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繼續演戲

生活不咸不淡依然繼續，工作依舊枯燥。自從上次見血后，徐曼心裡越來越害怕，時常精神恍惚，出現莫斌的幻影，而心裡對亡夫的虧欠也變大，徐曼痛恨現在混亂的生活。

奇怪的是，莫斌配合的也不點外賣，徐曼也不必面對莫斌多情的眸子，再次避免尷尬，悠然自得，輕鬆自如應付工作。

吃完午飯，徐曼發獃已是常態，漸漸進入夢境。家鄉長廊上種滿柳樹，碧玉妝成一樹高，有種：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好美的雲南春景，徐曼被一雙略帶薄繭的溫暖大手牽著，悠閑信步庭中，看著眼前男人挺拔的身形，自己像只溫柔的綿羊，收起所有鋒芒，死心塌地隨著他一起幸福踱步。忽然男人轉過頭，微微一笑，魅惑得意亂情迷，徐曼驚呼「莫斌」，立刻從夢中驚醒。

徐曼慌亂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不知不覺，夢裡的男人換了一個人。

電話忽然想起，又是嚇了一跳，徐曼相當不情願接起電話，只聽到電話那頭小翔拉著長音，嬌滴滴、溫柔的喊著:「小曼姐……」。徐曼抖去一身雞皮疙瘩，把電話離耳朵遠一點，免得強.奸自己的耳膜。

「說人話，不然掛電話！」徐曼罵道。

「小曼姐，上次你親情出演太給力了，把我媽媽的角色詮釋得太到位了，實在無人可替，沒辦法，只能找你了。」小翔在電話那頭一個勁誇徐曼。

「講人話，說重點！」

「明天下午三點鐘我們學校開運動會，需要家屬親臨，還有親子活動環節，沒辦法只能求你了，小曼姐，江湖救急啊！」小翔在電話那頭著急的快哭出來了。

「找你爸去！把自己弄的像孤兒一樣，不行我去告訴他。」徐曼還是很煩躁的回絕道。

電話那頭半天沒句話，徐曼以為電話掛了，看看手機，原來這小子生氣了。徐曼就是善良，立刻改口風：「上次友情出演實力你也是知道的，你不知道我從學校回來嗓子痛了多久，藥費還沒報銷，這次出場費多少錢？」

小翔聽到徐曼答應了，立馬答道：「一千元人民幣。」

「爽快，比給你爸打工強，先付定金五百。」

「還是小曼姐好，那明天不見不散啊！」說著掛了電話，立刻轉賬給徐曼，徐曼收到錢得意的笑笑。

第二天下午徐曼早早請假出來換身衣服，畢竟上次的裝扮太雷人，這次弄點正常人的衣服，一身運動服出場，整個人像回到上學時代，青春靚麗。

門口莫斌和小翔也是運動服著裝，像約好一樣，很紳士的等著徐曼，徐曼看看莫斌，一身休閑運動服，剛健筆挺的身姿更加英俊，帥氣而迷人的五官在陽光照射下，鍍上一層金光，更加神采奕奕。

徐曼有點慌神，她原本以為，今後與莫斌再無瓜葛，再無相見可能，而今天又在這樣的曖昧的場合相見，冷靜淡定后，立刻拉過小翔，低聲耳語：「你可沒說演幾個角色，加碼。」

小翔看看莫斌，無奈地又看看徐曼，好吧，兩千？

「你知不知道和木頭演夫妻有多費勁，至少兩千五？」

小翔又鄙視的看一眼莫斌，無奈的回應：「成交。」心裡罵著小叔多管閑事，自己非要上趕著來，現在害的自己加勞務費，會後一定向他要錢去。

徐曼達成協議，高興的挽著小翔，幸福的進入會場，莫斌悻悻跟在後面，深邃的眼眸還是深不見底的平靜。

徐曼很快進入角色，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收起敵意，現在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團結才是王道，更何況他是拿人錢財，終歸需要盡職盡責。

小翔在場上拚命的廝殺——打籃球，又是扣籃、又是三分球，又是傳球，每一個動作都標準、漂亮、完美。

徐曼在台下大聲的喊著：「小翔加油，小翔太帥了，小翔我愛你！」完全就是一個女粉絲在熾熱的追求男神，不顧形象，自豪而驕傲。

莫斌從棒球帽下偷偷瞄一眼徐曼，由於過度興奮而漲紅的小臉，一雙白皙而嬌嫩的纖纖玉手胡亂飛揚，隨著場上的搏殺而歡呼雀躍。莫斌從沒如此狂熱的喜歡過誰，害羞的把帽延拉低再拉低，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有點丟人。

