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水命不久已

姬歡歌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打算離開，沒走幾步便被白飛兒擋住了去路，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雙眼也有些紅腫，看來是受了什麼委屈。

是個明白人都看得出來，她必定是在百里煜那裡沒撈著好，這才跑回來哭鼻子了。

「姬歡歌，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我出醜，所以才把我往二殿下那邊推，現在你的陰謀得逞了，你開心了？」白飛兒帶著哭腔憤恨的質問道。

「妹妹，這話可就不對了，是你自己巴巴的往二殿下跟前湊，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怎麼？想攀高枝，結果摔了個狗吃屎，就把罪名扣別人頭上了？難道將軍夫人就是這樣教你的？」姬歡歌白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思維邏輯簡直了。

「你！你說什麼？明明是你害我出醜的！我殺了你！」白飛兒叫嚷著便要上前拉扯姬歡歌，兩人便推搡到一起。

「二小姐，冷靜點啊！」丫鬟們見狀便要上前攔住白飛兒。

「你說的沒錯。」姬歡歌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讓白飛兒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下一秒，姬歡歌湊近她提高音量嗤笑道：「不過只是將軍府一個冒牌的二小姐，怎麼可能高攀的上二皇子呢？」

一句話將白飛兒的身份貶的一文不值，白飛兒臉色煞白，眼裡隱隱透出怨恨：「你！」

見她這麼容易就動怒了，姬歡歌反而覺得沒意思了。

直接越過她順便還撞了她一下：「抱歉，妹妹，姐姐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把白飛兒忽視個徹底。

「姬歡歌！」白飛兒按住自己被撞的肩膀，狠狠地呢喃著她的名字，眼裡的怨毒都要滲出來了。

看著衝過來的白飛兒，姬歡歌原本想要躲過去，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不遠處的姬恨天，心裡暗笑，就是現在。

「撲通！」

「快來人啊！大小姐落水了！」

就在丫鬟們拉住白飛兒時，她卻將姬歡歌推下了水池中，一旁的丫鬟們也頓時慌亂了起來，不停的喊著救人，這一幕被姬恨天看得清清楚楚。

白飛兒站在原地看著已經沒下水面的姬歡歌，原本的怒火早已沒了，只剩下恐懼。

「她死了？我……我該怎麼辦？」白飛兒看著自己的雙手，驚恐萬分。

「歡歌！」姬恨天的聲音驀然傳來，還沒等白飛兒回過神，姬恨天已經縱身躍入冰冷的池水中，白飛兒的身子猛的癱軟了下去。

姬恨天在池水中搜尋了幾次才將奄奄一息的姬歡歌救了上來，臉色慘白。

「快傳太醫！」姬恨天抱起姬歡歌便匆匆跑回了她的房間。

太醫很快趕了過來，姬恨天渾身濕透的站在房門外來回踱步，白月拿了一件乾淨的衣服走到姬恨天身前，語氣柔和了不少：「老爺，換身乾淨的衣服吧，免得著涼了。」

「不必了，你還是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吧，當著我的面將歡歌推下水池，若不是我趕過去，現在歡歌就不是躺在裡面讓太醫救治，而是要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姬恨天震怒的吼道，白月一怔。

果然，只有姬歡歌才是他心裡最看重的人。

「老爺，飛兒只是一時衝動……」白月看著姬恨天想要求情，姬恨天臉上的怒火卻絲毫未減。

「住口！我一直以為你能管教好她，卻沒想到你就是這樣管教她的，來人！將白飛兒關進祠堂，聽候處置！」姬恨天冷聲喝道，白月手中的衣服也應聲落地，這一次，即便是她也保不住白飛兒了。

夜裡，姬恨天坐在床榻前，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一聲無奈的嘆息。

「阿念，你若在天有靈，就該保佑我們的女兒早點醒來，我知道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是我對不起歡歌，也對不起你，你應該對我很失望吧？是我對你親口許諾的，卻沒有做到，是我食言了。」姬恨天悵然的呢喃著，飽經風霜的臉頰上清楚的映著悲傷。

許久，姬恨天才起身離開，姬歡歌的房間仍是燈火通明。

桌上的燭火跳動著，一個人影落在房間里，走到床前看著那張慘白的臉，心口抽痛。

從懷裡取出一隻小瓷瓶，倒出一顆小藥丸喂進她的嘴裡，這才稍稍釋然了些。

「長歌……」姬歡歌一聲夢囈，讓坐在床沿處的人一怔，隨後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伸手握住她白皙如雪的手。

天邊泛起魚肚白，戰長歌才離開。

姬歡歌昏迷了三天之後才醒過來，剛睜開眼，便看到了醫毒經，自己就突兀的跑了出來，上面卻清楚的寫著，她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了。

「什麼？三個月？玩呢？早知道就不玩這麼大了啊！」姬歡歌頓時驚坐了起來喊道，太過突然，把一旁守著的紅袖嚇得猛一哆嗦，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什麼三個月啊？」紅袖好半天才緩過神，趕緊跑過去對著姬歡歌問道。

「算了算了，你先去給我拿點吃的來，我餓了。」姬歡歌避開她的話題說道，紅袖也不再追問，轉身跑了出去給她拿吃的。

坐在床榻上，姬歡歌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的命有那麼值錢，自己不過是稍微利用了白飛兒一次就有這麼大的代價，壞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雖然醒了，可姬歡歌還是因為落水著了涼，染了風寒，為了能活下去，姬歡歌每次都將那苦得要命的湯藥喝得一滴不剩。

被關在祠堂三天的白飛兒，也終於第一次看到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