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理解與相愛
漆黑的地下室更加陰森，工友的喘息聲、鼾聲，肉麻污穢的歡愉聲，混雜在一起，聲聲刺耳，狹仄的走道糜穢不堪。
腳下隨意丟棄著幾張紙片，剛勁有力的寫著幾句關切的話語：注意安全！出門小心！
手機被狠狠丟在一角落，銀屏發亮的光線透出幽深的白光，整個房間更加寂寥，屏幕上顯示著關路銘痛苦趴在地上，嘴角流血，膝蓋下也有一攤血跡，看得觸目驚心、刺痛心扉，不知是誰故意發過來，再打過去，此號碼也關機。
徐曼捂著耳朵，大聲哭喊出聲來，自己做錯什麼了，上天要如此懲罰她？
徐曼癱軟的坐在床上，把頭深深埋在膝蓋下，無力而無助，哭累了，眼神空洞而絕望的瞪著天花板，太想一死了之，免得受心靈折磨。
此時好想投入莫斌懷抱，或許能夠心安，可惜她剛剛才從他的公寓出來，如何再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安分走著，不知不覺徐曼坐著睡著了，一覺醒來全身酸痛，撿起手機，鄙眼看看，心又一次絞痛。強忍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慢慢起來梳洗，既然有人發照片給自己，說明知情人想幫助自己，既然暗中有人幫忙，自己更應該振作起來，狠狠拍拍自己的臉，洗把冷水，繼續百無聊賴的工作生活。
偌大的會議室里，坐滿所有主管領導，莫斌深沉的陰冷著臉，一臉戾氣的聽著下屬介紹這兩個星期的情況，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和一些百無聊賴的數據。
莫斌實在忍受不了這麼沉悶的會議，嗦的站起身，掃描一眼在座的各位，生氣的拋擲出一打資料，怒吼的說道：「為什麼我們業績下滑這麼嚴重，看看這些網站到底在賣些什麼垃圾？這麼多偽劣產品上市你們難道沒發現？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說著狠狠的鄙一眼在座的各位。
所有人低著頭，不敢看這頭暴怒的獅子？
「怎麼誰也不說話？是不是啞巴了？公司發你們工資是讓你們來當擺設的嗎？」說著又重重的拍拍桌子，劣聲說道。
莫斌幽暗的眸子更加冰冷的瞅一眼大家，嘴唇過於激動微微震顫起來，雙手杵著桌面，用力支撐著微顫的身板，痛苦的陷入昨晚的情緒中。
「這件事交給我，我立馬處理。用法律手段進行維權，收回市面上偽造假劣產品，起訴商家，恢復公司聲譽。」言少冷靜的起來表態，領旨進行徹查。
莫斌欣慰的鄙一眼兄弟，關鍵時刻還是這位好兄弟能幫自己，但是很快恢復冷傲的說道：「希望大家積極配合，儘快恢復市面清潔，我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與我們合作的旗艦店立即徹查產品質量，嚴厲懲處違法分子，宣傳部趕緊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事實！」莫斌條理清晰的安排完工作，無力的環顧四周，無助的說道：「散會！」
莫斌回到辦公室，隨意抓起一本文件漫無目的瞎看，被上面驚人的數據氣得直哆嗦，恨得牙痒痒的捏緊文件，一時不知如何撒氣。
門開了，言少鬼頭鬼腦的探頭進來，開玩笑的說道：「剛出差回來就整頓公司，你精力也太過旺盛了吧，不會昨晚太銷魂，今早起來熱熱身？」說完眼裡閃過一絲悲情。
「沒一個省心的，都想坐享其成，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去，別在這佔位置。」莫斌扯扯領帶，惱火的丟過一些報表。
言仲昊從沒見莫斌如此失常的亂髮火，即使股東退股時也沒見他發火，今天到底怎麼了？
言仲昊拿起那些報表一看，冷笑道：「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拿出來生氣啊？你是不是閑的慌啊？」原來這些報表是上半年的銷售業績，不知莫斌從哪弄來的，言仲昊無奈的搖搖頭，幫他收拾好地上丟落的文件。
「大清早跑我辦公室來幹嘛？沒去研發中心看看，進展怎麼樣？」莫斌沒頭沒腦安排道，他又忘了今早開完早會才向他彙報過情況，今早莫斌怎麼會這麼反常？