「你媳婦？」旁邊一家長問道。

「不是！」莫斌隨口一出，看到同學家長吃驚的表情，趕緊改口：「讓你見笑了。」

「你媳婦太年輕了，太有活力了！」同學家長羨慕的眼神看得口水直流，然後厭惡的看看自己肥胖而枯黃的媳婦，難過的低著頭懺悔著。

莫斌開心的逼著笑，再看看徐曼那狂熱的痴迷，又把帽子拉低一點。

「小翔媽，你家小翔確實不錯哦。」徐曼身旁的一位家長被徐曼帶動了，也誇起魏翔。

「我的兒子肯定厲害了，長得高，長得俏，成績好，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往哪看都是稱心如意啊！」徐曼一臉陶醉的迷人小樣。

同學家長看看坐在旁邊的兒子，胖嘟嘟、傻愣傻愣的，生氣的給兒子一耳光，那孩子用無辜的小眼神看著母親莫名其妙的打自己，覺得更委屈。

「其實你家孩子不錯啊，你看多可愛，是吧，小弟弟！」徐曼趕緊替孩子說情，怕又遭橫禍。

莫斌扯扯徐曼衣角，怕徐曼站太久過度勞累，想讓她休息會，喝點水。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啊，不像你，開倉放糧的。」徐曼無奈的鄙一眼莫斌，看著莫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小曼姐到你上場了！」小翔打完球興奮的跑到徐曼身邊。

「這不是你媽嗎？」同學家長疑惑的看著。

「我在外面讓我兒子必須喊我姐姐，是吧，這樣我還有市場。」徐曼趕緊圓場，拉著莫斌站起來。

「記住待會喊我徐曼，不帶媽、不帶姐，聽懂了嗎？」徐曼緊急交代小翔，這可是關乎聲譽問題。

「小曼姐，活動臨時變動，讓父母同時上場玩遊戲，考驗默契度。」小翔不好意思的看看徐曼，又看看莫斌，心裡嘀咕這兩人哪來的默契度啊？不過已好，讓他們二人磨合磨合，一不小心感情迅速上升，那我就是小叔的紅娘，魏翔美美的想著。

徐曼上下打量莫斌一番，深深呼口氣，對著莫斌說道：「今天本小姐豁出去了，好好配合，別丟臉！」

「說得好像自己多厲害一樣，我可是運動健將呢，我還懷疑你是不是搗亂來了。」莫斌更自負的說著。

「好，我就要這種氣勢，走起。」

說著三人往會場中心走動，活動規則：完成三個遊戲，用時少的家庭獲勝。首先是輪流傳球投籃，每人順序投籃，投進五個進行下一個環節；輸送履帶，三人一起踩在紙條上走完五米直線；然後父母同時運氣球，最後一家人把氣球壓炸，出聲，遊戲完成。

第一個環節對於魏翔的家庭就是小KS，一人跑到籃球架隨便一拋就是進球，很順利完成了第一個環節。

第二個環節動點小心思，徐曼站中間，莫斌和小翔站在兩頭，徐曼喊著口號一起抬腳邁步，她在中間不用舉著履帶，她一米六三的身高相對於一米八的大高個，確實是小鳥依人，踮起腳尖也夠不上。

走到半道徐曼恍惚間有種幸福的衝動，筆挺而健碩的後背，清新淡雅的香水味，思緒出差，慌了神，撞到莫斌身上，絆倒莫斌，小翔也隨著錯亂的腳步摔倒，徐曼羞愧的壓在莫斌身上，而莫斌快速轉身抱住她，才護她周全。

四目相對，莫斌深邃的眼裡透出幸福和開心，而徐曼慌亂的不敢直視莫斌。小翔身體靈巧，很快站起，無辜的小眼神看著徐曼，一把拉起壓著莫斌的徐曼，雖然有些懊惱，但是看到他們如此有愛的互動，心裡特別欣慰。

活動規則是回到原點接著來，沒辦法，三人快速恢復隊伍。

「好好摟著我的腰，不許放手。我也是服你了，這麼激烈的場合也會開小差？」說著莫斌強制拉過徐曼雙手，環抱在自己腰間，用力一按，怕徐曼中途鬆手，用眼神再次警告。

徐曼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沉悶有力。她隨著激勵的比賽，頭貼在莫斌背上，聞著他身上健康的男人味，聽到莫斌心撲通亂跳的歡愉，而偷著樂。

