一個果子拋上去，接住，再拋，一個人玩的好不暢快。抽空看了一眼有些驚疑的容藺，「你就是兵部侍郎容大人家的二公子容藺？」

「你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總之，我在這裡住一日，你就不能來打擾我，咱兩互不干涉。」

「聽說你也姓容，不知道怎麼稱呼？」

「看起來你比我大，可以稱呼我為容小公子。」容小六將顛在手裡的果子咬了一口，不滿的咂咂嘴，似乎嫌不合口味，扔回盤子里。站起來趾高氣揚的道：「好了，找個人給我帶路，我要去睡了！」

容藺拿不准他的身份，暫時沒有計較他的態度，示意旁邊其中一個小廝給其領路。看著那一襲張揚的紅衣消失，他對身邊的另一名小廝道：「叫人去查查，看六王子有沒有在封地？另外將他的畫像儘快送一副來。」

「公子怎麼突然想起六王子了，您不會是懷疑他是表公子吧？」小廝疑惑的問。

「我雖然是很小的時候見過我那位姑姑，但她那副容貌並不多見。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還是殘留了一點印象的，此人給我感覺很面善，尤其是那雙眼睛。你們要記住，從今日起，直到事情結束，一切意外都不該當做意外來處理。所以這件事，就直接從六王子入手，如果他不是，那麼再慢慢探查他的身份也不遲。」

「屬下明白了。只是公子，為什麼是從今天開始？」

「因為今日，她回來了。」容藺眼神幽暗，語氣深沉，「如果我所料不錯，接下來，長公主府這艘大船將正式駛入深海漩渦中，你們務必都要打起精神來。」

「請公子放心，屬下定會讓他們小心行事的！」

清晨，上官雲默在校場練劍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休息的時候，她和凌宗主閑聊，「師父，聽說凌霜宗在江湖上的勢力範圍很廣，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些東西？」

「公主想查什麼？」凌宗主問。

「就我府上的這幾位公子，背後有沒有人？有的都是些誰？」

「老夫膝下有一子，年十七，早已接手了宗中事務，這些都歸他管了。老夫有意讓他跟著公主見見世面，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師兄能來幫我，那可最好不過了，多謝師傅！」

兩人正說著，管家就領了四個穿著短打的侍衛過來，「啟稟公主，皇後娘娘給您賞賜了四個人侍衛，聽說公主您在這裡，老奴就給您帶過來了。」

「本宮知道了，你去忙吧！」上官雲默打量著四人道。

管家退下后，凌宗主也看出來這四個人不簡單，猜測他們的身份用途可能不為人知，於是找借口告辭，「公主，今日的劍訣已經教完了，剩下的就靠公主自己領悟和多加練習了。老夫就先回去歇息了，順便給犬子傳信讓他速來公主府！」

「多謝師父，師父請慢走！」上官雲默看出了凌宗主的避嫌之意，也就順水推舟謝過。

校場只剩下上官雲默和近衛鍾離子淵，以及其他四個人。因為校場空廣，無處隱身，暗衛也只能遠遠的看著。這真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子淵，你幫本宮試試他們的武功，也好讓本宮心裡有數！」

「是！」鍾離子淵上前對四人抱拳道：「還請四位兄弟手下留情！」便率先拔出劍攻了上去。

其他四人紛紛拔劍圍上去，彼此先是小小的試探一番，才大展拳腳，打鬥場面十分激烈。

上官雲默卻發現他們四人將鍾離子淵壓制的死死的，鍾離子淵家學淵源，從小習武，走的又是剛猛路子，為的是追求一劍橫掃千軍的效果。

凌宗主曾經評價過他的武功，說是放在江湖上，在青年才俊一輩，至少能排進前五，尤其擅長突出重圍，借力打力等兵法一道。可見他的武功的確不俗。

鍾離子淵雖被壓制的無法施展，卻也能從容的周旋其中，一刻鐘后，終於找到了破綻，他拼著受傷的風險突圍出來，其他四人不知其身份，有所顧忌，便沒有窮追猛打，雙方就此打住。

鍾離子淵摸了摸額頭的汗，對上官雲默請罪，「屬下慚愧，四位兄弟各個都與屬下不相伯仲，屬下雖勉強一戰，卻輸的很是狼狽！」

「你不用如此自謙，本宮看得出來，若論單打獨鬥，他們每一個都不是你的對手！」上官雲默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另外四個垂頭喪氣的人道，「你們很不錯，不用如此沮喪。這位可是交州鍾離家後人，沒有點本事如何率領千軍萬馬？」

「是屬下們本領不濟，日後定當勤修苦練！」四人中最左邊的人道。

「你們有這樣的決心很好，就怕讓你們修鍊的時間不多了！」

「請主子儘管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四個人單膝跪地以表誠心與恭敬！

「都起來！」上官雲默伸出右手微微一抬，一股磅礴溫和的內勁將四人托起，「在我這裡不需要這麼多虛禮！」

四人被托起來，都相顧一驚，轉而恭謙誠服。

上官雲默看出來了，這四人自來到這裡，雖然恭順有禮，但卻有著江湖人的桀驁氣息，就像凌宗主，明明身份相差甚遠，他卻能與你平起平坐。這些人都崇拜強者，適當的威壓也是有必要的。她雖還沒有學會太多招式，但是對於內力還是能夠運用自如。

「四位怎麼稱呼？」

「請主子賜名！」四人異口同聲。

上官雲默皺眉，「你們四人年紀輕輕，卻武藝高強，想來不是無名無姓之輩，本宮怎麼能隨意更改？」

「我兄弟四人都是孤兒，無名無姓，自小被師父收養，精心教導，為的就是學成后追隨少主您！」

「他們看起來只比我大個三四歲，卻說自小都是為我而學武。看來他們的師父是母后很早就認識的人，是什麼樣的人能得母后如此信任？」上官雲默不動聲色的想著，「那你們的師父給你們取名字了么？」

「取了！屬下易春回！」最左邊的道。

「易夏來！」

「易秋歸！」

「易冬盡！」他們挨個報上名字。

姓易么？上官雲默記住這個姓，打算以後打聽打聽，「既然如此，就留著名字吧，以紀念你們師父的養育之恩！」

「多謝主子體恤！」

「都會些什麼？」

「除了武功，還有隱匿，追蹤，易容以及算數等都有涉獵！」

「那好，易冬盡，你去查找公主府的家令彭冬青去了哪裡，都做了什麼？本宮估計他是去了南碩，你就往這個方向去尋。至於他長什麼樣嘛，他原先是國舅府的人，京城裡見過他的人不少，你自己去找人畫一副畫像！」

「屬下遵命！」

「易秋歸，你也去南碩，查探那裡的民情，富商的動向，以及秦家軍。看看他們的糧草軍需，軍餉發放情況，以及將領們的動向。總之有什麼消息隨時傳回來！」

「屬下遵命！」

「易夏來，你看能不能混進國舅府，打探各種能用的消息，尤其是幾位主子的相關消息！」

「屬下遵命！」

「易春回，你留在公主府，幫我查查府里都是些什麼人，公主府有多少資產，掌握在哪些人手裡。我要儘快知道公主府的人事結構，以及資產動向！我不希望你們單打獨鬥，儘快培養一些可用之人。」

「是，屬下遵命！」

「都下去辦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