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神秘劍仙(二)

第六十二章 神秘劍仙(二)

竹林中,清風徐來,半枯的樹葉隨風輕揚,落在那個人的身上。

青色的衣衫隨風輕揚,黑色的斗篷底下,依稀可見他俊美的面容。

面對白伶俜的質問,他一聲不吭,沒有回應,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你到底是誰,我……」

白伶俜神情激動,片刻,又黯然地嘆息道:「我應該認識你的。」

見到白伶俜的舉動,姬憐花低低地哼了一聲,揚聲嘲諷道:「白副宗主,可是看上了我家小仙兒,可惜啊,他只是個聽話的傀儡,並不懂得男女情事的,都說你花痴了,許多年前追著那個柳維揚不放不說,居然連我家小仙兒都不放過。」

「傀儡……」

白伶俜的身軀一震,似是受到了什麼觸動,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人。

姬憐花又哼了一聲,道:「怎麼,白副宗主不知道何為傀儡么?傀儡就是死人,已經死去的人,沒有鮮活的生命,也沒有以前的記憶,只能憑著體內的蠱蟲行動。」

「死人……」

不知為何,聽到姬憐花的話,白伶俜好像很傷心悲痛似的,凄然的表情,在我看來,都快哭了,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片刻,垂下頭,自嘲地苦笑一聲:「是啊,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即便死了,卻還是要跟我作對。」

話音剛落,卻突然提劍向那個人攻過去,姬憐花見此,立刻持起骨笛吹奏起來,那個人手中的劍,在剛才和白伶俜的對戰中已經斷裂,面對白伶俜不要命的攻擊,只能側開身體,避開白伶俜的劍鋒,跳到人群中,一伸手,將一柄劍引入手中。

雙劍對峙,發出錚錚的響聲,可與剛才不同的是,這一次白伶俜明顯沒下死手,好像只想將這個人制服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天殊劍反噬受了傷,還是真的不想傷害這個人的性命,不過也因此,被那個人打得節節敗退,陷入頹勢。

天衡道宗的人原本已經放棄圍攻,全都聚在一處準備撤退了,見到白伶俜的舉動,不由很是驚愕,白逸軒站出來喊:「妹妹,該走了。」

可白伶俜卻沒有聽從他的話,依舊和那個人對戰著,天殊劍的寒氣滲出劍身,能感覺得到,白伶俜的情況不大好,臉色陰寒如霜,劃出一劍,擋住那人的劍勢,又趁著這個功夫,縱身一躍,跳到不遠處的空地上,鮮血順著長劍緩緩流淌下來。

姬憐花按著骨笛的孔洞,曲調陡然轉折,由原先的凄婉輾轉,變成殺伐決斷的鏗鏘凜然,那個人的劍勢也隨著他的笛音變得凌厲起來,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卻掀起了狂風,不知為何,那些天衡道宗的人,還有婆娑教的人手中的長劍顫動起來,沈星沉蹲在我的身邊,他手中的長劍也似乎受到波動,一副將要破鞘而出的樣子。

沈星沉伸出手,將寶劍按了回去,皺眉道:「崑崙劍陣。」

「什麼?」

我有點不敢相信。

卻見那些人的長劍,受到那個人力量的牽引,紛紛飛了出去,環繞著那個人形成一個劍陣,當日在折劍山莊中,我也曾見識過崑崙劍陣的厲害,但沈星沉當時所使用的劍陣,最多只能驅動十幾把劍,這個人……竟然比沈星沉的修行還要高!

「崑崙劍陣!」

見到環繞著那個人,漫天飛舞的劍陣,白伶俜似乎忘記了他們此時正在對戰,那個人驅動劍陣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她,竟主動迎了上去:「是他!一定是他!」

那人長劍一劃,劍陣受到力量的牽引,裹挾著凌厲的劍勢,向白伶俜飛了出去,可白伶俜卻站在原地,一時間,像是完全忘記了反應。

「妹妹!」

見白伶俜處境危險,白逸軒縱身一躍,持起手中的長槍,落到白伶俜身邊,拖著她的胳膊想走,抬眼卻見那些長劍已經來到跟前,不得已只能揮槍去擋,險險避開劍鋒,正要帶著白伶俜退到遠處時,不料那些劍像是有所感應,尾隨他們追了出去。

