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衣裳被換
姬歡歌是被冷醒的，她在迷茫中睜眼，天已大亮，微敞的窗子外透進屋一抹涼意，格外催人清醒。
將薄被拉高寸許，姬歡歌卻再沒有了睡意。
她分明記得昨夜裡，窗子已經被她緊閉，如今卻大大咧咧的敞開著，除了夜半有客來訪，她想不到什麼別的原因。
而她所知道的人里，也只有一位能夠在不被她發覺的情況下進入她的閨房。
空氣中似乎也還殘存著那個男人的零星氣味，和閨房的馨香格格不入。讓姬歡歌更加確信了昨夜來客的身份。
除了戰長歌，別無可能。
「居然忘了幫我關窗……」被涼意擾了清夢的姬歡歌不滿嘟囔著，昨夜未眠時心中的焦躁，卻被「他來過」這一事實給安撫得所剩無幾。
夢中經歷的一切帶來的疑惑，也因這份安心而被她暫拋到了腦後。
昨夜夢中的那張臉，比起當下銅鏡中的她，多了不少端莊大氣，而且這具身體在前幾年也未曾經歷過生死劫難，夢裡的經歷，應當在未來才有可能發生。
「且行且看著吧……」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姬歡歌，只得把夢裡的深色影子的身份，擱置了下來。
沒過幾日，就臨近了宮裡辦宴的日子。
「新制的衣裳已經被送到府上來了。」紅袖面露猶豫：「小姐，你真的要穿到宮宴上去么......」
想到之前挑選的那匹綉滿大紅牡丹的面料，姬歡歌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容：「做好的衣裳，不穿出去，不是浪費么？更何況妹妹那般強烈推薦，我當然不該負了她的好心好意。」
聽出了自家小姐的話外之音，紅袖也便不再多言。
綉滿牡丹的衣裳上了身，艷麗的色彩將姬歡歌襯出了幾分和她原本氣質不合的妖艷。
姬歡歌一邊試穿著衣裳，一邊和紅袖研究起了明日宮宴的妝容，刻意的無視了窗外不遠處屢屢經過的白飛兒的下人。
「做工不錯，拿我的私銀，賞裁縫去。」姬歡歌故作高興的和紅袖說到，還將一袋碎銀放到了紅袖手中。
窗外的下人鬆了一口氣，趕忙朝著白飛兒的住處趕去，將姬歡歌似乎對這套衣裳很是滿意的消息，稟告了自家主子。
「這下，白飛兒大概不會再打衣服的主意了。」見下人的影子徹底消失在了窗外，姬歡歌收起了興奮的姿態，手指輕撫著綉樣精緻的牡丹，淡淡的說道。
剛剛那一幕，正是她和紅袖合演的戲。不然以白飛兒對她的態度，說不準還想對她的衣服做另外的手腳。
可現在白飛兒心中已經確定了她明日會出糗，自然不會畫蛇添足。
「紅袖，晚點入夜前，把這套衣裳收起來吧。」姬歡歌的吩咐讓紅袖大喜過望，不過很快她又愁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小姐明日穿什麼呢？當下再趕一件衣裳？如何來得及。」紅袖情真意切的擔憂，讓姬歡歌不由得失笑。
她伸手點了點自家小丫鬟蠢笨的腦袋，開口提點道：「你家小姐我身為鎮國將軍府的嫡女，難道還沒幾身未曾穿過的新衣？隨便挑一套出來充充數便成！」
紅袖恍然大悟，急忙在姬歡歌的衣箱里翻找了起來。
試穿過的衣裳照著往常的慣例，還得按合身與否再送返裁縫修改。哪怕免了這一程序，也該送到府中統一散味熏香。
紅袖將新翻找出來的那身衣裳，放進了裝置原本新衣的托盤之中，不一會兒，便有負責雜務的下人前來取衣。
「衣裳不用修改了，給我家小姐熏熏味便成，記得放獨間熏，可別和別的貓啊狗啊的衣裳串了味。」紅袖一臉淡定的吩咐著，下人並未多想，老老實實的便退了下去。
這代表著，白飛兒那頭，已經完全鬆懈了此事。
解決完衣裳的問題，紅袖和姬歡歌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一日夜深人靜時，卻有一道身影偷偷摸摸的翻進了鎮國將軍府，路過了府庫不偷也不搶，反倒直衝著府中女眷熏衣裳的院子趕去。
一道月光照亮了來人的臉，正是苦巴巴著一張臉的北離。
他謹記著白天姬歡歌的衣裳放置的屋子，迅速的翻進了窗。可從懷中木盒拿出一套嶄新衣裳的時候，動作卻小心翼翼，還用了一塊乾淨的布塊作為他的手和衣裳的阻隔。
「姬小姐……在下冒犯了。」哪怕如此，將掛著的衣裳和木盒中的衣裳對調完之後，北離還是膽戰心驚的自言自語著。
自家主子對姬小姐的心思，作為屬下，哪個看不出來！要不是姬小姐的衣裳制完不能走明路送來，他絕不會擔下這個冒犯未來王妃的差事！
北離來得快，去得也快，匆匆一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的蹤跡。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紅袖便叩響了姬歡歌閨房的門扉：「小姐，該起身梳妝了。」
幾次三番的催促，讓姬歡歌不得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床鋪。
作為鎮國將軍府的嫡女，原身從未參加過宮宴，姬歡歌這也是人生第一次參與這等級別的宴會，因此備覺新奇。
一個夜間舉辦的宮宴，卻非得早起打扮，這讓姬歡歌難以理解。
她打著盹任由紅袖在自己臉上頭上折騰，花費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梳妝完畢。
可這時距離出發進宮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小姐，我去催一催衣裳。」紅袖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都沒見下人將熏制好的衣裳送來，不由得有些焦急。
然她話音才剛落，門扉便被叩響。紅袖趕忙開門去迎，果然是下人送來了衣裳。
「快快快，幫我換上！」姬歡歌眼見著快到時辰，也有些著急，她看著紅袖配合的展開了托盤上的衣裳，主僕二人卻在看清衣裳模樣的一瞬間，呆若木雞。
這並不是昨天紅袖翻出來的那套！無論是配色還是花紋，都比紅袖臨時翻找出來的精緻太多，甚至比之前綉滿牡丹的那套，都有過之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