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簡單的少年

「老奴去看望皇後娘娘了，才從宮裡回來。娘娘聽說您回來了，想宣您進宮陪她說說話。」

「哦，那下午如何？不知母后可有閑暇？」上官雲默一聽又要進宮，覺得下午正好，不用把一天的時間全部浪費了。

「公主才回來，一路舟車勞頓，不如歇息一天，明日再去？」戴嬤嬤有些意外她如此著急進宮。

「那麼點路程算什麼勞頓，本宮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母后了，很是想念，就下午吧！」

「那也可，老奴這就去替您準備！」

「恩，勞煩嬤嬤了。」

戴嬤嬤退下后，上官雲默看著眾人道：「本宮要準備進宮了，你們若是無事，就先回去吧！」

幾位公子相互對視后，見彼此都沒有什麼事，就起身告辭了。留下上官雲默看著空下來的大廳，默默的嘆了口氣。

「公主可是累了，時間還早，要不先去歇會兒？」

「還好，就是覺得這幾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圈外我這公主府可惜了！」

「可惜什麼，除了佟公子，他們可都是自願的。」

「不說這個了，今日進宮要去見父皇嗎？」

「不用，上次是您傷才好，需要讓皇上知道您痊癒了。否則平時就只有皇上宣召，或者宮中有大宴，再要見皇上，就要您提前遞帖子了！」

「原來如此！回寢宮吧！」上官雲默鬆了口氣，看天色還有一個時辰左右才到午時，打算回房繼續修鍊內功。

午後，上官雲默沐浴更衣后，帶著一行人進宮。

來到鳳陽宮，剛行完禮，就被皇后拉著手安坐在她旁邊。皇后抓著她的手無意識的一摸，果然怒不可遏。上官雲默好說歹說才勸服皇后讓自己繼續學武。

「你老實和母后說，你心裡是不是還是很不安，所以才要親自學武的？」皇后擔憂心疼的表情讓人動容。

「兒臣不是擔心現在，而是，將來……」上官雲默低著頭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真實想法。

皇后看著她良久，才感嘆道：「你真正的懂事了，母后很欣慰，也很自責。原本是要護著你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可終究讓你犯險了，逼著你不得不成長。如今可是發現身邊無人可用，無人可信，所以才要自強自立？」

「母后，兒臣……兒臣除了母后，就不知道該信誰，對公主府更是一無所知。求母后指點！」上官雲默誠懇的請教。

「哪些人可以信，哪些人不可信，就是母后，也不能給你打保票。不過用人一道，若以德、仁、理服人，善莫大焉；若是不能，便要以智、利、力服人，然而此法迷而難全，易顧此失彼，非長久之計。簡單的說，就是攻人以攻心為上，不同的人當不同對待，以德仁理信為主，利誘威逼次之。後者務必要合理把握，使用不當容易造成反噬，可用，不可多用！」

「多謝母后教誨，兒臣銘記於心！」上官雲默站起來，恭敬的對皇后揖禮。

「來，坐下說。母后給你四個人，讓他們明日去你府上報道，你自行安排，母后絕不多加過問！」

「這，是什麼樣的人？」上官雲默有些遲疑，畢竟皇后給了她不少人了。

「你放心，與國舅府無關。他們就是專門為你訓練的，你是他們唯一的主子！」

「這世上只有母后能如此為兒臣謀算了，您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讓兒臣都不好意思道出一個『謝』字了，只覺口頭道謝太過簡薄！」上官雲默抱著皇后的胳膊有些赧然的撒嬌。

「傻孩子，天下那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兒女打算的！以後有什麼心事直接跟母后說，且不可悶在心裡！」

「孩兒記住了！」

母女倆又閑聊了一會兒，嘗了宮中新做的點心，上官雲默才告辭離開。不想她才走出鳳陽宮，便有那裡等著的太監告訴她，皇帝召見。

她只好隨著那太監去了乾坤宮，對著美人堆里的皇帝行禮，「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找兒臣來，有何吩咐？」

「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聽你三皇妹說你去了皇覺寺，還一住就是一個月多，朕有些好奇而已！」皇帝慵懶的一指旁邊。

上官雲默順著皇帝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妝容濃艷的少女坐在右邊，同樣左擁右抱，看見她看過來挑釁的一笑。

她平靜的收回目光，「回稟父皇，皇覺寺的彗普大師道法高深，兒臣聽他講經受益匪淺，便多待了幾日。大師還為兒臣推薦了一位劍法高手，兒臣又考較了幾日。」

既然身邊的暗衛是皇帝給的，那就也沒必要隱藏什麼了。

「彗普大師？他懂什麼道法，朕去皇覺寺的時候，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沙彌。哎？你怎麼突然想起學劍法了？」

「兒臣也是一時興起，覺得舞起劍來很威風！」

「是嗎？朕怎麼沒覺得！」皇帝不以為意，他說完想了好一會兒，才醉眼朦朧的看向身側的海公公，「朕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有什麼好劍了，你去內務府看看，有沒有什麼輕巧靈便的劍，給長公主挑一把！」