關鍵時刻,白逸軒將白伶俜推了出去,獨身對戰那些長劍,雖將幾把長劍打退了回去,卻還是被劍鋒所傷,一身狼狽,半跪在地上,拄著長槍嘔出一口鮮血。

姬憐花勾起嫣紅的唇,嘲諷道:「小仙兒都還沒有出力,你們就傷成這個樣子,天衡道宗也不過如此,可是偷不到別人的修行,就無法修鍊,十年也沒個長進?」

「你胡說什麼?」

白逸軒依舊跪倒在地上,聽此不禁怒道,動作牽扯到傷口,又捂著傷口皺眉。

「難道不是嗎?」

姬憐花眼神冰冷,緩緩捋著從肩上垂下來的髮絲道:「十年前,玉虛子掌門的仙元,還有崑崙七子秦若瀛的仙元究竟去了哪裡,沒有人比你們天衡道宗,不,白家人更清楚的吧,那玉虛子修鍊了快百年都未能打開仙門,偏偏白翳真這廝竟然打開了,你們不會說是白翳真天資過人,才能修行有成打開仙門吧?據我所知,在前來南疆之前,你們的那個宗主,可還是個在江湖上連名字都排不到的小嘍啰呢!」

聽到姬憐花的這番話,我突然意識到近日一直覺得奇怪的事,誠如白翳真所說,當年他遇到徐婧容的時候,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啰,我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天資過人的,怎麼會在南疆之戰後,修為突然大增,不僅一越成為天衡道宗的宗主,還能打開仙門差點修行得道成為仙人?

沈星沉更是驚愕,握著手指,差點就沖了出去。

見他如此,我連忙拉住他,低聲問:「你幹嘛!」

沈星沉看向我,怔怔道:「此事事關前任掌門和秦師伯……」

聽此,我又壓低聲音道:「你先等等看,天衡道宗的人打不過這些人,很快就會撤退了,那個紅衣人我認識,關於當年的事,你想知道什麼,待會兒問他就是。」

沈星沉這才安靜下來,躲在灌木叢中,繼續瞧著。

卻聽白逸軒暴怒道:「休要信口胡說!」

他站起身,正想向姬憐花發難,卻看到擋在姬憐花面前的那個人,只能停了下來,頗為忌憚地站在原處,斟酌片刻,最終轉身向屬下吩咐道:「走。」

他想離開,可白伶俜卻站著不動,見白伶俜仍不願走,白逸軒勸說道:「妹妹,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等和大哥回合后再另作打算吧。」

姬憐花輕嗤了一聲,嘲諷道:「哎,我說你們別走啊,你看你們那麼多人,打我們幾個綽綽有餘,不是要伏擊么,怎麼伏到最後,自己卻落荒而逃了?」

面對姬憐花的挑釁,白逸軒氣得臉色青黑,咬牙切齒,但礙於實力上的差距,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向白伶俜勸說道:「妹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哥很快就會到枯葉城,到時候我們再找他們算賬。」

白伶俜卻長劍一橫,堅持道:「不行,我要帶他離開。」

他?我頗為意外,反應片刻,才意識到她說的是那個傀儡。

真奇怪,剛剛還打得你死我活,現在卻想帶人家走,難道白伶俜知道他是誰?

「妹妹,不過一個死人而已,你這又是何苦?」

白逸軒皺眉勸說,又道:「此事關係重大,不要任性。」

白伶俜卻看向白逸軒,搖著頭,喃喃地道:「一定是他,這天下間能接下天殊劍的,一定是他,我知道的,他回來了……」

說著,還朝向那個人走了過去。

可惜沒走出幾步,指縫的血就順著天殊劍的劍身流了下來,在地上形成一道長長的印記,她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走,最終還是嘔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上。

「妹妹!」

白逸軒急忙上前扶住她,卻見白伶俜忍了又忍,直接吐血昏死了過去。

看了看不遠處的姬憐花和婆娑教眾人,白逸軒最終放棄攻擊,扶起白伶俜,順勢拿起落在地上的天殊劍,向天衡道宗的屬下吩咐:「走!」

見他們落荒而逃,姬憐花更加肆無忌憚,在後面嘰嘰歪歪地喊:「果然是偷來的寶劍,沒能傷到別人,反倒是將自己反噬成重傷,奉勸你一句,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把人家的寶劍重新還回去吧,不然下一次,可就沒有受傷這麼簡單了。」

見他們走遠,姬憐花這才終於閉了嘴,站在原地沒動,沉默片刻道:「躲在暗處的那兩位朋友,天衡道宗的人已經走遠了,你們是不是該出來了?」

我心裡一驚,原來他早就發現我們的存在,和沈星辰對視一眼,最終走出去。

向姬憐花笑嘻嘻地招呼道:「多日不見,姬教主的修行又高深了許多啊。」

見到我,姬憐花怔了怔,隨後沉下聲道:「居然是你……」

他抱起雙臂,有些戲謔地道:「怎麼,你的那位師兄現在終於不那麼小肚雞腸,肯放你來這珈藍山境啦?」

我怕他會將我在這裡的消息告訴師兄,急忙遮掩道:「師父說我一路回璇璣山,不免有些危險,所以決定帶我來這裡見見世面,不料中途,我們卻走失了……」

話音剛落,卻聽背後傳來森寒的聲音:「阿婧,你這次想怎麼死,看在同門師兄妹的份上,我可以考慮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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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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