「老莫，你怎麼了？研究中心項目進展順利，並且研發的新產品馬上可以看到成效，已經進入最後實驗階段，我剛剛不是才向你彙報過嗎？你到底怎麼了？」言仲昊猜出大概，八成與徐曼有關，繼續問道：「吵架了？」
提到徐曼更是鬼火，只是壓抑著心頭的痛，揉揉太陽穴，無奈的坐在靠椅上，好奇的看著好兄弟，如此俊俏帥氣，風流成性，應該懂點行情，諾諾的問道：「一晚如何收費啊？」
言仲昊沒有聽清，但是大概懂了，雙眼迷離的取笑道：「你說什麼？」
「算了，沒聽清就算了。」莫斌無奈的靠著，閉眼不願再談。
「兄弟你也太弱了吧，被人家要挾了？」言仲昊好事的走上前，湊過頭詢問著。
「沒有，只是好奇，算了。」說著挺直腰板，想繼續工作。
「兄弟，收費的不幹凈，很髒的，有免費的還惦記外面的？」言仲昊不明事理的開始數落莫斌，言辭婉轉，句句在理。
「你知道什麼？別瞎說。」莫斌閃忽其辭，局促不安的亂翻資料。
「兄弟，你是不是心急了點，她不是業績驚人嗎？那等什麼，調回總部，放眼皮底下，看她怎麼逃出手掌心。」言仲昊拍著莫斌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也對，那就調回來吧。」莫斌冷靜思考後說道。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店長很禮貌接起電話，問候完冷冷說道：「徐曼找你的！」
「喂你好！我是徐曼，請問你是？」徐曼溫和客氣的接起電話，心態很平和，沒有任何波動，語氣平緩的問著。
很快掛了電話，徐曼轉身說道：「感謝兩位這麼長時間的照顧，我現在回總部報道，保重！」一些場面話而已，絲毫沒不舍和難過。
這次親臨天恆大廈，有種輕鬆的舒適感，或許自己即將成為這的主人，可以隨便出入大廈，心裡有了一分滿足和自豪，不急著進公司，探頭看看保衛室有沒有熟悉的面孔？
徐曼無奈的看看，還是那幾個人，一臉兇相，完全影響公司形象，何不乘早換了？真不知莫斌怎麼招的人？找了些歪瓜裂棗來當門神，真是晦氣。
徐曼輕車熟路很快來到銷售部，踩著輕盈的步伐，心情無比沉重，面無表情的敲開經理辦公室，不卑不亢客氣問候道：「葉經理，我來報道！」
「徐曼你來了，趕緊進來，請坐請坐！」葉天闊停下手中的工作，興奮的招呼著。
「謝謝！」徐曼不願說話，面對陌生人更不想多說一個字。
「徐曼，這次回來可不比以前，工作壓力或者工作負荷都比小店辛苦多了，有沒有信心做好啊？」葉天闊也不藏著掖著，面對這種聰明人，還是簡單明了好，省的繞彎把自己帶偏。
「我會儘力做到最好！」徐曼堅定的眼底閃過一絲悲涼，很快又恢復平靜，淡定的與他對視上。
「我就喜歡你這種魄力！好好乾，前途不可限量！」葉天闊說著起身拿起電話，簡短几句安排，三組組長吳耀輝進來，引薦后徐曼跟著組長出門。
吳耀輝是一位中年微胖的男人，八字鬍在粉嫩的肌膚里虎虎有神，下巴處留著一小煞鬍鬚像秋收的稻穗低著頭，捲曲著等著收拾，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動作乾淨利落。
吳耀輝簡單介紹小組成員與徐曼認識，大概說著本組業務範圍，很快丟下徐曼一個人熟悉業務，各自忙各自的手頭工作。
徐曼冷眼相看四周，漫無目的的翻看資料，也無心與誰攀談，低著頭整理資料，很快進入狀態。
一抬頭天也暗淡下來，同事走得差不多，辦公室冷冷清清甚是凄涼、孤寂。
寒冷的冬夜北風呼呼吹著呼嘯而過，窗外早已熱鬧非凡，而辦公室里一片寂寥，只剩徐曼一人還在點燈熬油，笨鳥先飛。不僅了解了三組年底計劃和任務，而且對公司前三個季度銷售情況進行梳理，總結。
一天勞累，早已疲憊，徐曼關掉電腦，雙手托起下巴，靜靜的看向窗外，滿天星辰璀璨輝煌，夜幕下變成另一番世界，可惜外面的繁華與自己無關。
徐曼困頓的伸個懶腰，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八點多了，又一次翻開那些照片，又一次扎得胸口撕裂的痛楚，閉上眼，都是路銘無助而孤憤的眼神，心漏跳一拍，呼吸變得困難而疼痛。
徐曼仔細辨認，這不是莫斌辦公室門口嗎？或許再上去找找，能否發現新線索，可是這麼多年了，勤勞的阿姨早把地板拖得一塵不染，何來痕迹啊？徐曼還是不願放棄，固執的往莫斌辦公室走去。
莫斌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了解情況，忙得忘記時間和吃飯，聽到門口細細碎碎的聲音，好奇的走出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只看到徐曼低著頭，認真的圍著花盆四處查找，不放過任何細節，有點刑偵辦案的細緻和執著。