「老奴遵旨！」

「兒臣多謝父皇！」

「坐吧，跟朕說說你找的侍劍師父！」皇帝說著閉上了眼假寐！

「是！」上官雲默去左邊坐下，看著太監斟完酒退下，才道:「聽說是凌霜宗的宗主，年紀大概四旬左右，劍法確實不錯。」

「凌霜宗？朕倒也聽說過，是個江湖上的大門派，他肯教朕的公主，說明他是識相之人。回頭朕給他賞點什麼！」

「兒臣先替師父謝過父皇！」上官雲默剛說完，就聽見三公主一聲嬌滴滴的呼喚。

「父皇~~」她扯著嗓子撒嬌，「您都賞過皇姐兩次了，可不可以也賞兒臣一點東西？」

「哦，菱兒想要什麼？」皇帝眯著眼看向下面的三公主。

「父皇可以將這個侑酒少年賞賜給兒臣嗎？」三公主指著她右手邊的少年，期待的看著皇帝。

「唔，朕看看，這不是上次，那個很討雲兒喜歡的少年嗎？雲兒你怎麼說？」

上官雲默打量一番，才發現是上次那個牛皮糖少年，估計是鼓動自己帶他出宮不行，又去蠱惑三公主了。

她看見三公主陰沉的臉色，微笑著轉頭對皇上道：「兒臣為長，自然是要讓著皇妹的！」

三公主已經調整好情緒，笑的十分真誠，「既然皇姐也喜歡這個少年，皇妹怎麼敢搶。古來就有孔融讓梨，咱們天家兒女反而不如他么？怎能讓一個侑酒少年，傷了咱們姐妹間的和氣，皇姐說是不是？」

「皇妹說的有理，不過一個侑酒少年而已。皇妹就自己留著吧！」

「皇姐就不用謙讓了，我若想他了，不是還可以去你府上見見么？」三公主媚眼如絲，對著那少年道：「你去，過去伺候我皇姐！」

「不用了，皇妹……」

「你們姐妹知道互相謙讓，這很好！菱兒自去後宮挑選，看中哪個，直接領走！」皇帝打斷了上官雲默的話，將那個少年默認給了她。

上官雲菱握緊了拳頭，低著頭憤懣不甘，就知道會是這樣。要不是連父皇都縱容著她這位皇姐，她也不會被母妃面提耳命，要什麼好東西都讓給嫡長公主。同樣是父皇的女兒，為何差距這麼大，就因為她是嫡出么？

而這邊上官雲默看著那走進的少年，也是有苦說不出。這個少年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你看他現在那狡黠在笑的眼睛就知道了。

少年這次坐在她的左手邊，背對著皇帝，得意的笑容掩都不掩。他右手搭在上官雲默的肩上，左手執杯要喂酒給她。

上官雲默抓緊了他的右手手腕，準備拉下來，突然發現他的脈象有異。真有趣，她進宮前，剛剛跟師傅學會自封內力，轉頭就遇見一個自封了內力的人。暗示性的捏了捏他的手腕，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似乎驚了一下，眯了眯他那狹長的眼睛，沖她粲然一笑，輕輕抽回手腕，更加乖巧的靠到了她懷裡，仰頭將酒杯送到她嘴邊。

他這一番動作做的魅惑又風流，讓上官雲默在旁邊那兩雙眼睛時不時的觀望下，生生的忍受了。

直到日落西山，上官雲默才帶著皇帝賞賜的寶劍和少年，回到公主府。

少年纏著她進了嫏嬛殿，迎上來的戴嬤嬤當即就變了臉色，「公主，娘娘說過，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是不能進長公主府的！」

「奴家可是皇上賞賜的，嬤嬤也要趕人家走么？我還不如回宮算了！」他嘟著嘴十分委屈的模樣，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上官雲默。

拿著雞毛當令箭，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要不是有戴嬤嬤在，上官雲默是非常想翻個白眼，「行了，別裝了，去把臉洗乾淨！」

「公主認識他？」戴嬤嬤疑惑的道。

「不認識！」上官雲默否認的乾脆。

「依老奴看，他要洗乾淨的可不止是臉！」戴嬤嬤放了心，換上刻板的眼神打量著他。

上官雲默皺了皺眉，這話說的過於刻薄了些，「好了，嬤嬤讓人帶他下去安置吧！」

戴嬤嬤還在挑剔的看著少年，沒有注意到上官雲默的臉色，徑自說：「老奴親自帶他去，順便教教他規矩！」

「公主，公主殿下！奴家想時時刻刻服侍你啊，奴家不要走啊！」少年害怕的表情很誇張，慌亂的跑過來，抱住上官雲默的胳膊。

「放肆！還不放開公主，不要以為你是皇上賞賜的，公主府便沒人敢拿你怎麼樣？信不信老奴現在就給你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