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一如初見

九 一如初見

一晃又過了兩年,哥哥,嫂嫂傳來消息說江北已經打點妥當,他們也有了一雙兒女,問我何時動身去江北團聚。

我將手書燒掉,靜靜的對著遠方的天空發獃:快了,只是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名正言順又讓季明陽無力挽回的契機。

近兩年來,京城中流傳著關於我的所有事,與食為天一樣炙手可熱。

怎麼說的呢?無非就是梨花苑的主人身世不明,卻生得貌若天仙,身姿玲瓏,才藝也是一絕。

所以總是引得一些年輕的公子在附近的別院小山中踏青,辦詩會,都想來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談。奈何梨花苑的主人從不輕易出來,只偶爾會傳出女子的歡笑聲與笛子聲,婉轉悠揚!

這一天,我吃完東西正在梨花樹下看著雪白的梨花發獃:什麼時候契機才會來呢?

季明陽遠遠的走過來,就看見那個站在梨花樹下的少女,從初來到這四年的時間。她從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貌若天仙,他的這別院以往哪會這麼擾人,總是清幽寧靜,可現在梨花苑附近總有一些年輕的公子出現在這裡。

若不是他防守夠牢固,若不是她溫婉沉靜,又喜歡時常發獃,不知道早被誰拐入懷中去了。

「季明陽,你又來我這裡做什麼?」我頭也不回的問道。

「歡顏,我從百忙之中抽空來看你,你就這麼不待見我?虧我還給你做了一件梨花錦裙,你若是不想要,我便扔了它吧!」季明陽眉目柔和,二十二歲時,她救了他,他等他四年。四年的時間,他二十六了,她才成年,不過他可以收網了吧?!

我一聽一愣之間,心中笑開了花,這件衣服也許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呢!

於是與平時無二,望著頭頂上的梨花發獃,頭也不回的說:「梨花衣?我自己都做了許多,才不要你的呢!」

隨身太監一看自家主子臭臭的臉連忙上前笑道:「洛小姐有所不知,殿下為您做的這一件乃是金絲銀線綉成,再配以流光錦製成,可是獨一無二的梨花衣呢!」

「真的?快拿來我看看。」我一聽兩眼放光,連忙從梨花樹下跑到季明陽面前笑顏如花。

季明陽穩了穩心神,招了招手,便有一人送了上來。

我看了一眼,伸麗簡約,精美如梨花:「果真好看,我去試試。」

說著拿著衣服跑沒了影。

「她怎麼去了這麼久,派人去看看?」季明陽有些不安。

「殿下,洛小姐穿著衣裳出去了。」太監氣喘的跑回來說道。

「什麼!真是越不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們也跟上去看看。」說著人已經出了梨花苑。

而我穿著梨花衣招搖過市,我就不信那個太子妃能沉得住氣,眼看著太子對另一個女人獻殷勤而無動於衷。

果然沒一會兒,我身後的人越來越少,而我聞到一陣香便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卻看到了故人——白衣公子。心下微驚,怎麼回事?難道不應該是某個陰暗的地方或是煙花之地嗎?難道這是在白雲庄?不可能吧!

「歡顏,你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不遠千里的從懸崖之上落入我的馬車之內?」白衣公子看著眼前人,入庄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再等幾年她必然美若天仙,只是沒有想到,他還沒有去尋她,她倒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不遠千里?懸崖之上落入馬車?在這裡?公子,這裡是哪裡,是白雲庄嗎?」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起身問道。

白衣公子連忙制止了我撫頭的手,笑了笑:「這裡不是白雲庄,這是藍國與青龍朝的邊境,我來這裡是探望故人的。卻是沒有想到路過一崖底小路時,你竟從天而降落入我車內,身上裹著麻袋,你怎麼與人結仇如此之深,被丟棄於兩國邊境荒崖之中,若不是巧遇上我,豈不是死無全屍?」

我有些懵:「懸崖之下會有路嗎?」

「懸崖之下自是無路可言,但若是在兩國交界之處,無路也會有人開出路來,而我正好知道而已。」白衣公子想著她掉入車內的情景,心狠狠的疼了,那個男人並沒有護好她,這幾年她是不是過得安好,早知如此,當初就算他再不捨得她接受那慘無人道的培訓,也不會放她離開。是什麼人竟有本事將人丟殺於邊境來?!

我沒回答他,而是自顧自的發起呆來:沒想到那個太子妃竟有這本事,將她弄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還是丟懸崖,還好自己命大,被故人救了。話說這麼大費周張的,何不直接弄死自己算了?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白衣公子盯著發獃的人搖了搖頭,不管世事如何變,她這發獃的性子是變不了的。身上的這梨花衣當直是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看來喜愛梨花這一點也是一點沒有變,在莊上半年,她就愛跑到他的私人領域裡去發獃,睡覺,賞梨花,她呆過的小別院如今早已是他的起居之處,裡面的每一樹梨花都是她移過去種下的,開得唯美又清香。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晃:「既然歡顏不想說就罷了,我便不會再問。你走的這些年,可曾想起呆在白雲庄的日子與侍妾姐姐們?可曾想起過我?」

「當然會想了,白衣公子也會時常想起的嘛!」我撫了撫額頭,痛啊!桃花水眸頓時有了淚意,該死的惡女人,同為女人,怎麼就不能溫柔以待!

「別碰了,用了我的秘葯,很快就會好的。白衣公子?你竟從來都不曾知道我的名字嗎?」白衣公子悵然若失,他可是第一眼就覺得她與世間女子都不同,放在心間,小心的護著,直到出了男人一事,又不忍她到另一處受罪才放她離去,而她,卻從來不知他的姓氏名諱。

「對,對啊!沒人告訴過我呢!」我靠在枕上,又開始神遊天外了,心裡湧出一陣陣莫名的悸動:雖不知你真名,一身白衣也早已住在心裡了,再見還是那般讓人眩目,一如十二歲初見,不知情事也依然淡淡挂念。

「那以後記住了,我叫白子初!」白子初揉了揉我的頭輕笑道。

我點了點頭,白子初,果然與他一般獨一無二呢!真是好聽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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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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