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怡娘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看着他,搖頭喃喃道:「二爺您在說什麼,什麼欠銀子……」

許嘉清說露了嘴,自覺沒有顏面,可一想一會還得拿首飾走,便耐著性子坐下來說:「當初贖你外加置辦這些東西,花光我的積蓄不止,還外欠了。如今那些人說拿不上來,便要上門來找我父母要。」

怡娘猛地又一抖:「二爺不會是要把怡娘抵回給他們!」

「你胡說什麼!」

許嘉清怒斥,怡娘卻仍喃喃地說:「我昨兒遇見一個妹妹,家裏窮,她臉上又受了傷,所以家裏人逼着要賣她去那些下等的窯子。她逃了出,想找恩人救命的,但那恩人卻答應給的一千兩銀子又收了回去……她說再要不到銀子就只能被抓回家了,二爺,他們是不是會也再來抓我回去!」

「什麼亂七八遭的。」

許嘉清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桌子,只見怡娘突然站起來說:「我想起來……那個姑娘似乎說,那個恩人是侯府嫡長子,姓、姓許?」

此言一出,兩人四目相對,都看到眼底的詫異。

許嘉清想了想,整個京城姓許的侯爵之家,只有他們威武侯府。

是他大哥?要給人一千兩銀子?卻又收回了?

他眉心突突一跳,把怡娘拉坐下問:「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還能找著那個姑娘嗎?」

「什麼叫二少爺偷偷去見了那個陳楚楚?」

梓妤在府里等了小半日,聽到綠茵探聽了這麼件事情回來。

她自捏著將軍的腳上的軟肉墊,綠茵見到尖利的貓爪就那麼露了出來,鋒利極了。

「姑娘,快鬆手,莫要一會抓到您了!」

綠茵上前把將軍抱開,在架子上的小東西快速飛下來,又騎到將軍背上,在屋裏開始溜貓。

梓妤驚疑不定:「你確定是去見陳楚楚了?」

「奴婢哪裏敢亂報,這是探子回的話,定然不能錯。」

難道陳楚楚是許嘉清搞出來的鬼?

許嘉清是許家人,又跟許嘉玄還算親近,莫不是聽了他小時候的事情,鬧了那麼一出。

可是用意在哪裏?

他身邊本就有一個跟她長得有些相似的女子,梓妤想得一陣惡寒,眸光一沉:「你去讓探子再探,許嘉清近來都做了些什麼,又見過哪些人。還有,他究竟怎麼找上陳楚楚的,要事無巨細。」

綠茵應是,再度去辦此事。

不想才走到迴廊上,就遇見許嘉玄帶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細一看,轉頭就往屋裏跑。

「姑娘……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梓妤霍地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然後又抿抿唇,重新在炕上坐下,並不出去迎。

很快,許嘉玄就領着太子進了屋,而院子裏的其他丫鬟也已經被遣到後邊不讓隨意走動。

剛才太子早就見到綠茵調頭就跑來稟報,可是廳堂里空無一人,他眸光一暗,看向裏屋。

許嘉玄原以為梓妤會出來迎人呢,結果沒見着,心裏就樂了。

雖然梓妤是幾番出手幫了太子,可這會卻不出來見人,看來還是生太子上回算計他們的氣。

能見到太子吃憋,他哪會不舒坦。

他就朝太子拱拱手:「臣去看看,也許梓妤是睡著了。」說話間,嘴角沒忍住微微翹起。

太子嘴角一抽,這煞神,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嗎?

可人在別人的地盤,本就是有錯在先,上回又是梓妤在明德帝跟前冒險發作才揭過圍獵場上的事。

他就是看在長姐的面上,也得忍忍這個姐夫。

許嘉玄快步就進到內室。

探頭從厚實的幔簾往裏看,梓妤自好端端坐在炕上呢,見着他還微微一笑。

他走上前,低頭打量她的神色:「太子來了。」

「哦——」

她滿不在乎地哦了聲,許嘉玄又問:「你不去見見?若是不見……」

她眼尖,瞧到他眼底的笑意,站了起來:「當然是要見見的。」

許嘉玄一噎。

還以為她不去呢。

他就讓了路,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然而她還沒出來,太子先是看到這屋裏的一個奇景。

他姐姐養的那隻鸚鵡,正騎在一隻貓上頭,從西次間溜了出來。

威風凜凜的,站在貓背上喊著駕——

太子盯着它看,但有上回被它啄了一口的教訓,這會是只看不動。

小東西目中無人,騎着將軍雄赳赳走過他腳邊,還往內室去。

太子:「……」他被一隻鳥無視了?

正好梓妤出來,見到將軍四肢都要抖了,將這隻剛恢復健康就作妖的小傢伙撈到肩頭:「你別折磨將軍了。」

然後才往太子那走。

太子見姐姐過來,忙站起身,朝她深揖一禮。

梓妤卻是避開了,坐到他下手。

許嘉玄也正想坐,梓妤想了想,又站起身朝他說:「我跟他說幾句體已話……」

許嘉玄就板了臉,梓妤藉著寬袖遮擋,去握了握他的手,拿期盼地眼神望着他。

許嘉玄抿抿唇,到底是離開了。

這是他的妻,怎麼能當着外人的面拂了她的意。

梓妤便送他到門口,然後朝他歉然地笑笑,把門關了。

許嘉玄盯着門板,轉身看庭院。

院子裏種了兩顆梨樹,如今已見花苞,再不久,怕就是白雪覆綠枝那種美。

他盯着院子出神片刻,覺得有些單調。

此時屋裏突然傳出一聲拍桌子的聲音,他被驚了一下,回頭眸光閃爍不定看着裏面。

這姐弟倆在屋裏說什麼,怎麼還拍桌子了?

可是他不但聽不見,還看不見裏面是怎麼情形。

難不成太子還向梓妤發什麼脾氣不成?!

上回他就要掐她來着!

許嘉玄想了想,走出廡廊,抬頭看了眼屋頂……一提氣,飛身踩住美人靠借力,再扒上屋檐極敏捷的就上了屋頂。

他像只貓兒,毫無聲息踩着瓦片,在廳堂上方的位置去揭開一片瓦。

他俯身窺探是不是太子又欺負他的人,沒注意到一進游廊上有人快步走來。

許嘉清好說歹說才說通六順讓他到二門等著,有急事必定要現在先跟兄長講,哪知才停到二門前,就看到屋頂趴着的許嘉玄。

做賊一樣。

許嘉清心中焦急,也沒多想,見着人自然就揚了聲:「大哥,你怎麼上屋頂了!弟弟找你有要事。」

剛朝太子拍了桌子的梓妤聽到聲音,一抬頭,就看到頭頂有個明晃晃地洞。

許嘉玄:「……」

許嘉玄從揭開的那個洞看到梓妤仰著頭,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他忙把瓦片又蓋了回去,利落從屋頂躍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許嘉清又喜又急地走上前,朝他一拱手「弟弟有要事與大哥說。」

什麼要事,非得把他在屋頂上偷聽給嚷嚷出來。

他淡淡地掃了沒眼力勁的堂弟一眼,身後的門就開了。

許嘉清見着走出來的水藍色身影,忙又揖禮喊「大嫂。」

許嘉玄脊背綳得筆直,轉臉朝梓妤說「屋頂似乎是漏了,得叫工匠來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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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閑生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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