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欺負與反擊

第95章欺負與反擊

第二天一早,一夜無眠的蘇輕羽揉了揉有些混漲的額頭,起身推開了房門。

「你怎麼在這裏?」扶住房門的指尖頓了頓,她有些詫異。

那個玄色背影緩緩轉過身來,是瀧澤徹。

下巴有些許鬍渣,眼下微微帶着青黛,即使他硬提着精神,不想讓她看出什麼端倪,臉上的憔悴卻依舊可窺。

他一夜未眠?是為了什麼……她睫毛輕顫,心裏升起了幾分猜測,捏緊手指。

「本王昨夜一直在處理冥憂閣的事,今早準備親自去湖底探探,所以在離開前想來看看你。」低沉的聲音有些嘶啞,帶着幾分公事公辦的意味。

蘇輕羽聞言,垂眼遮下眼中一滑而過的自嘲,再抬頭,眼底澄澈的不含一絲雜質:「既然如此,臣女便祝殿下一切順利。」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瀧澤徹眼底一暗,飛快劃過一抹失望,遲疑片刻,「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本王說的嗎?」

她眼睛稍稍瞪大,偏頭疑惑道:「臣女不是說了嗎?」

他暗暗捏緊了手又放開,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心裏彷彿堵了一根刺,只是,他要如何解釋?說他是重生而來?這說出來有誰會信。

定定看着乖順笑着的人,他心裏千思百轉,一望不到底的眼底卻什麼都看不見。

兩人對視了片刻,他暗嘆一聲,走到她面前認真道:「本王……」

過了很久,「你照顧好自己。」

她笑得更燦爛了,揮了揮手:「你放心吧,我有離落,不會出什麼事的。」

瀧澤徹微微晃神,愣了片刻,輕輕頷首,沒再說什麼離開了,有些匆忙。

蘇輕羽一直笑着目送他離開,眼底盈盈,似揉碎了星子一般,格外明媚。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許久后,她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低頭垂眼,整個人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

她順勢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著自己的臉,毫無聚焦的看着虛空發獃。

不知道在想什麼,她這樣一坐便是許久。

直到屁股被硬石板咯得有些酸痛時,才起身抖了抖壓皺的衣裙,輕嘆了一口氣。

回頭被身後柱子猛地嚇了一跳。

差點撞上的她連忙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偏頭看着四周沒人後,她柳眉倒豎,雙手插腰戳著那柱子低聲抱怨道:「你一聲不吭站在那裏的樣子就跟你家主子一樣,一個德行。」

冷哼一聲后,她轉身看向瀧澤徹離開的方向,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道:「蘇輕羽啊蘇輕羽,我以為你夠明白自己的斤兩,不會起那些不該起的心思,可沒想到,你居然還真對凜王殿下上心了,你怎麼能對他上心呢,你們只是合作關係,他還心有所愛,唉……」有些沮喪的放下手指,耷拉地垂在身兩邊。

「沒事,發現的早,還可以剋制壓抑磨滅掉。」喃喃低語,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十四歲的豆蔻年華,誰不起一點暗昧情愫?

突然,「小姐,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裏回丞相府?」身後傳來離落突兀的聲音。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蘇輕羽驚慌抬頭,看到站在拐角處的離落,心裏飛過一陣心虛。

見他面色如常,沒有看到她剛剛的失態時,心裏一松,淡淡淺笑道:「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離落指了指自己肩膀道:「我的傷已經沒什麼事了,還是儘快回丞相府吧,蔓姨娘母女在雨花閣,不比以前。」

似被提醒了一樣,她沉吟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那等我梳洗好了便走吧。反正冥憂閣已經來過一次了,我再留在這個宅子裏也沒什麼用。」

說完,抬腳進屋收拾起來。

蘇輕羽本以為他們回去早了,可不想到了雨花閣外,才知道他們是回來晚了。

「墨兒!」蔓姨娘氣若懸絲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撕心裂肺,透過高牆飄到牆外,「求求阮姨娘別罰墨兒,要罰就罰我吧!她心智如同孩童,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輕羽心裏暗叫不好,快步走了進去。

丟到地上的蘇傾墨面上慘白,冷汗從額頭冒出浸濕了她的額頭,背後的衣衫被鮮血染紅,格外顯眼。

這時,一道慵懶中帶着嬌媚的聲音傳入耳中:「三小姐,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她偏頭看着嘴角似笑非笑的阮姨娘,眼底幽寒。

巴掌大臉的阮姨娘似極怕冷一樣,窩在鋪滿柔軟狐裘貴妃榻上的,圓滾滾的肚子高出來格外現眼。

身後站着婢女侍衛許多,小心翼翼地給她遮著太陽,深怕她磕著碰著。

「阮姨娘今日怎麼得了空閑來我這裏了?」她不動聲色的走到被打得渾身血紅的的蘇傾墨身邊,擋住了那些侍衛的動作。

阮姨娘垂眼把玩著自己塗滿鮮紅丹蔻的手,無關痛癢般道:「妾身身體不適,經得道高僧指點,才知這雨花閣里住着的人與妾身腹中胎兒犯沖,要經過一番血光敲打,才能泄了她身上的衝撞戾氣。」