這麼久了，徐曼還是第一次像個正常人一樣有情愛，沒有壓抑著生活，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愛上這個男人。想到那天的不歡而散，莫斌眼神里的輕視，徐曼又恢復平靜。可是此時她環抱住莫斌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間，隔著衣服也被他強健的腹肌吸引，如此迷人的身段，每個正常女人都會痴迷。

徐曼臉紅到耳根，小翔看透一切的笑著說道：「快點，不然獎金被其他家庭搶走了？」

莫斌走得很小心，他能聽到徐曼急促的呼吸聲，隨著口號，一起邁開步伐，以免再出意外。

很快他們到達目的地，小翔趕緊吹好球放在他們胸前。莫斌比徐曼高出一個頭，放球的位置有點尷尬，莫斌只好彎著腳，陪著徐曼一起走。莫斌用力拽著徐曼的手，自己手心的汗液與徐曼相融，痴情的眼神盯著徐曼，此時這個女人眼底的清澈、純潔如初，只有提到關路銘這個人，徐曼的眼神才會犀利和敵對，而莫斌牢記徐曼的痛點，小心的附和著徐曼的節拍。徐曼羞愧的避開莫斌的眼神，不自在轉頭看下面，又被莫斌修長的大長腿吸引，懊惱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隨意亂看，轉移注意力。

「專心點，不然真要落伍了。」莫斌用那雙迷人的會說話的丹鳳眼再次強調。

徐曼被嚇得只好獃呆抬頭看向莫斌，平靜的眼裡不敢暴露任何雜念，而內心小鹿亂跳、心猿意馬，魂都被莫斌強勢的恐嚇勾走了。

到達終點，小翔加入一起用力壓炸氣球，三個遊戲用時三分二十秒，目前第一。

「早知道有這麼變態的遊戲，我就穿防狼服來，多省事。」徐曼伸手舒展剛剛的緊張，用埋怨的眼神看著小翔，抱怨道。

「小曼姐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原來這麼小隻啊？你知不知道你們夾送氣球時，像樹袋熊一樣，被我小叔抱著過來的。誒，真不知道你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營養不良。」小翔取笑道。

莫斌噗嗤一聲，連水也噴出來。

「我告訴你小屁孩，今天我可是你媽？有這麼詆毀自己母親的嗎？常言道兒不嫌母醜，你看看你這副嘴臉，小心一鎚子買賣，再沒下次。」說著徐曼就往外面走，負氣的樣子想掩蓋潮熱的心情，再看幾眼怕自己控制不住，撲向莫斌。

「你去哪？運動會還沒結束呢。」莫斌眼疾手快一把拉回徐曼，而徐曼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跌入莫斌的懷抱。

「臭老頭，你看看魏翔的爸媽多恩愛，你多長時間沒有摟過我的腰了？」路過的一位同學媽媽羨慕的說道。

「你說你的腰在哪嘛？還跟人家比？不嫌丟人，快走。」男人拉著自己媳婦趕緊走。

「小叔你不熱嗎？倆人撒狗糧也選個合適場所，這裡都是未成年人，少兒不宜不知道嗎？」小翔嫌棄的看著自己小叔。

莫斌趕緊放下徐曼，溫柔的說道：「想去哪嘛？待會帶你吃好吃的！」

徐曼心想，我難道就是一吃貨？一頓飯就被人家收買了？還是我沉迷美色？徐曼趕緊搖搖頭，清醒清醒。

最後毫無懸念的魏翔家獲勝，魏翔拿著錢悄悄的分一半給徐曼，徐曼大方的拿著傭金，高興的說道：「以後這種活動還是本色出演比較好，演員始終是假的。」

徐曼就是想讓小翔和自己父親多接觸，不想扯進他們的家庭矛盾中。徐曼幾次看到魏國強孤寂的坐在角落，眼裡空洞無比，幽怨的眼神蔓延擴散，她特想上前安慰安慰這個外表堅強，內心孤獨的老人，可是徐曼發現自己並沒立場，多少次都臨陣退縮。

莫斌送小翔回家后，車上只有他們二人。滿車的荷爾蒙瀰漫，心跳加速，寬敞的商務用車，由於溫度升高而顯得狹仄，車內安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莫斌用餘光偷瞟徐曼，溫柔、正常狀態下的徐曼猶如白蓮，恬靜如水，靜謐優雅，忘記先前的不愉快和煩惱，盡情享受二人的美妙時光。

徐曼冷靜下來，靜靜的偏著頭，霓虹彌梭，夜色旖旎，過往如煙，隨著車輛馳騁記憶，徐曼思緒紊亂：想到亡夫頭痛欲裂，想到莫斌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矛盾而不知如何處理，安靜下的心與白天激情四射成為反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