「什麼東西丟了嗎？找什麼？」莫斌好奇的開口問道，本想不搭理這個可惡的女人，可是自己無法忽視徐曼在心裡的地位。
徐曼嚇得轉身跳起來，驚訝的看著倚靠著門縫的莫斌，修長而高挺的身軀，俊俏而姣好的面容，一雙像鷹一樣睿智而孤傲的眼睛，看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徐曼內心波瀾起伏，好想跑過去抱抱他，依偎在他懷裡，感受他的愛撫和親吻，可惜徐曼還是口是心非的答道：「沒找什麼，喜歡這盆花，多看幾眼。」撒謊連草稿都不用打，一樣順溜。
「你不會在勾引我吧？」莫斌哭喪著臉，冰冷的眼底藏著憤恨，敵對的看著面前這個愛而不得的女人。
徐曼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快滾出來，一眨不眨的看著莫斌，譏笑的說道：「你也太自戀了吧！走了！」說著轉身離開，瀟洒的走著頭也不回。
「等等，到我辦公室來，我有話對你說。」莫斌趕緊叫住徐曼，才不願她就這樣走出自己的視線範圍。
「太晚了，明天說吧，再見！」徐曼頭也不回，抬手揮揮，算告別。
莫斌關上門，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徐曼，拉著她往地下車庫走，才不管她的掙扎和反抗，打開車門，沒等徐曼反應過來，早已橫空被扔在副駕駛室，本來休息不好，這麼一扔，頭更暈。惱怒吼道：「你幹嘛？強搶民女也沒有這麼過分！」說著想跳下車，但是車門也被反鎖，根本無計可施。
「給我老實點，今晚我付費，包你一晚，你必須把我服務周到了。」莫斌睏倦的眼底都是紅血絲，一臉疲憊不堪，但是就是不想白白放跑她，惡作劇的侮辱著她！
徐曼憤怒的想給莫斌幾下，想想她練過，現在出手莫斌必定住院，只好作罷！不輕不重的錘了莫斌幾下，像是調情，也像開玩笑！
莫斌心想，錢真是好東西啊，聽到錢就乖乖聽話，知道調情了，語氣更加惡劣的說道：「車上最好安分點，不然我不客氣了。」
一路無語，來到公寓，莫斌又拉又拽把徐曼推進房間，拚命撕扯徐曼衣服，使勁揉捏身上每一寸肌膚，動作粗暴無禮，一改往日溫柔，眼底的憤恨加重了力道，弄得徐曼苦不堪言，強忍著哭泣，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
如此野蠻的莫斌第一次讓徐曼害怕，眼淚大顆大顆滑落下來，溫熱的滴到莫斌魯莽的手臂上，莫斌發現徐曼的不對勁，抬頭一看，不禁心驚，如此可憐無助還強忍著不敢出聲，委屈的閉著眼睛任由自己放肆。
莫斌拉起被子裹著光滑的兩架軀殼，根本沒有一點慾望，只是做個樣子罷了，卻把徐曼嚇得渾身顫抖，害怕的緊閉雙眼，心底的柔軟又一次刺痛，溫柔的摟著徐曼，輕輕吮吸她的淚珠，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被你氣瘋了才會這樣的，乖不哭了，乖啊！」
徐曼睜開雙眼，瞪眸凝望，眼底的敵意像針一樣深深扎進心臟，一直凝視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莫斌被她看的渾身發毛，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的無禮好嗎？你說句話，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怕！」莫斌溫柔的親吻徐曼緋紅的臉頰，為了轉移心裡的害怕，趕緊起身拿衣服幫徐曼穿起。
「你這麼想要我？」徐曼冷冷的問道，眼底的恨意變得柔和，不再那麼敵對。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懲罰你昨晚對我輕視，對不起，對不起！」莫斌趕緊解釋道，走上前摟著徐曼的肩膀，溫柔的吻吻她的秀髮。
「給我一個理由，我滿足你！」徐曼放下戒備，渴望的等著莫斌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只要莫斌說出，她一定猛撲上去。