頓了頓,她帶着一絲笑意的目光掃了過來:「弄髒了這裏的地,三小姐不會介意吧!」捂住嘴,宛然一笑,「介意也沒有用呢,因為這是夫君應允了的。」

蘇輕羽眼底涼涼:「為什麼是她?」

「因為三小姐是身份尊貴的嫡女,怎麼會身帶不詳呢。所以只能是她一個身帶詛咒,心智不全的庶女!」高高挑起的眼尾劃過淬了毒般的,詭譎地掃過來。

「誰讓她倒霉,剛好住在雨花閣呢?」拉長的聲音幽幽。

光明正大的挑撥離間。

蘇輕羽眼底一暗,看向蔓姨娘,只見她渾身一僵,渾身有些顫抖,低着頭看不清任何思緒。

突然,她眼裏一沉,捂住胸口,向後面退了幾步,看起來萬分難受。

「小姐,你怎麼了?」離落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焦急地扶住她。

她靠在他懷裏,氣若懸絲道:「離落,你還記得這次在奉國寺時,主持對我說的話嗎?」

「我身體不好是因為提父親擋了災禍。」捂唇輕咳兩聲,她繼續道,「主持說父親最近會命犯小人,仕途不順。即使我甘願為他擋一部分災禍,府里還是會有一個禍患之源,必須要將那禍患之源破損,才能護住父親。」

「你記得在哪裏嗎?」她疑惑偏頭,大大的眼睛在巴掌大消瘦的臉上格外楚楚可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離落眼波一閃,視線掃過西北方精巧的閣樓:「我記得,不就在西北方嗎?只是西北方那裏有什麼?」一本正經地明知故問道。

「西北方,西北方……」念叨著,蘇輕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臉鐵青的阮姨娘驚呼道,「那不是姨娘閣樓所在嗎?」

「你!」阮姨娘看着一唱一和的兩人,氣的額頭青筋微跳,強忍着笑道,「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請的得道高僧可是說過了,我那裏是至福至純的風水寶地,怎麼可能是腌臟之地?」

怎麼聽,都帶着幾分咬牙切齒。

蘇輕羽一挑眉,怯怯道:「那得道高僧的道行,能比得上奉國寺的主持?」

話音一落,在場俱靜。

奉國寺雲集青霄囯最精通道法的得道高僧,怎麼是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和尚可比的?

「若那裏真的是風水寶地,那應該可以幫姨娘抵擋陰邪晦氣,怎麼還會讓姨娘身體不適呢?」她又咳了兩聲,纖瘦的身形如柳條一般,柔柔弱弱。

「莫非是姨娘不願意為了蘇丞相仕途平安做點犧牲?」離落淡淡時聲音響起,雖是問問句,卻像陳述一個事實一樣。

聞言,眾位侍從眼裏劃過不滿,他們對姨娘小姐的並不感興趣,只忠於丞相。

蘇輕羽軟軟的補了一刀:「要知道,父親可是最疼愛你的。」

一時間,空氣彷彿安靜了。

被擠兌得沒機會插口的阮姨娘氣急反笑,她掃過有些不滿的侍衛,微微垂眼,高聲道:「三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妾身蒲柳之姿,所穿之衣,所食之物,所用之仆,全靠夫君憐惜抬舉,怎麼會有什麼不願意呢?既然三小姐硬要說妾身那裏有衝撞丞相的東西,妾身讓你查又何妨?」

「姨娘,不是我說的,是奉國寺主持所言。」蘇輕羽好心提醒道。

主持一般人見不到,她又不能去求證。

阮姨娘眯了眯眼,冷哼一聲,扶著婢女的手緩緩起身,拂袖而去:「三小姐既然要查,便過來查。」

看着她的背影,她擔憂道:「姨娘小心腳下,別摔了。」

見阮姨娘腳下微微踉蹌了一下,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等他們一行人走得稍遠后,她轉頭看向奄奄一息的蘇傾墨,眼底顏色一暗。對着被丞相派來監視她們的侍衛,涼涼道:「你把二姐姐扶到房間里安頓好,再幫她找個大夫瞧瞧。」

他遲疑片刻,有了動作。

轉頭看向蔓姨娘,她眼底柔了下去:「姨娘知道肖家奶奶去哪裏了嗎?」

蔓姨娘神色凄楚搖了搖頭,「妾身不知,肖家奶奶一早就走了。」

原來如此。

她垂眸沉吟了片刻。

阮姨娘那裏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她不便久留。

拍了拍蔓姨娘的手安慰道:「姨娘放心,二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的。至於你們所受的委屈,我會為你們找回來的。」

眼底劃過一抹冷光。

既然阮姨娘敢打開門讓她去,那她便好好給她查查。

若是不讓她脫一層皮,對不起她這麼刁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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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寵:君恩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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