莫斌把徐曼的頭埋在胸口，低聲說道：「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而你的不自信，一次次放棄自己的愛情！我受不了了，所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莫斌緊緊擁著徐曼，發現徐曼身體變得柔軟，沒有那麼抵觸，沒有反抗，反而配合的環住他的腰。
莫斌放開徐曼，低頭對上徐曼眼淚汪汪的大眼，以為自己又說錯話，跪在地上，不停幫她擦拭眼淚，嘴裡不停道歉，後悔、傷心、擔心全部情緒集聚在眼底，化為晶瑩的淚珠隨著眼角悄悄流下。
徐曼被莫斌的眼淚嚇到，趕緊捧起莫斌俊俏的臉龐，不停親吻，不停安慰道：「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只是你太心急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說著拉起莫斌，一起相擁躺下，纏綿一夜，互訴衷腸！
「莫斌，這是你辦公室門口的那盆花嗎？」徐曼拿出照片，和莫斌一起辨認，每次看到路銘受傷的樣子，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莫斌翻身坐起，驚嚇得趕緊仔細辨認，心疼的摟緊徐曼，語氣十分惱怒的說道：「從哪來的？誰給你發的？」緊緊擁著徐曼，這一刻才知道徐曼與自己相戀，心理承受著何種壓力？
「不知道，關機了！莫斌，我怕！」徐曼軟軟的身體靠近莫斌溫暖的身體，她真的六神無主了。
「沒事，有我呢！老公用命守護著你，以後別說那些負氣的話了，知道嗎？」莫斌心痛的教訓道。
「天天老公老公掛口上，怎麼這麼喜歡占我便宜？」徐曼羞惱的撅著小臉說道。
「我想變成現實，不是過過嘴癮，成嗎？讓我照顧你的後半生，好嗎？」莫斌懇切的眼眸帶著渴望的看著徐曼，滿眼寵溺。
「我不願意，你還是包養我吧，等你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我立馬退出，保證不影響你婚姻生活。我發誓！」徐曼一本正經的說道，畢竟自己沒有生育能力，而且還是結過婚的女人，配不上莫斌，更影響他的聲譽。
「你以為我是皇帝啊？還有三宮六院。就你一個我都招架不住，還其他女人，你要了我的命吧。難道你不愛我？」莫斌驚訝的推開徐曼，吃驚的看著懷裡這個善變的女人，剛剛還激情洋溢，現在又潑冷水。
「我愛你，就是因為愛你才不能和你有未來，我的未來不能連累你。」說完又撲向莫斌，想用無盡的溫柔給他一點慰藉。
莫斌想不通她這是什麼邏輯，極力掙扎不願意配合，嘴巴早被封住，但是不老實的繼續發問「為什麼？為什麼？」
徐曼老道的吻技很快把莫斌征服，很快他們又一次酣暢淋漓的互相慰藉，最後癱軟在床上，嘴裡還在問著為什麼。
徐曼冷冷的說道：「莫斌，我沒有生育能力，不能給你生孩子，我結過婚，你是一個黃金單身漢，我不配擁有你，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大的苦惱。」說著又裝進莫斌懷了，壞壞的在鎖骨處重重咬下一口。
「曼，和你相伴一生是我最大的心愿，求你別剝奪我這個小小的願望，好嗎？你找的這些都不是阻擋我們相愛的理由，以後別有任何心裡負擔，再有困難我們一起扛，相信我。」莫斌懇切而真誠的說著，心底的愛意早被徐曼激起，昨晚的不愉快早已翻篇。
徐曼震驚的看著眼前認真的男人，緊緊擁著，互相支持和鼓勵。手機又想起，這次倆人都被嚇到，趕緊打開一看，只是一串數字「5807.69」，又是昨天的號碼，追著打過去，又關機了。
「真是見鬼了！誰在提醒什麼？」莫斌痛罵著，搶過手機，轉眼看到徐曼呆如木雞的表情甚是心疼。
「明天我給你重新換個手機，這個交給我保管，以後這些信息我幫你處理，還有以後不許胡思亂想，安心等著，準備做我漂亮的新娘！」莫斌蜻蜓點水般親親徐曼，寵溺而關切的補充道。
「這算求婚嗎？」徐曼羞澀的問道。
「不算，但是算……承諾！要不我給你寫個保證吧？」莫斌想翻身拿紙和筆，被徐曼一把拉住，莫斌才發現幾個回合下來，腳已經不聽使喚的發軟，倒在徐曼懷裡，聽著徐曼開心的說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用！」
折騰到深夜才相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